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村的公墓就在村南的一块平地上,是一块上好的岗地,占地面积约一百多亩。
据说几百年前这里便是一片坟地,也是韩家的先祖们看中了这块具有帝王之气的坟地,所以也便代代相传了下来。
可是几百年早已经过去了,也没有听说过韩家村上出过什么大的官员,更别说什么帝王之气了。
尽管如此,人们陈旧的思想观念并没有因此而改变,依然沿着封建的旧俗,代代相传。
在这块风水坟地上,它包括着几个世纪以来的文化遗产,形成了一个庞大的群墓园。里面苍松翠柏,荫荫葱葱,碑石林立,错落有致。
等到韩雪萍离开父母的坟地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尽管明月东升,墓园里面仍旧有一种阴森恐惧的感觉。
韩雪萍来的时侯天还亮着,当时她是提着精神,可是天一暗下来,才真正让人体会到了那种阴森恐惧的感觉。
葱荫的翠柏林里,不时地传出猫头鹰和山鸡的鸣叫声,还有那山鸡拍打翅膀的声音,听起来更是让人感到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韩雪萍每向前走几步,便不时地回过头来看上一眼,好像身后有什么脚步声跟着自己似的。可是除了一团的漆黑之外,几乎什么也看不到。
晚饭过后,韩新亮提着精神去了几趟雪萍的家中,几次都是大门紧闭着。无奈之下,他只好又去了忠民的家中。
韩新亮在忠民的家门口徘徊了好几次,又转回了身。天这么晚了,他也不打算再去惊动忠民了,况且韩雪萍也肯定不会在忠民的家中。
“雪萍究竟去了哪里?难道真的是和自己不辞而别了。”新亮思虑着。见不到雪萍,他心烦意乱,怎么也安静不下来。离开了忠民的家门口,新亮便漫无目地地出了村子,直向村南方向走去。
月亮已经升起,早已经把银白色的月光撒在了大地。村外显得格外明亮,却并不安静。各种昆虫和蛙声此起彼伏,山鸡和猫头鹰的怪叫声更是不绝于耳。阵阵凉风袭过,不断地吹打着枝头的树叶。
明亮的月光,习习的晚风,这才缓解了韩新亮那种苦闷的心情。过了一座桥,向左转是一大片平原,向右转有一条长满荒草的小路。
这条小路直通向那片荫荫葱葱的坟地,看上去黑压压一片,阴阴沉沉,倍感苍凉。
韩雪萍已经走出了那片柏树林,正走在了那条撒满月光且长满荒草的小路上。借着银色的月光,雪萍已经发现了桥坡下面的身影。她停顿了一下,用手轻轻捶了捶惊慌而又紧张的胸口,才逐渐缓解了一下刚才极其紧张的情绪。
此时的韩新亮并没有发现雪萍,他站在桥下的路口处抬头看了看那皎洁的月光,又看了看那片即将成熟的大平原,这才有所醒悟了,他忙拍了拍脑门自语道:“邪乎,我怎么会站在这里。”言罢转身欲走。
忽然间,从草丛里窜出了一只野兔,在雪萍的面前一窜而过,眼前的荒草发出了一阵悉悉嗦嗦的响动声。只听到雪萍“唉呀!我的妈呀!”一声大叫,使刚才松驰的心情一下子又绷得紧张了起来。
“雪萍,是雪萍的声音。”新亮眼前一亮,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忙叫嚷道:“雪萍姐,是你吗?这么晚了,你在哪里,快出来吧!你让我找得好苦哇!”说罢便循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这时他才发现了一个黑影子来,急忙走了过去,一下子拉住了雪萍的手。
韩雪萍发现是新亮到了,忙捶胸顿足了一番道:“吚!刚才可真把我给吓坏了,早知是这样,今天晚上也就不来这个鬼地方了。”
新亮摸了一下韩雪萍冒汗的额头笑了笑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害怕哩!这是什么鬼地方,天黑下来连成年人也不敢进去,你可倒好,这不是自作自受吗?”
雪萍忙挣脱了手道:“谁不知道害怕了,是刚才跑出了一只野兔子,现在还惊得一身冷汗呢?明天就要去广州了,我想和父母做个最后的道别。
我来的时候天还亮着,谁知一转眼便黑了下来。哎!新亮?你怎么会知道我来了这里。”
“谁会想到你要来这种可怕的鬼地方。”新亮又笑了笑道:“瞎胡乱猜的呗!几天来一直想找你谈谈,却发现你不在家中,便盲无目的地四处转悠,结果给碰上了。也许这就叫不谋而合吧!或者说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美死你吧!还不谋而合呢?”韩雪萍接道:“昨天是七月十五,我本来已经给父母亲烧过了纸钱。今天就不该再来了,可是一想到明天就要离开他们了,也不知何年还能再为他们送上一张纸钱,还是身不由已地来到了这里。”
“还有我呢?我可以为你代劳吗?”新亮说着便脱下了上衣,找了块干净的地方铺了下去:“坐下吧!雪萍姐,这么说来,你以后是不打算再回村了,永远也不要这个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