这次警方和北川枫两方联合宣传产生的效果,不出意外,非常好,或者说,有点好过头了。
警方几乎跌到谷底的公信力在民众间几乎出现了直线式的上升趋势。
北川枫收获了官方的认可,官方收获了民众的口碑,可以说是实现了双赢,合作十分愉快。
其中唯一为此感到头疼的自然是知晓北川枫真实身份的安室透,他自从得知了警察厅这边还有二次与北川枫合作的打算就一直在思考怎么能够在不说明北川枫真实身份的情况下让警察厅上层放弃这种危险的想法,整天愁的是一大把一大把掉头发。
幸好他还年轻,暂时没有秃头的危险。
只有安室透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琴酒发现北川枫这几天的状态有点不对。
具体的反常情况倒也说不出什么,就是偶尔会不敢看他。这种表现让琴酒一度怀疑北川枫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事情,才会下意识躲闪他的目光。但再想想北川枫也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他真的做了什么,大概只会是藏的严严实实,不露半点端倪。
琴酒看北川枫的眼光一直是分裂成两个极端的,作为组织成员的四玫瑰威士忌自然无可挑剔,作为情人的北川枫也算完美无缺,但两人身份表现出的性格却大相径庭。
出任务时,琴酒对北川枫的感官基本就两个字,省心。
前段时间组织内部论坛里那片帖子爆火后,琴酒小组和一些情报部门的成员,比如波本,都算是正式知道了北川枫的身份和他与琴酒两人之间的关系。
自从北川枫的身份在组织高层成员里半公开之后,一直颇受注目。
霓虹行动组指挥———琴酒的情人,情报部门高级成员兼组织二把手朗姆的心腹———波本的搭档。这两个头衔远比四玫瑰这个代号更出名。
也就是没人知道北川枫加入组织不久,只以为他是被组织当做对外成员培养所以隐瞒身份,近期才不明缘由的放弃隐藏开始在组织内部活跃,不然引起的注目怕是会更多。
哦,对,不算那位先生,朗姆和贝尔摩德,其实伏特加也知道这件事来着,虽然他经常逛论坛也喜欢看八卦,不过琴酒告知他这件事必须严格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自然守口如瓶。
说起北川枫作为情人这方面,给琴酒的感官就复杂的多了。
有时候北川枫很懂各种各样的暧昧和暗示,但有时候琴酒又明显能感觉到北川枫这个人付出的感情近似是单纯的,干净而明粹,像是天边悠悠飘荡的柔软白云。
极偶尔,在北川枫以为琴酒没在看他的时候,就会露出一种目光,怎么形容呢?
那种眼神让琴酒几乎以为北川枫爱他爱到骨子里了,深切的眷恋,小心翼翼的靠近,极其隐晦的不停从最微小的细节确认琴酒是否对他抱有哪怕一丝相同的感情。
偏偏那样的眼神又极克制,以至于琴酒从未看清过。
一片黑暗的屋子里,琴酒站在阳台上,朦胧的烟雾从他指间的一抹橙红升起,高悬天空的弯月散发着清冷的光辉,入了冬却还没落雪的天,因这一弯孤月,更添了七分冷意。
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很小,但琴酒在这原本就安静的屋子里却不难听清。脚步声没有被刻意放轻,可也没制造出多大的声响,琴酒没有回头,只是听着几近于无的脚步声不断向自己靠近。
北川枫从背后抱住琴酒的腰,明明两人就住隔壁,短短的这一段距离,北川枫贴上来的身子却冷的向是去雪地里打了个滚。
“好冷,先生抱我睡。”北川枫这样说,语气平平却像是在撒娇。
“不躲我了?”琴酒问着,想要掐灭只燃了一小半的烟。这个动作被北川枫阻止了。
出乎琴酒的意料,北川枫顺走了他手里的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咳出了声。北川枫的动作不怎么熟练,应该说,是完全的生疏。
他的嗓音干净清透,最忌讳的就是这些。这几年为了保护这副天使一般的嗓音,他别说不沾烟草,连太过辛辣甜腻带刺激性的食物都没吃过一口。
北川枫咳了半分钟,才终于顺过了那口气,眼眶都咳红了,眸中隐约泛着盈盈的水光,像个被欺负狠了的小可怜。
琴酒把烟拿回自己手里,问:“不要你的嗓子了?”
