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光线昏暗，手机在一旁亮起屏幕振动，鹿荔瞅见来电显示，拿过手机接通。
杨智欣说：“下班了没，我现在去接你，还是你自己打车来电影院？”
“嗯……”鹿荔喝得有点醉意，反应慢半拍想了想，“我去找你好啦。”
杨智欣听见电话这头嘈杂的声音：“你没在公司？”
“我在酒吧呢。”
杨智欣听出来她声音不对劲，连忙叮嘱：“我过去找你，你别乱跑啊。”
“好。”鹿荔抱着酒杯，点头应道。
挂断电话，她一口灌下半杯酒，灼热的液体划过喉咙，不禁微微皱了皱眉，抬头对调酒师说：“再来一杯，谢谢。”
“美女自己一个人啊？”
陌生男人靠着吧台，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跟前漂亮女人，早就注意半天了，她自己一个人。
鹿荔看了眼，不认识没搭理。
“朋友在那边要不要一起过去玩。”男人伸手去拉她的胳膊。
鹿荔躲开，警惕地看着他：“我朋友去卫生间等会儿回来。”
男人压根没相信，轻浮地笑着说：“先陪我们玩会儿嘛，哥哥会好多好玩的，等下全教给你好不好。”
鹿荔感到一阵反胃不适，她正要说话，就被气势十足的喊声打断。
“干嘛呢你！？”
她的声音穿破震耳欲聋的音乐。
杨智欣走过来，一把拽开男人的手：“谁啊你？”
男人看了眼她，又是个漂亮女孩，满意地舌尖舔了下嘴角：“她朋友啊，要不要一块玩？”
杨智欣红唇烈焰，双手环胸，下巴微昂轻蔑地看着他，“知不知道这地儿谁开的？”
“谁啊？”
“我哥，在这儿找事儿你活腻了吧。”
男人轻笑了声：“我还说我儿子开的呢。”
杨智欣懒得多说废话，拿着手机打了个电话，半分钟过后，领班带着几名保安过来，附近围了一圈看戏的。
见状，男人脸色顿时煞白。
杨智欣对领班说：“他骚扰我朋友，你们看怎么办。”
领班对身后保安一使眼色，身后立刻出来两名保安，男人被架起胳膊，拖着不断道歉挣扎的男人往门口去。
“非常抱歉，给您添麻烦了。”领班微微鞠躬，“您今晚酒水免单，楼上为您准备好包厢。”
杨智欣：“不用了，谢谢。”
领班和另几个保安将人群疏散开后便离开。
鹿荔惊愣地眨了眨眼：“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哥哥？”
杨智欣撩了下长发，坐到高椅上，“我乱说的，这店我老板投资开的。”她转头看向旁边醉醺醺的鹿荔，“你怎么跑酒吧来了，不是说去看电影。”
“我失恋了。”
杨智欣一愣，转头问，“你和周嘉年分手了？”她显然关注偏重点，“你俩谁提的？”
“我。”鹿荔接过调酒师递来的酒杯，“他都有未婚妻了，我今天撞见了才知道。”
消息内容过于劲爆，
“未婚妻？！”杨智欣气得猛一拍吧台，正在调酒的小哥被吓一跳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哪女的谁啊？”
“不知道。”
“你当初对他那么好，他哪来的脸坐做出这种事？！”杨智欣一把抓过包要起身，“现在我就去帮你出口气。”
鹿荔赶紧拉住，杨智欣大学的时候为了替寝室一个女生出气，拿着小刀刀在渣男新买的汽车上划拉了一行大字，人直接在学校论坛出名。
“别去了，我不想再见到他。”
“到现在你还为他着想。”杨智欣无奈甩包坐下。
鹿荔仰头灌下杯酒。
她知道周嘉年劈腿了，也知道他们分手了，而且不可能再复合的那种。
可这几年感情又不是假的，她心里难受，就算他不配，就算他是劈腿了的渣男。
鹿荔垂着脑袋，眼泪啪嗒啪嗒像小珍珠似的往下掉。
鹿荔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大学追她的男生不在少数，却偏偏看上了那个一穷二白的周嘉年，一句怨言没说陪他从大学毕业到如今事业蒸蒸日上。
杨智疼惜地伸手抱着她，拍了拍肩膀，“就当这几年眼瞎喂了狗，我给你介绍比他好一万倍的男生，有钱又长得帅，让那狗男人后悔去吧。”
鹿荔额头抵着她的肩膀，哭了半天才平缓下来。
“好了？”杨智欣抽了两张纸给她擦眼泪。
“嗯。”
“那回去还是再续一摊？”
“回家，我明天还得上班呢。”鹿荔刚哭过，声音闷闷地说。
“行。”杨智欣拿着包起身，不太放心地看了看她，“自己可以？”
鹿荔点点头站起来，眼前一阵眩晕差点摔倒被杨智欣眼疾手快地扶住。
“我扶着吧还是。”
鹿荔本来也没觉得自己还挺清醒的，结果出来风一吹，脑袋顿时变得晕乎乎的。
鹿荔打开车门，坐进来不太舒服地靠着车椅。
杨智欣瞥了她眼，边启动车子边说，“想吐告诉我一声，不准吐车里难闻死了。”
鹿荔点点头，偏头看向车窗外面，夜景繁华，十字路口前一对对小情侣牵手走过，她伸出手指戳着车窗玻璃：“那个爱心气球去年情人节周嘉年也送给我过。”
杨智欣一脚踩下油门，小情侣消失在街口。
驶进小区，车子稳稳停在楼下。
“我送你上去。”杨智欣刚拔掉车钥匙，电话就响起来。
杨智欣看到来电显示，只能接听。
“喂，干嘛。”
“老板，请你看看时间好吗，现在是下班时间。”
“……知道，好的老板。”
杨智欣气愤挂断，把手机扔到扶手箱里：“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鹿荔问：“你老板这么晚找你干嘛。”
“谁知道他发什么病，大晚上让我回公司给他拿资料。”
“那你快去吧，别送我了”
“谁去啊，这都几点了谁要去给他送资料。”杨智欣说，“我一会儿随便找个借口就行。”
鹿荔担心：“那你会不会被他开除？”
“敢开除我？老娘先开除他。”
“你还是去看看吧，万一有什么急事呢。”鹿荔抱着包打开车门下了车，“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杨智欣想了想，被她说服：“你有任何事情就打电话给我听到没，别一个人憋着，我忙完就来找你。”
“知道啦。”鹿荔轻轻弯起唇。
电梯里，明亮的灯光刺向双眼，视线模糊了一瞬，鹿荔伸手按了下键，便靠着电梯困倦地阖上眼。
听到“叮”的一声响，电梯门再度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电梯缓缓上升中，鹿荔只觉得一阵头重脚轻，身体像完全控制不住似的往一边倾倒。
下一刻，清冽地味道将她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