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国子学虽是很多官家子弟镀金的地方，不过博士们还是很尽职尽责的，除了认真教学，每月都会准备一次月考。
梁墨辰来的时间不巧，第二天便赶上了月考。
因着前世上学时大考小考不断，梁墨辰对于此次月考仍是抱着平常心，俗称摆烂。不是他不想重视啊，实在是穿过来的这十来年，他光顾着吃喝玩乐了。用黛玉的话来说，那就是些许认得几个字。不过黛玉是谦虚，而他却是事实。
梁墨辰现在想起来，怀疑是不是因为上辈子做牛马太久太累，这辈子只想好好享受，以至于不愿意让自己吃一点苦。
不过即便有了上辈子的记忆，此时他也顾不上读书，还有那么多正事要做呢。所以这个月考，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卷子发下来，满篇的孔子曰孟子云看得梁墨辰头疼。他只能调动前世上学时的记忆，努力分析其中的意思。好在他在现代不知道考过多少次试，不会，但是可以蒙。还有，某位考试专家曾经说过，政治不会的你可以乱写啊；英语不会的你可以抄阅读理解啊。（01注）
于是，在梁墨辰充分的连蒙带猜，以及乱写和抄文之下，卷子竟然也被他填得满满当当。
梁墨辰自我感觉十分不错，以至跟亲爹一起吃饭时，梁思危问他今天学了什么，他都十分自信的说月考来着，他考得不错。
梁思危十分欣慰，“我儿果然天赋异禀，不用学也都会。”
梁墨辰谦虚，“一般一般。”
第三天上课，讲经博士先是夸了两名成绩进步的，又痛斥了几名成绩垫底的，还深深的看了梁墨辰几眼，这才将批改好的卷子发下来。
梁墨辰被看得莫名，等接过卷子，原本自信的脸上现出懵逼之色。因为他的卷子上面批复的尽是一派胡言、不知所谓等语。
梁墨辰：“……”
啊这……没那么夸张吧？
很快，梁墨辰就淡定接受了他真的不行的事实。耸了耸肩，反正他真的尽力了。
又听讲经博士之乎者也的讲了一通卷子，梁墨辰没怎么认真听，他在研究自己的系统。怎么回事，他在国子监也待两天了，竟然只刷新出陈尚武这一个没什么用的炮灰，系统到底还行不行了？
终于一节课讲完，梁墨辰正打算再去找陈尚武打听一下顾长川，总感觉这人不简单，说不定也是书里的重要角色。结果就听到外面有人喊了一声，红榜贴出来了。
课堂内众学子呼拉拉的跑了出去，就连陈尚武和他的众小弟也跑了。不过临走时还不忘招呼梁墨辰，“梁公子，我们也出去看看吧。”
梁墨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跟了出去。然后就看到同窗们围在一张红榜前。
他也凑了过去，才知道原来是博士将学生们这次月考的名次给贴了出来。
梁墨辰：“……”
好家伙，这不是公开处刑吗？
梁墨辰想到自己的卷子，干脆直接从最下面找。果然，只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倒数第二可不显眼吗？至于第一，嘿巧了，正是顾长川。
梁墨辰又往上看了看，没隔几个便是陈尚武和祝文明的名字。他心说陈尚武还真没骗他，这俩货竟然真的比顾长川强。当然，也比他强。
不得不说古代人读这些文言文天生就比他这个现代人强，主要是人家打小就开始学这些。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梁墨辰还是有些无法接受陈尚武那个草包都比他强的事实。
而陈尚武看到梁墨辰排在倒数第二，一边内心窃喜，一边用怀疑的小眼神看梁墨辰，“梁公子，你……你真是梁相的独子，没骗我？”
梁墨辰：“……我骗你作甚？”
还没等他说话，就听一个男声道：“梁相乃是平康十八年的状元，才华横溢、文采斐然，可说满腹经纶、学富五车，被先帝钦点为状元。梁公子你就算胡乱写，也不能考个倒数吧？”
看榜的其他同窗也在窃窃私语，一副怀疑梁墨辰是冒牌货的表情。
陈尚武和祝文明同样一脸认同，不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吗？梁首辅怎么会有一个不通文墨的儿子？这不合常理。
梁墨辰看向说话之人。对方看着二十来岁，穿着一身监生服，模样清俊，轻摇折扇，颇有些读书人的傲骨。
梁墨辰深吸一口气，微笑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对方拱手，“不才章若谷，家父左副都御史章楠。”
梁墨辰不混文人圈，自然没听过章若谷的名字。不过在听到左副都御史后他就明白了，那不就是专职弹劾百官的吗，怪不得这人这么敢说，估计随他爹。
梁墨辰自觉肯定说不过言官的儿子，干脆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胡乱写的，你奈我何？”说完甩袖走了。
梁墨辰怼完人就去找顾长川了，他还是对此人比较感兴趣。见课堂内没人，便四处打听，终于在园子角落找到了人。
顾长川听到有人过来，忙用袖子抹了抹眼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正要离开，却被梁墨辰叫住。
顾长川转头，见是梁墨辰，拱手道：“梁公子叫在下何事？”
梁墨辰只当没看到顾长川发红的眼睛，笑道：“刚刚看了红榜，不想我与长川兄名次挨着，可见十分有缘。”
顾长川：“……”有缘是这么用的吗？
梁墨辰见对方不说话，便自顾道：“看榜时还被人嘲笑了，说我爹才华横溢、学富五车，怎么能生出我这个不通文墨的儿子，实在叫人怀疑。”
顾长川：“……”
顾长川安慰道：“这也不能怪梁公子，你才来国子监读书，许是还没适应。”
“那倒不是，我确实不喜读书，说我胸无点墨倒也没错。”梁墨辰又一脸疑惑的看向顾长川，“倒是长川兄，你不是出身武将世家吗，怎么会想到来国子监读书？”
顾长川有些腼腆的道：“我娘觉得战场上刀剑无眼，怕我伤着。说还是学文好，将来做个文官，至少能平安的活着，不会缺胳膊断腿。”
01注，引自张雪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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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0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