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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婚礼》精彩片段
沈十江没能活下来。二零二四年三月二十四日,抢救无效。她永远活在了霁月清风的二十一岁,连同对他的爱,留在了繁花似锦的春天。洛斟在家里闷了两天,不吃不喝,像是吊着口仙气就能活。第三天,他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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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十江没能活下来。
二零二四年三月二十四日,抢救无效。
她永远活在了霁月清风的二十一岁,连同对他的爱,留在了繁花似锦的春天。
洛斟在家里闷了两天,不吃不喝,像是吊着口仙气就能活。
第三天,他终于还是收拾妥了自己,他想见她最后一面。
“阿砚。”有人叫他。
青年回过头,眼神谈不上精神,他现在的状态就像一个落魄的乞丐。
那人叫他节哀顺变。
洛斟并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只木讷地点了头,并不作答。
节哀顺变吗?
他实在是没办法节哀顺变。
洛斟迈步至沈十江棺前,看了眼沈父沈母,“叔叔,阿姨,我可以再看她一眼吗?”
路迟看着洛斟,心里也不好受,洛斟父母两年前意外去世,死于飞机失事,这还没走出来,未婚妻也离开了他。
“阿砚,好好的,啊。”她含泪扯了扯洛斟的衣袖,“阿姨也难受,但难受咱还能不活了吗,你瞧瞧你,这才两天,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洛斟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应着,“好。”
他回过头,颤着手揭开那层白布,白布下沈十江安静地睡着,如果忽略掉她已经泛紫的唇,他都要以为她还活着。
洛斟怔怔地看着。
为什么不能早点跟你在一起呢……这样我就能多爱你一点。
他看着棺中人,弯下腰一点一点朝她靠近。
最后,他吻了棺中人的脸。
他的吻落在她侧脸的一颗痣上,停留五秒有余。
洛斟又附在她的耳边轻言,“沈十江,我给你留了标记了,下辈子我一定娶你……你不许忘。”
做完一切,洛斟直起身来,将白布重新盖好,跟沈父沈母说,“叔叔阿姨,葬礼我就不参加了,我打算换个环境生活一段时间,您二老多保重。”
“换个环境好,换个环境好……孩子,人生还有那么长,遇到好姑娘,就在一起吧。”沈斯苛重重拍他两下肩,“就把叔叔阿姨当爸爸妈妈,这么多年,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早把你当自己孩子疼了。”
洛斟轻轻点头,拖着沉重的脚步回了家。
沈十江不在了,他又变成独自一人了。
家里重新变得空荡荡的,没有生气。
洛斟淡淡环视一周,径直走向卧室。他收拾几件衣物,找到沈十江的相机,将里面的照片、视频全部导入手机。
第一个视频里,正是她十五岁时。那时的沈十江刚刚喜欢上摄影,洛斟在她生日当天送给她这个相机作礼物。
“哥哥,是这样吗?”镜头里的女孩正在熟悉功能键。
“是,不过你相机拿反了。”洛斟的声音出现,一阵杂音后,相机被正了过来,镜头对准了他。
“我知道嘛!我就是想拍自己呀!”小姑娘也许在镜头外撇了撇嘴,“不过拍你也不错,看看镜头呀,洛斟!”
十五岁的洛斟将镜头挡了,提着沈十江的后颈往书房带。“别拍了,该写不完作业了。”
视频戛然而止。
二十二岁的洛斟红着眼将这段视频看了二十一遍。后悔当初将她的相机正过来,后悔拖着她让她先去写作业。
之后的视频里,每一段,每一段,每一段的主角都是自己。有关于沈十江的,只有她的声音。他听着她对自己的称呼从乖乖巧巧的“哥哥”,变成没大没小的“洛斟”,再变成更加大逆不道的小名“阿砚”。最后是撒娇耍赖拖着长音的各种“哥哥”。眼中蓄着的泪终于如断线珠子般滚落。
“燃燃……”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背靠床沿无声痛哭。
他哽咽,颤抖。连抬手都要做不到。
他就快哭断了气。
“你还没有嫁我啊燃燃……你答应我了的……”
“沈十江……”他几乎是嘶吼出来,“你要我别忘了你,可你却不要我了……你有没有心……”
洛斟“江江,燃燃,沈十江,……”把对她的称呼轮番喊了一遍,回应他的只有自己无力的哭声。
洛斟最后昏了过去。
·
醒来时,自己正躺在床上。
他坐起来,门在这时打开。
一个气色不是很好脸色也算不上好的年轻女人地走进来,看起来很生气。
“好你个洛斟,能耐了!能把自己哭晕了!怎么,要我亲自给你颁一个流动红旗吗?”
