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书庭走后,红音才将前因后果讲给陈遥听。
她这才想起了苏呈炎是何人。
那是她刚穿书不久,那段剧情是为了让谢书庭清楚的明白谁才是他的主子,于是她放任苏呈炎侮辱棒打谢书庭。
在最后关头才上前阻拦,是要告诉谢书庭,只要她想,他便能从谢府二公子变成苏呈炎房中被肆意玩弄的娈奴。
就在她起身想要前去阻拦时,她发现系统面板上的2/3缓缓跳动,吧嗒一声,变成了3/3。
不行,不能让谢书庭去,他若是去了,她这段时间所付出的心力便全白费了。
陈遥打定主意,就算是被系统惩罚,她也要去拿回拜帖。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提步起跑的一瞬间,突然之间她眼前一黑,倒在了雪地上,失去了知觉。
不知睡了多久,身旁有人叫她。
“姐,醒醒,起来吃饭啦!”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又回到了那间老破小的出租屋里。
虽然小,但却有一室一厅一卫。
足够她们姐弟三人住了,房租是个爱打牌的老太太,一脸刻薄相,在陈遥好磨歹磨下,总算同意少二百租给她。
“姐,你愣什么神呢?饭都凉了,小天做了西红柿炒蛋,快起来吃。”
从谢书珍变回陈遥,她仍有些愣神,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做了个很长的梦。
“哦,我好像做了个梦,还没睡醒似的。”
她抬眼望去,弟弟陈知和妹妹陈雪正在客厅的茶几上摆饭。
她们姐弟三人的名字很有意境,是姥爷给起的。
是出自宋代诗人王安石的《梅花》,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她是大姐,陈知和陈雪则是一对双胞胎。
“别做梦了,我看你就是夜班上太多,脑子都上糊涂了。”
“就是,姐,你总别申请上夜班了,再把身体给搞坏了。”
饭桌上,陈遥捧着碗筷,视线游离在陈知和陈雪脸上,心中涌现出一阵暖流,那股暖流最终涌入眼眶。
陈遥沉默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流,倒把陈知和陈雪吓了一跳。
两人慌慌张张的一人拿纸,一人凑过来拽着袖口给她擦眼泪。
陈遥看着他们慌乱的动作和紧张的表情忽地又笑了出来。
“陈遥,是不是厂子里那个谁谁谁有欺负你了?我这就去找他去!”
陈知以为她在厂子里受了什么委屈,轮起袖子就准备去给她撑腰。陈雪一边拦着,一边给陈遥擦眼泪。
“回来陈知!你别添乱了,先问清楚再说,”
“姐,你怎么了,你从来不在我们面前哭的,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了呀,你告诉我们,大家一起商量解决的办法,嗯?”
陈遥红着眼眶将陈雪揽过来,抱在怀里。又给了陈知一个自己没事的眼神。
她靠在陈雪肩头,吸了吸鼻子,“我也不知道,就是,就是感觉很想你们,像是很久没见似的。”
他们三个人自小相依为命,自从陈遥成年后,有了独立的能力,她就把弟弟妹妹从舅舅舅妈那接到了身边,这些年来。虽说很辛苦,但也总算熬过来了。
陈知和陈雪双双考上了本地的一所大学,未来一片坦途。他们家的日子也在逐渐往好的方向走。
只是不知为何,陈遥心里总觉得不太对劲,心里空落落的。但看到她们在自己身边又很开心,很庆幸。
她垂眸压下心头的阴翳,安慰自己可能真是因为没睡好,做噩梦了吧,虽然她醒来就忘了。
闻言,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陈知复又端起饭碗往嘴里扒拉着饭,“姐,你肯定是太累了,做了什么不好的梦,我跟你说,梦都是反的。”
“对了,你小时候不是教我们,做了噩梦就去西墙写几句话,默念三遍,那些不好的情绪就会被太阳化为吉祥么,我们搬来以后还没写过呢?”
陈雪拍了拍陈遥的背,听着陈知口齿不清的话,笑着回忆:“我也记得,我小时候总做噩梦,姐就这么哄我的。”
“不然我再去写上,姐你跟着我去念几句,去去霉气?”