“只是忽然想试试。”
“我教你。”琴酒把烟凑近自己抽了一口,另一只手捏着北川枫的下巴,将烟渡了过去。唇齿间溢散出的烟雾再次刺激的北川枫眼角渗出点点泪光。
“感觉怎么样?”
“和先生一样。”
“什么?”琴酒不明所以。
“让人上瘾的味道。”北川枫解释。琴酒低低的笑,视线落在北川枫脖子上已经淡的快要看不见的红痕,感到有点可惜。
好像是在给自己的所有物打上标记那样,琴酒格外喜欢在北川枫身上留下痕迹。
因为北川枫的不拒绝,让琴酒原本就严重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在面对北川枫时表现的更加明显。
具体情况就在于,他不再愿意让北川枫跑到那些乌烟瘴气的宴会上去交际,不愿意让北川枫频繁的去演出,甚至……不想让人出门。
有点病态,但琴酒不打算改。因为,在发现自己开始在意有关北川枫的一切的时候,琴酒就知道,自己是真的栽了。
但那又怎样呢?把人一辈子拴在身边不就好了。
拇指落在北川枫脆弱的脖颈间轻缓的摩挲着,琴酒能感受到隐藏在这副皮囊之下血液的流动,勾勒出蜿蜒而美丽的形状。
北川枫的目光依旧落在那只燃剩下一小节的烟上。没缘由的,他升起了一个叛逆的念头,并且现在迫切的想要实现它。
如果再不做的话,之后就没有机会了。
“先生,给我留个印记吧。”他抓起琴酒拿着烟的那只手,往自己的颈窝按去,动作缓慢而坚定。
琴酒察觉了北川枫这番动作的意图,在心里暗道了一句疯子,却顺从着他的力道,没打算阻止。
他为什么要阻止?或许一般人会觉得疤痕破坏了这具躯体的完美,但琴酒不会。他只希望能落下一个一辈子也没法消除的疤痕,那是北川枫属于他的证明。
在燃烧着的烟尾即将接触颈窝的一刹那,北川枫好像又后悔了,停下自己的动作。他转而扯开睡袍的领口,露出一大片胸膛,然后毫不犹豫的把未熄灭的烟往自己心口按下去。
疼痛第一时间从伤口处传来,尖锐的,火辣的疼痛,又带着说不出的痛快,好像他真的在以此反抗一些东西,甚至于解开了什么沉重的枷锁一般。
被强行熄灭的小半截烟落在了地上,北川枫踮脚吻上琴酒的唇,鲜血的味道在两人的口中散开。
北川枫说:“我演唱会的时候想唱不追光。”
“嗯。”琴酒没明白北川枫为什么和自己说这个。
“是警察厅那边要求的,西宫姐直接答应了,我后来才知道。”北川枫继续解释。
琴酒挑眉,问:“然后?”
“先生不会生气吗?”
琴酒开始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因为这个生气,回忆几秒,才想起来北川枫和他表白那会儿好像是说过不会再唱那首歌了。
想起来了这一茬,琴酒连带着也想通了北川枫这两天的反常举动是怎么回事。
估计就是想坦白这件事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对此琴酒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怎么样,只好说:“我没那么容易生气。”
“意思是,我可以……”北川枫没说完,琴酒就直接开口:“按你自己的意思来。”
这会儿琴酒并没有往深处想,所以也没有发现北川枫这样的反应完全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用一些情感鸡汤里的说法,一段感情里,一方太在乎另一方的想法和感受,不是过于不确定对方是否爱自己,就是过于恐慌会失去对方的爱。
归根结底,都是对爱情没有真实感的表现。
简单用冷水冲洗了一下沾染烟灰的伤口,北川枫没再管,拢好睡袍钻进了琴酒的被子里。
寒冷的隆冬,情意渐浓的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交换着彼此的体温,倒真的有几分恩爱正浓的普通情侣模样。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建立在单方面的谎言之上的话。
和琴酒偶尔 谈情说爱,和安室透继续搭档着出了几次任务,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北川枫演唱会当天,能容纳数万人的场馆被热情的粉丝填满,格外设立的一个特殊区域却没那么挤,来的人也确实不多。
被北川枫刻意邀请过来的安室透环视一圈,看到了琴酒和伏特加,想凑热闹又怕被媒体拍到胡乱揣测所以易了容进场的贝尔摩德,追着贝尔摩德来到霓虹又追到这里的卡尔瓦多斯,同样凑热闹的基安蒂和被强行带来的科恩,原本就是北川枫粉丝还被自家偶像亲自邀请来的卡沙夏……
最开始安室透其实没想来,但听说组织里想来的人不少,因此也以波本的身份来了。
除了只知道代号没见过真人今天终于见到了的卡沙夏和新冒出来的卡尔瓦多斯,还有几个人安室透没见过,不怎么认识,但通过认识的那些组织成员对不认识这几个人的反应,他也大致确定了不认识那几人的地位。
其中,一个长相平平无奇的老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人引起安室透注意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主动往琴酒旁边凑!
