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风和日丽,恰逢镇上更会。孟丽君洗刷完毕,打算带着欢欢去赶更会,也好为女儿买件漂亮的新衣服。
孟丽君本来想打算让韩家友一同前去,吃早饭时还说得好好的。可是几个狐朋狗友们一喊,家友跑得比兔子都快,一时间蹿得没了踪影。
今天韩林成正巧也要去镇上开会,他先把欢欢带到了乡政府的门口。丽君在家里等了好一阵子,却不见家友的影子。没办法,她也只好自个儿去了镇上。
由于长时间没有下雨了,车来人往的走动早已经把那条凹凸不平的道路搞得乌烟障气,空气里飘得满是灰尘。
欢欢已经来到了镇上,正在啃吃着一块烤红薯。韩林成早已经等不急了,忙对着丽君嚷道:“家友呢?他怎么没有来?”
孟丽君看着公公一脸着急的样子,忙说:“谁看见他的影子了,却不知又跑到哪里玩耍去了。家友整天无所事事,东游西逛的,除了喝酒就是赌博,早晚非得出事不可。爸,家友也老大不小了,你也不管管他。”
韩林成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说:“唉!长时间照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我看得给家友找个正儿八经的事儿干干,也免得他整日东溜西逛,惹事生非。”
“行呀!爸,要是那样的话就不用整日再为家友担心了。”
欢欢看了看爷爷,忙转过身一手抱住了丽君的腿说:“妈妈,妈妈,快带我去买花衣服吧!我要穿花衣裳了。”
韩林成看了孟丽君一眼,笑了笑对欢欢说:“乖孙女,欢欢乖,要听妈妈的话,跟着妈妈,可不要瞎胡乱跑的。爷爷要去开会喽!来,跟爷爷说再见。” 韩林成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五元钱给了欢欢。
“爷爷给钱了,爷爷给钱了,爷爷再见。”
“再见了欢欢。”
会场上人特别多,丽君带着女儿挤来挤去,串了好几个摊位,总算为女儿选了几件称心如意的衣服。欢欢试穿了一下,也非常合身。
等到丽君买好衣服后,已经十一点多了,她估摸着公公的会议也该结束了,就急忙又来到了乡镇政府的门口。
这时侯韩林成刚好开完会,孟丽君把女儿交给了韩林成说:“爸,你先带着欢欢回家,我看看再为家友买件衣服。”
孟丽君又在会场上来回转了一下,思来想去一番,最后还是决定为冬冬买了一身衣服。
孟丽君知道,这些天来忠民的心情一直不好,又很少出门。所以她也就很少见到冬冬和忠民了,却不知他们到底是怎么生活的。
孟丽君私自做了一回主张,又为冬冬又买了一身新衣服。
家友和公公婆婆,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孟丽君连家也没来得及拐,便径直把衣服给冬冬送去了。
不过也没啥大的关系,自己以舅妈的身份去看一下外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看到了忠民,孟丽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种心酸的滋味。
忠民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显得更加消瘦了。
只见他头发蓬蓬松松的,好像很久没有洗过一样。冬冬见到了丽君,忙跑了过去说:“妗妗,欢欢呢?她怎么没有来。妗妗,你可看见妈妈了,却不知她去了哪里?爸爸也不知道的。”
孟丽君忙蹲下身抱起了冬冬说:“冬冬乖,冬冬可要听爸爸的话啊!等过几天我就带欢欢来和你一起玩,好不好。冬冬听话,妈妈很快就会回来了。对了,冬冬,来,妗妗给你带来了好吃的。”
丽君说着,忙放下了冬冬,从骑车篓里拿出了一串香蕉来,给冬冬掰了一个。
明明是非常熟悉的两个人,忠民看起来倒显得很是拘谨的样子,仿佛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从来没有谋过面的陌生人一样。
孟丽君看了一眼忠民,而后对冬冬说:“来,也让舅妈尝尝。忠民,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也就不要太为难了自己,唉!人生却没有什么完美。可是活着一天,总是要面对眼前的生活。”
丽君说的很对,人活着就必须要面对眼前的生活。
由于韩忠民和孟丽君这种不同寻常的关系,见了面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忠民倒是显得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只是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孟丽君,呆呆地站立着。
明明是两个相爱的人,事到如今却显得如此的生疏。
很显然,在忠民的内心深处,仍然封存在着对孟丽君的那种执着,那种难以割舍的真情。
回想起当初孟丽君那种执着的追求,现在才知道自己真的错了,才知道自己在人生的旅途中犯了一个大大的错误。
也许自己与丽君之间,才有那种生命至上中的真爱。如果当初自己不拒绝孟丽君,自己也许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让人可怜地步。
孟丽君看到忠民那呆呆的和可怜巴巴的样子,勉强的笑了笑说:“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心里还在难过。”
一下子缓和了紧张的气氛,忠民忙笑道:“没,没,哪有的事儿。我只是在想,已经好久没有新亮的消息了,也不知这会儿他怎么样了。”
两人谈论了一会儿,孟丽君又为冬冬试穿了一下衣服。
“还挺合身的,很贵吧?等以后有了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看到儿子穿上新衣服那高兴的样子,忠民忙说:“丽君,以后就不要再买这些了。现在的这种情况,你也尽量少来这里,以防为自己添堵。
万一让家友他们一家人知道了,一定会误会的,只是到时候我真担心你会受到委屈。”
其实,忠民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
“没关系的,忠民,你放心好了。”孟丽君接道:“我们毕竟是名正言顺的亲戚关系,我是冬冬的舅妈,来看看冬冬是天经地仪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我这是光明正大的,又不是偷偷摸摸。”孟丽君虽然口头上这么说着,可是在她心里面也多少有些担心。
毕竟她知道家友的人品,再有理的事情在他面前也无法说清楚。
在孟丽君的内心深处,对忠民完全没有那种歧视的感觉,未一有的却是那种同情心。
她并不认为是忠民无能,反而觉得他很伟大,很了不起。她知道韩忠民有一颗纯真且高尚的心,忠民能够坚持着一路走下来,已经很不容易很了不起了。
想来也是,摊上了这样的家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换谁能够受得了,换谁能会坚强地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