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立,正是一个人生命中的大好时光。然而,整天无所事事的韩家友,在面对铁窗与高墙,无耐之中却产生了一种责任和担当。
“当他回首的往事的时侯,他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感到羞愧……”。韩家友在悔恨之中,不由得想起了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那句至理名言。
也许,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上,才会有他自身的价值。
在自己的身上,在自己前面所走过的道路上,不全都是碌碌无为吗?喝酒、打架、赌博,几乎是自己日常的惯例。
在父母的身上,在丽君的身上,在女儿的身上,自己又付出了多少,自己又为他们做了些什么。在现实生活中,自己又得到了一些什么?
青春,在自己生命的岁月里,却变成了自己人生中悔恨的泪水,变成了自己一生都难以扶平的伤痕。在自己大好的青春岁月里,却被自己无情地挥霍怠尽,付之东流。
人,一旦失去的东西,当无法挽回时,才真正懂得了什么是珍惜,懂得了什么是生命的可贵。
一天、二天,……一年,二年,……从入狱的那天起,二愣子便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地盘算着出狱的日子。
十多年已经过去了,十年的时光里,自己一直在暗无天日中生活着。自己把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时光,全都葬送在了这四面高墙之中。
也不知道家中的情况如何,更没有姐姐的可靠消息,这怎能不让人担心。
自从上次父亲和姐姐来过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他们的消息;是姐姐恼恨自己无知,还是根本就不在家中。
没有亲人来看望自己,他感到很是无助,无耐,过多的却是内心里痛苦的煎熬和孤身的寂寞。
韩家友在得知二愣子要出狱的消息之后,很是激动地找到全伟对他说:“全伟老弟,你可终于熬到这一天了,以后总算可以自由了;哥哥我祝福你,祝福你今后的生活多姿多彩。
全伟,你现在还年轻,出狱后仍可以闯出一番事业来;可我就不行了,到那时都已经四十好几的人了,已经没什么作为了。
唉!我这辈子算是彻底的完蛋了。全伟,看在以往的情份上,就算为兄求你一件事情。
希望你出狱以后,能够告诉我爸妈一声,还希望他们二老能够抽出点时间来,带着欢欢来看我一眼,这样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全伟,就算哥哥求你了。”
对于韩家友的请求,二愣子并没有说过多的话语,只是板着脸淡淡地说:“这点小事情我还是能办得到的,只要你能够在里面好好地改造,等将来出狱之后要重新做人,不要让家人们失望就行了。”
“是,是,我一定要好好地改造。”
二愣子出狱那天,天气非常晴朗,监狱长便早早地告知了他。临行前,监狱长希望全伟出狱后要好好做人,千万不要再犯同样低级的错误了。
做人一定要脚踏实地,正是而立之年,人生的时光虽然漫长可也是非常地短暂。在以后的岁月里,千万不可再虚度了人生的光阴。……。
吃过早饭之后,由韩新亮驱车,忠民三人便早早地去了监狱的大门口。这个监狱距离韩家村大约有三十公里的路程。
上午九点多钟,在焦急的等待中,韩雪萍等人终于看到了一个留着光头,手提黑色包袱的男子,由监狱长护送着走出了那扇特殊的大门;全伟向监狱长告别之后,他四处望了望,无助地走了出来。
这所坐西朝东的特殊学校,占地约一百多亩,始建于九十年代,前面是一个宽阔的国道。自监狱建成之后,不知道有多少胆颤心惊的犯人在这所大门里进进出出,它代表着一个国家的法律与尊严。
十年未曾相见的姐弟,却并没有过多地言语,反之增添的却是无尽的痛苦与泪水。
忠民本来打算顺便看一下韩家友,因为在这个大家庭里,他们必然有着一种割舍不断的特殊的关系,还有着一段刻骨铭心,不可抹灭的亲情。
新亮和韩雪萍都不同意忠民这么做,新亮告诉他:“丽君的病刚刚有了好转,见面之后你们也无从谈起;等过段日子之后,我们陪同他的父母再一同来来看望一下他吧!
现如今韩家友出了事,可以说完全是他自作自受。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我们毕竟是儿时的伙伴;恨归恨,做为我们,做为每一个人,都要有一颗宽大和包容的心。
家友的父母也老了,身体都又不怎么好。如果我们再不给家友一些安慰的话,那他那颗冰冷的心就会彻底的绝望掉。反之,他更会产生一种自暴自弃的失落心里,那么他今后的人生就彻底的完蛋了。”
听了新亮的一番话,感觉是有些道理,忠民也只好暂且打消了眼前的这个念头。
坐在了车上,有一件事却时终令韩忠民感到不解。自己有意想和全伟交谈一番,可是他好象要故意躲避自己似的。
上车时,忠民便安排雪萍坐在了前排,自己本想和全伟接触一下,可是他却一直耷拉着脑袋阴沉着脸,根本不愿意想和忠民说上一句话。
忠民有些大惹不解,又有些生气地说:“全伟,你究竟是怎么了,我们可都是好兄弟,一同长大的好朋友,你的心中还有什么事情可以隐瞒的吗?你这样做,让我们会怎么好受。”
听了忠民的一番话,沉默了许久的韩全伟,忽然一下子趴在了忠民的肩膀上失声痛哭起来:“忠民哥,我混蛋,是我对不起你呀!也是我太无知了。当初是我拆散了你和孟丽君之间的感情,你打我,骂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