凑的时候原本在琴酒旁边的贝尔摩德就立刻换了地方,好像对他唯恐避之不及。而且,他拽了一下琴酒的头发!更魔幻的是,琴酒居然没生气,应该说,琴酒完全没在意。
这怎么可能!安室透在内心咆哮,表面却淡淡的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露出一个饶有兴趣和幸灾乐祸等着看热闹参半的眼神。
老人的这种举动连在琴酒旁边的伏特加都吓了一跳,安室透能绷住不往琴酒那边一直看已经很不错了。
北川景原本也应该坐在这个区域的,但出于各方面的考虑,比如在琴酒这边维护好和他和北川枫的塑料合作关系,对安室透则是完全不能暴露自己和北川枫有交集的事实等等,就干脆坐到普通观众席里去了。
最好的方案其实是他今天不来,但北川景还需要给外界的无关群众做出他和北川枫关系不错的虚假印象,最后只能选了个不引人注目又偶尔会被现场摄像机拍到的前排位置。
演唱会很快正式开始了,安室透还在思考着那个长相平平无奇的老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因为波本是朗姆的直属情报员,因此对琴酒的地位认知比一般组织成员要多一些。他曾经见证过一次琴酒和朗姆隔着屏幕吵架,其实也远远算不上吵,只是争论了几句。
单方面发脾气的朗姆和总是语气冷淡的琴酒针锋相对,看不出哪一方更强势。
朗姆是组织的二把手他是清楚的,琴酒既然能和朗姆掰掰手腕,那他在组织里的地位肯定比他最开始探查到的中层要高出不少。
能拽一下琴酒头发还什么事都没有的老人,难不成是朗姆吗?不,应该不会。安室透否决了自己的第一个猜测。
如果是朗姆的话,按照众所周知的二人关系不对付,琴酒不可能轻飘飘的放过,就算这个地方不能直接拔枪,他肯定也当场就放冷气了。
而且据说朗姆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是义眼,但那名老人明显两只眼睛都是真的,外貌特征也不符合。
那还有谁呢?有谁能让琴酒……难不成是组织boss?!
安室透被自己忽然得出的这个惊人联想吓了一跳,试图冷静下来的心脏不受控制的越跳越快。
他克制不住的往琴酒和那个老人所坐的地方看去,刚刚升起来的激动情绪被琴酒的一个动作给打断了。
琴酒一掌拍开了老人往他帽子上探的手。
应该不会是那位先生。如果是那位先生的话,琴酒这番动作就未免太不恭敬了一些。
安室透想,琴酒虽然平时冷傲的不行,和谁都是一副不假辞色的冷漠脸,只有在杀人的时候才会产生激动情绪,活像个高功能反社会,至少安室透觉得琴酒就是,但他判断琴酒对那位先生应该还是尊敬的。
不然像琴酒这种人,很难想象他会因为利益或者地位这些外物而忠诚于什么人。
安室透这会儿冷静一点分析,觉得自己前一刻的联想未免太过牵强了一些。
组织的boss不可能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太不安全了。最大的可能是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就是琴酒单纯和那个老人关系还不错。
自以为找到了合理解释的安室透收回落在琴酒和那名老人身上的目光,转而把注意力放在了站上舞台的北川枫身上。
来都来了,安室透觉得听一场演唱会也是蛮不错的。
专注听歌的安室透完全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其实短暂的猜中了那位先生的身份。
关于组织成员集体跑来听演唱会宛若在团建这件事
笑死,连劳模都不加班了,团建怎么了,众组织成员:理直气壮jpg.
那位先生的身份持续解锁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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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