来人是洛斟表姐,玉衡。
女人怒气冲冲地将水往他怀里一推,“拿好了,喝。”
洛斟乖乖就范。“姐……”洛斟嗓子哑得厉害。
“别叫我姐,别说话。”玉衡给了他几片药。“洛阿砚,燃燃走前说了什么?你都忘了吗?她的心意你不明白吗?阿砚,知道你难受,要是我死了,沈烁也难受”
“玉衡!”“姐。”两道声音同时截断她的下文。一道是沈烁。一道是洛斟。
“好,换个说法。很重要的人离世,那当然是非常难受的。我这几天都瘦十斤了。可再难受还得生活啊,对不对?她不会是你生命的全部的。洛斟,你要知道。人生七苦,生老病死爱别离。这些都是在所难免的,没有谁离开谁活不了,况且那个人在天之灵,也希望自己爱的人能够平平安安,好好过完这一生。阿砚,我的话你听不进去。那燃燃的期愿你可以完成吧?她那么爱你,你也爱她,如果实在撑不下去,也等到30岁吧。三十而立。她希望到时候你能放下并开始新的生活。你让她放心,好吗?”
玉衡放缓了语气,观察着洛斟的表情。
没有表情。
“阿砚。”玉衡嗓子干涩,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洛斟牵了牵嘴角,哑声道,“我会的。”
他会好好生活,好好工作。
但他再也没有新的生活了,他怎么放下,那是他喜欢八年的女孩。
他们都已经订婚了,可她却死于心脏衰竭。
洛斟在家又修养了一段时间。
·
二零二四年冬,洛斟一个人,带着一个相机和婚戒离开了南城,孑然一身来到佛罗伦萨。
一人身处异国,无疑是不好过的,刚来时洛斟的意语还说不好,很难和人沟通。但好在他认识了一个华侨,是个二十左右的姑娘。性格很好,头发烫了卷,颇喜欢穿浅蓝色连衣裙。
在意大利待了两年,洛斟早已可以和人正常沟通,甚至精通意语。事业也是蒸蒸日上。他现在是一名画师,偶尔还会雕刻。
只因为她说……
“我以后会嫁给一名画家!他会画很多很多的画,然后送给我!”那年她十岁,他十一岁。
当时他怎么说?
“很少有男孩子喜欢画画的,你想要画,我给你就是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确是无心的,只因为妈妈说要对女孩子好,尤其是燃妹。
所以,他只是为了哄小姑娘罢了。
却是没想到,在十多年后,他真的为她画了一幅又一幅,很多很多的画。
“燃燃,我二十四了,还有六年。”他抚着画中人的脸,缓缓笑了。
我离你又进一步。
·
又是一年冬。
这天天空飘起了雪,雪花飘落于行人伞上。洛斟站在窗边,仰头看雪。
他又想起了往事。
“哥哥!”穿着鹅黄色小袄的小沈十江在雪地里撒欢奔跑。
“慢些跑,”小洛斟蹙了眉头,过去给小姑娘撑伞。然后被推开。
“我不撑伞!哥哥,你知道我出生那天怎么了吗?”沈十江眼里亮晶晶的,满脸雀跃地看向洛斟。
“下雪。”小洛斟答。
“所以,雪就是我,你不可以拦住我!”小姑娘说。
洛斟收起伞,“不拦。”
五岁时画面闪过,再入脑海的是二十一岁,躺在病床上的沈十江。她望着洛斟,眉眼弯弯。那时候,她的眼中,便只有洛斟了。
她笑眼中泛着水雾,声音如一片羽毛轻轻拂过心尖。
沈十江轻声说,“阿砚,你还记得我幼时同你说过的话吗?我说,我生于雪天,我就是雪。如若哪天我离你而去,恰逢冬日飘雪,入你眼眸,别怀疑,那是我回来看你。”
当时的洛斟已然明了自己的女朋友时日无多,第二日便向她求了婚。
“沈十江,嫁给我。”
沈十江说,不想就此离开他,却又不舍得耽误他,实在不知该当如何。
洛斟说,“你答应了,我便一直记得,也会好好生活。”
她说:“好。”
·
洛斟望着灰蒙蒙的天,伸手接了片雪花。手心的温度很快将雪融化,他收拢掌心,喃喃自语,“燃燃,下雪了,是你回来了吗?”
这里很少下雪,即使下了,雪也很小,落地即化。
洛斟目光微闪,轻声道,“你是怪我这些年没去看过你,才来的这般不情愿吗。”
洛斟转身回到工作室里,拿出工具准备雕刻。
他雕了一整日,塑像才堪堪成型。他雕沈十江的时候必定是无比心细的,每一刀都三思而行。
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洛斟于早晨6:14分醒来。他今天有一场画展。
电话响起。
“洛斟!下楼,我在你院子里了。”电话里陆情很高兴,“你知道吗,他果然答应我了,谢谢啊!”
