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睹物思人

夏天的雨就是来得急,傍晚时还是彩霞满天。

不知啥时起了一阵凉风,吹散了满天的繁星。当人们感受了一天的燥热之后,早已沉睡在凉风的梦乡里。

几条火龙在西南天际不停地穿梭着,闪电一个挨着一个闪电,闷雷一声接着一声。

雷声已经滚过了头顶,凉风逐渐形成了一股子大风,夹杂着雨潲声,雨腥味已经溢满了整个村庄。

狂风暴雨瞬息间扑面而来,砸得树叶沙沙作响,树身东摇西?的,好像要把整棵大树连根拔起一样。

韩家村上一团的漆黑,偶尔有几个闪电划破了夜空,照亮在大地上,似乎更照亮了整个村庄。

就在这时,村东的一个院子里有个手电筒在雨夜中不停地晃动着。

拿手电筒的名叫韩忠民,是村子上出了名的鸽子迷。

雨夜天韩忠民生怕自己养的鸽子被雨淋坏了,专门起床查看心爱的鸽子是否安稳。

待他查看完毕后,刚想进房休息时,忽然听到“扑嗵”一声的巨响。

吓了一跳的韩忠民连忙用手电筒顺着方向照了一下,发现西边院墙旁边的一棵大树被大风连根刮起后,又砸倒了围墙。

忠民叹了口气道:“唉!这大雨下的,也不知啥时候才能停下来。”说罢他便熄灭了手电筒,转身回屋子去了。

这个故事,要从韩家村上说起。

韩家村坐落在N省的中部,与非常闻名的A村、B村遥遥相望。村子的西面有贯穿南北的大动脉,包括铁路、国道和高速公路。这里本是中原之地,历来为兵家必争。

据说当年历史上的抗金名将岳飞曾在中原指挥了一场大战,历史上把这次战役取名为郾城大捷。这场大战金国的大太子也因此命丧于此,所以也就有了村上的太子墓和磕脚台的传说。(其实就是村子上有两个大土丘,代代相传了下来。)

抗金名将虽然在此地打了胜仗,但是自己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的爱将杨再兴也因此被金兵射死在了韩家村附近的小商河内,他们的尸骨隔村相望,也在见证着那段真实的历史,更见证着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

第二天微明,大雨停止。忠民便早早起了床,脸还没顾上洗一把便去查看自己的鸽子,却发现少了“白雪公主”和“黑炭王子”两只鸽子。

这两只鸽子可是韩忠民的掌上明珠,也是一年前流浪到此的鸽子。

两只鸽子的丢失,让忠民显得有些急燥不安起来,便慌忙顺着院子找了一遍,又顺着被大树砸倒的围墙缺口的外围四处寻找了一遍,仍不见踪影。

转回身的韩忠民显得不知所措,呆呆地站在围墙缺口的旁边直发愣。

韩忠民看上去也不过二十来岁,一米七几的个头,有些消瘦。他头发微乱,白皙的脸上带着些许的憔悴。

由于家中失火的缘故,忠民和儿子,还有植物人的母亲便一直生活在这个大院子里,所以这里也便成了他们唯一的家。

事后,韩忠民找人帮忙修补了一下围墙的缺囗,可是他的心中却一直高兴不起来。因为在他所养的上百只鸽子中,他最喜欢的便是“白雪公主”和“黑炭王子”了。

这两只鸽子是忠民专门为它们取的绰号,非常好听的名子。两只鸽子的丢失,使忠民一下子感受到了少有的痛苦和不安。

忠民养鸽子有个习惯和特点,他与其他养鸽人有所不同。一般养鸽子的人们都喜欢让鸽子在蓝天上自由自在地飞翔,而忠民却不让鸽子飞,全都扎上了翅膀。

这个院子看起来有十几亩地,东面是一条乡间公路。院子的东南方向留着个二米多高的大门,两扇大铁门早已经锈迹斑斑,失去了本来的颜色。

进了院子,紧贴大门北侧有几间平房,也就是忠民一家现在居住的地方。一直通向后面是几间厂房。

厂房的边缘筑有一米多高的围墙,上百只鸽子在里面来回不停地走动着,拍打着有些沉重的翅膀。

它们“咕嘟、咕嘟”地叫着,追逐着,嬉戏着,整年整日享受着它们那份独有的生活。

当一群群自由飞翔的鸽子拉着鸽哨在院子上空飞过时,它们都会不由自主地仰视一阵天空,用它们那羡慕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同类们出神。

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够和它们一样,自由自在地在蓝天上飞翔。主人啊!你何时才能够放我们回归自然,归还我们的自由之身。

等鸽哨声过后,它们似乎又忘掉了一切的烦恼,又开始在自己的空间里咕咕地狂叫着,不停地追逐着。

忠民也和这些鸽子一样,平日里很少走出这个院子的大门。等照顾好儿子和母亲后,他总是不经意地看着这些可爱的鸽子发呆、出神,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往事的遐想之中。

当年,父亲为了在自己的村上办厂,才买下了这块土地,没想到这块地竟然成了父亲留给自己唯一的遗产了。

唉!父亲离开这个世界已有好几个年头了,时间过得真快。

忠民的父亲名叫韩明勤,改革开放以后,也算得上是韩家村上的名人了。

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忠民刚出生不久,正赶上收麦的季节。家里面已经没米下锅了,妻子又无法外出。

韩明勤实在不忍心娘俩在家中挨饿,在放工之后乘人不备偷偷地往口袋里抓了几把麦子,打算回家煮了吃。后来这件事情被队长知道了,韩明勤生怕连累了妻儿,在孤寡老人韩富汇的帮助下离开了村子而另寻出路。

韩富汇是村子上有名的老好人,也是个单身汉,六十岁左右。从某种意义上说,韩富汇对于韩明勤有救命之恩。

韩明勤离开村子以后,在一个城市的建筑工地上落下了脚,渐渐地开始了他的建筑生涯。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建筑行业已经在城市悄然兴起。

自离开村子以后,韩明勤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里,开始了一个人新的生活。

时间转瞬到了八十年代,原来的土地集中制已经转向了个人承包制。中国的农民在自己的土地上来了个大转折,这是前所未有的,也是时代的需要。

由于韩明勤能干,又吃苦耐劳,经过几年的努力拼搏之后,现在是某市建筑公司下属的一名员工,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一方天地。

自土地承包到户以后,韩明勤也分得了自己的一份土地。在农忙时节,他回到村子里和妻子一道忙收庄稼,完了又回到了建筑工地上工作。

韩明勤曾对妻子许下过诺言,在有生之年,自己一定会挣上足够的钱,让她们过上幸福的生活。

好的政策如雨后春笋,如温暖的春风,迅速吹遍了大江南北,终于放开了人们多年被束缚的陈旧思想。

由于建筑工地的增多,公司的扩大,老板又买了块土地,在一城市郊区办起了一个混凝土构件厂,专门为公司生产混凝土构件。

几年的建筑生涯,也早已使韩明勤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加上他勤奋好学,又善于管理,一年下来为公司创造了不小的利润,自己也从中得到了实惠。

又过了一年,由于韩明勤业绩突出,老板已经完全把混凝土构件厂承包给了韩明勤,他每年只须向公司提交一定的承包费用,其余的利润全归他自己所有。

有了自己的工厂后,韩明勤做事比以前更加努力了。天道酬勤,这个在经历了生活磨难的人,正迎来了他生命中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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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的青春
连载中暮雪城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