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半，董霜抬手按掉闹钟，花了五分钟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要起这么早。他今天要去隔壁省参加签售会，只有这一趟飞机才能赶在开始前到达。
又花了五分钟思考了一下自己是不是非得去这个签售会，最后他还是十分痛苦地起床洗漱。
一路飞奔到机场，终于赶在结束检票前一分钟上了飞机，董霜拿出手机照了照头发，果不其然花了十几分钟打理的头发又重新变成鸡窝，无奈叹了口气，掏出背包里的眼罩准备趁一个小时的飞行补个觉，余光扫到隔壁排的一个橘发少年，亮眼的发色让董霜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少年柔顺的头发，又抬手摸了摸自来卷，心中升起一股羡慕。
他移走目光，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带上眼罩，在董霜带上眼罩之后，橘发少年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董霜是被一阵惊叫声吵醒的，半拉起眼罩想搞清发生了什么。
“女士们先生们,由于我们的飞机遇到了强对流气流,引起颠簸,请您回到自己的......”
广播的声音刚响到一半，一阵失重感猛然袭来，董霜瞥向窗外，窗外的景色急剧变幻着，像是飞机在急速下坠。
刚意识到这一点，他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恢复意识，他首先感觉到右手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董霜艰难转头看到有一只穿着白色运动鞋的脚踩在自己右手上，像是感觉到脚下的动静，那只脚还用力碾了一下。
国骂差点脱口而出，董霜脸颊抽动了一下，用力把右手从那人脚下抽出来。脚的主人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弯下腰来看着他。
“啊，抱歉，我没发现踩到你了。”那人说。
你的声音可一点不像有歉意的样子。
董霜皱着眉抬头，故意忽略了那人伸来的手，等完全站起来才发现那人就是他在飞机上看到的橘发少年。
他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人群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四周都是浓浓的黑暗。
董霜下意识感觉不对，身边站着的只有那名橘发少年，他只能向对方提问：“刚刚飞机是不是失事了？”
橘发少年点点头：“好像是的。”
董霜又问：“那我们现在在哪里？”
橘发少年摇摇头：“不知道。”
董霜：“......你怎么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橘发少年笑了笑：“如果紧张有用的话，我不介意紧张一下。”
人们渐渐醒来，三五成堆的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着，不安的情绪蔓延开来。在最有一人醒来之后，不远处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一个发着光的六翼小人。
六翼小人向众人挥了挥手：“欢迎各位来的弥留之间，我是塞缪尔。”
人群沉默了一瞬，有人问道：“什么是弥留之间。”
“长话短说。”塞缪尔飞到众人面前：“各位刚刚经历了飞机失事，现在正处于一个将死未死的阶段。”
“......薛定谔的猫？”董霜蹙眉轻声嘀咕了一句：“无限流？”
“无限流？”橘发少年就站在他旁边，把他的嘀咕听得一干二净。
“啊。抱歉，我随便说的，朋友有写过这个类型的小说，所以有一些了解。”董霜说。
橘发少年一副兴趣满满的样子：“那你也是写小说的吗？是作家？”
董霜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干巴巴地笑了下：“就是个臭码字的。”
“只有取得游戏的胜利，才有活下来的资格。”塞缪尔接着说。
人群里没有人哭喊，塞缪尔十分满意。
“什么游戏？”人群里有人问。
“这要看各位抽到什么游戏了。”塞缪尔一挥权杖，数百张纸牌在众人面前展开：“现在，选一个人出来抽游戏吧。”
众人都默默看向机长，塞缪尔将牌推到机长面前，示意让他选牌，机长硬着头皮点了一张。被选中的牌飞到塞缪尔面前，塞缪尔用权杖一点，纸牌上的内容便展现在众人面前。
上面画着一间有两个人的房子，意义不明。
“你不害怕吗？”橘发少年突然问道。
董霜正在思考图案的意思，突然听到对方提问，没过大脑的话脱口而出：“如果害怕有用的话，我不介意害怕一下。”
橘发少年听了这话，微微睁大双眼，随后笑了起来：“你挺有趣的。”
塞缪尔依然飘在人群最前方，对两人说小话的行为略有不满却没说什么：“下面我来介绍一下游戏规则。”
塞缪尔向两侧展开手臂，黑暗骤然退去，众人面前出现一栋四层小楼。
“恭喜各位开启求生游戏，面前的楼里共有五个安全屋，每个安全屋可以容纳两人，你们需要在三个小时内逃过追捕，寻找并开启安全屋，时间结束后，待在安全屋里的人可以获得胜利。”
人群中爆发一阵小骚乱，这趟航班的人不多，除了机组六人之外，只有二十几个旅客。
也就是说只有一小半的人能活下来。
董霜看向出现的小楼，从外表来看无法看出来这是什么楼，从窗户也只能看到黑暗。黑暗在塞缪尔消失后慢慢向众人蔓延，众人只能走进大楼，在最后一人踏进大楼的瞬间，门自己关上了。
这是......教学楼？
董霜正犹豫是自己探索还是和人组队，橘发少年凑近用手肘碰了碰他，说：“我们一起吧。”
董霜拿不准少年在想什么，只是第六感觉得这人怪怪的。
但是在小说中这类怪人都活得挺久。
董霜欣然同意。
“上楼还是在这一层？”少年问。
看着已经分散开的人们，董霜说：“上楼吧，这层人挺多的，估计找不到什么。”
两人在楼梯口看到了楼层示意图。这是一栋十分普通的教学楼，一层有四个教室，两侧都有向上的楼梯，右侧的楼梯旁是卫生间。二楼也是相同的结构，两人上了楼，橘发少年提议先探索一下卫生间。
说实话他不是很想去，恐怖小说中的卫生间简直是灾难高发地。
可是说不定会有线索。
董霜心理搏斗了一下，橘发少年像是看穿了他的犹豫，十分体贴的开口：“如果你害怕的话，我们就先不去了。”
被比自己小的少年戳破心思，董霜眼角一抽，硬着头皮撩起男卫的帘子：“不用了。”
橘发少年听了这话，转身去了女卫。
董霜深深吸了口气，毅然决然踏进男卫。进门左手边是一排洗手池，池子上有一面长镜子。董霜把目光放在关着门的隔间上，每次推开一扇门，他的心脏都有猛然加速。
在这个空间应该不至于突发心脏病挂掉吧。他这么想着，伸手去推最后一个隔间。
没推动。
他又用了些力去推，门猛然打到墙上后慢悠悠的回弹，董霜一眼看到隔间的地上有一个反着光的东西，弯腰捡起发现是个纽扣。
左右翻看了一下，没看出什么东西，他把纽扣收进口袋准备离开。在路过镜子的时候，董霜下意识往镜子里瞟了一眼。
在镜子中，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双从天花板垂落的腿。董霜一瞬间变得僵硬，喉咙紧绷发不出一点声音，身体不自觉颤抖，心跳迅速加快。他试图让自己冷静，却无法平息自己的颤抖。
没敢回头，董霜小幅度挪动了一下脚，身后的腿什么反应。
董霜一咬牙，四肢不协调地飞快冲了出去，然后重重撞在一个人身上。
“怎么了？”是橘发少年的声音。
董霜听到自己扭曲的声音说：“快跑！”
他慌张地拉着少年的胳膊就往楼下冲。
然而并没有拉动，反而被少年扣住了手腕强行把他扭了过来。
“你冷静一下。”橘发少年一手握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肩上：“看到什么了？”
对方的目光让董霜冷静了一点，他用力闭了下眼睛：“看到鬼了。”
橘发少年：“？”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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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