“嗯,恭喜。”洛斟下楼,一眼看见了正站在院子里摧残他仙人掌的陆小姐。
“他竟然……”陆情回过头,看到洛斟的同时掐断电话。
洛斟走过去。
“他竟然暗恋我四年!我可没看出来。”陆情翻了个白眼,“真是闷骚……”
陆情昨晚刚表白完,表白对象是洛斟的合伙人,也是这次画展的主办方,金斯。
陆情话锋一转。“你…还行吗?”
“嗯。”洛斟答。
“那还行,我还以为以你的倔劲,会跑到楼下在雪里坐着呢。”
洛斟:“……”
事实上他差点就这么干了。
今年的画展依旧很多人。
“-Lou.”有人找上他。
洛斟回以一笑,继而把目光投回最大的一幅画上。
画上的人正是沈十江。
她穿着红裙,笑得灿烂,就像一朵娇艳的花。
“QuestaèunaBellaragazza.”那人说。
洛斟微笑着,“-certo.”
“E'difficiledadimenticare?”
“Nonc'e'unasecondaragazza.”
……
不觉已是暖春。
洛斟走在街道上,听她曾经喜欢的歌。
耳机里传来一阵嘈杂,接着有人开始唱《后来》。
与原唱不同,这版《后来》更缓一些。唱的是遗憾与不安。
他听出了,这是沈十江的声音。
她唱:“你都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是很沉默。”
她唱:“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
……最后是一段“留言”。
“哥哥,是我。今天是二零二四年二月十三日。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听到这段录音,也许永远听不到,也许哪天机缘巧合下就听到了,你从不打开录音,就算打开了,也许还是误触吧。
你说喜欢听我唱歌,那我唱了你喜欢的《后来》。我发现我好自私啊……”
沈十江声音哽咽,“我好自私,阿砚…别忘了我……我不想离开你,更不想你忘了我,可是我最不想的,还是你一直被困在这段时光里。就像《大鱼》唱的,‘怕你飞远去,怕你离我而去,更怕你一直停留在这里。’我已经给你唱了两首歌啦,够多了。好了,我也不矫情了,前面都是我瞎说的,是假的。今后的日子你要好好生活,如果遇到好女孩,别辜负了她。洛斟,我爱你,我希望,你也能好好爱自己。”
这是沈十江去世前一个月偷偷录的,许是洛斟误触,播放了唯一一条录音。
这也是她第一次对他说爱,却不想是以这种方式。
洛斟本以为自己听完会哭,可他只是轻轻眨了眨眼,温声道,“没关系江江,我也很自私,自私到……我想预支你的下辈子……我也很爱很爱你,所以啊,燃燃,请记住我,一直记得。下辈子我们两个绑在一起,就别祸害别人了。”
洛斟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除了心情特别低落的那段时间,他一天也没落下。
只不过内容从人间杂事变成了沈十江回忆录。
一月十九日,他写到。燃燃,生日快乐。今年,你会来看我吗?
她像是一朵云,不小心坠入人间,日日追在他后面,以至于他都已经习惯了这朵云的存在。
可她却在他22岁那一年一声不响的回了家。
自此,他又成了孤身一人。
当晚,洛斟做了一个梦。
梦里沈十江一袭红裙立于他面前,巧笑倩兮。洛斟没忍住捏了捏她脸上的婴儿肥。
她弯着杏眼,歪了歪脑袋。
还和小时候一个样。他想。不过梦里乖了点,被捏脸竟然没有炸毛。
洛斟再一次抬手,就在快碰到沈十江脸颊时,她往后撤了撤,拍开他的手,还瞪起了人。
洛斟闷笑一声,看来脾气还是那样。
下一秒,面前的沈十江长大了从十七岁到了二十岁。她红裙的颜色渐渐变浅,最后化为纯白。
人看起来也安静了很多。
他知道,她的症状开始严重了。
沈十江从小被医生断言活不过十二岁,但她自六岁查出心脏病直到十八岁也只发过一次病。
可自从十九岁以来,她病发的开始频繁,以至于连学都上不成,只能办了休学。
她的学生时代就此匆匆结束。
她于是不似从前。
小太阳终归成了冬日雪。
沈十江始终微笑着。
白裙洇出血红,下一秒,她就跪坐于血泊之中,仰起瘦得轮廓分明的小脸,无声的做着口型。
“洛斟,下辈子我定嫁你。届时,你要来赴约啊。”
洛斟动不了,他想冲过去抱住她,可他好像被定住了,他动不了。
他只知道自己的胸口很疼,针扎似的。
·
二零三二年十一月十三日。
这是沈十江走后洛斟过的第一个生日。
洛斟淡漠地望着天,心中默念。
想你的第八年,沈十江,你是否也会想见我。
应当是想的。洛斟轻笑。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