陈遥松开陈雪,长舒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可能真的太累了,有点情绪化吧,下午补个觉就好了。”
一场小插曲过后,三人窝在沙发上看着老旧电视里的综艺节目,一人抱着一根冰棍吃着,客厅里的电风扇是不是罢工,被陈知一巴掌又修理好。
盛夏酷暑,外头的知了吵个没完,电视机里节目正播得热闹,陈知和陈雪时不时传来几声爽朗的笑声,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安宁。
晚上陈遥又是夜班,被陈雪唠叨了一通,逼着她打保证以后一周只能上三天夜班,陈遥无奈,只好笑着答应。
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陈遥惊觉,这周六是姥爷的祭日,在上三天夜班,她打算带着双胞胎姐弟回趟春城,去给姥爷扫墓,顺便看看爸妈。
她六岁那年,妈妈因为生陈知陈雪,难产离世了。爸爸又要负担一大家子的生活,没日没夜的到处找活干,以此来麻痹自己痛失爱妻的悲伤,没过几年,身体就垮了。
后来姥爷和她一起把两个幼妹幼弟养到三岁,便也撒手人寰,她便只能去求助舅舅。
好歹日子总算是过下去了。
时至今日,陈遥很珍惜姐弟三人一起生活的日子,有能力的情况下,宁愿委屈自己少吃一顿,也会先紧着两个弟弟妹妹。
如今陈知和陈雪都考上了大学,她也能松一口气,干劲也十足了起来,就这么努力生活着,他们总会越来越好。
直到回城给姥爷扫墓那天。
一大清早上完夜班回来,陈遥眼皮就一直再跳,连着上了两周的夜班,她总算听了陈雪一句,早早和领导协调了班次,下周开始就不再上夜班了。
她和厂子里关系还不错的同事借了辆车,春城离这里不过几百公里,两三个小时就到了,来回也就两天的时间,所以同事答应得很痛快。
回来的时候,没见到双胞胎,她以为二人刚毕业,正放暑假呢,也许是早早出去玩了,她也就没在意。
她前几天就和他们说了,今天要回春城,两个人都是很省心的孩子,心里自然有数。
陈遥自然放心的先打了个盹,打算过会回来就出发。
还没眯着呢,就听见门响了。
陈知和陈雪一身制服,疲着一张脸就进来了,看见沙发上的陈遥,二人均是一愣。
看着他们身上的衣服,陈遥心下一凉,“上哪去了?”
陈遥淡然却掷地有声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两个人就心虚的低下了头。
原来二人趁着高考结束的暑假,找了个酒吧兼职。又因为顾忌着陈遥,便只能找个和她一起上下班的工作,以免被她发现。
陈遥冷着脸看了一眼陈雪,她前些天还嗔怒着让自己少熬夜,结果她们俩倒好,自己找了个专职上夜班的兼职。
她垂眸敛去怒意,冷静地看着他们,勒令她们辞职。
“还没到你们赚钱养家的时候,等扫墓回来去辞了。”
陈知脾气爆,登时就不愿意了,“我不!我们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判断,不需要你替我们做决定,我和陈雪是为了自己赚学费和生活费,不会辞职的!”
陈雪也沉默着不说话。
陈遥知道她们的心思,不过是因为心疼姐姐为了一家人的生计辛苦操劳,怕她也像当初的父亲一样,把身体给熬垮了。所以想方设法的替家里减轻负担。
但陈遥不希望他们和自己一样,只希望他们能在可以肆意挥霍的年纪好好去浪费自己的青春,而不是和自己一样,困于生存的牢笼。
“我拼命工作不是为了让你们也去拿身体熬命换钱的,回来就去辞职,这事没得商量。”
陈雪知道陈遥说一不二的性子,拉了拉陈知的衣角,示意他先别说话,陈知梗着脖子一脸的不情愿。
三人没谈拢,最终只好不欢而散。
陈遥熬了个大夜班,一会还要开几个小时的长途,此时也没有心力和他们吵。
上了车,陈遥淡淡道:“你们两一夜没睡,车上补个觉,到了我叫你们。”
吵过架后,双胞胎都十分自觉的做到了后排,副驾驶空着,陈遥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也没说什么。
一路上,车里静悄悄的。
下了高速,陈遥已经是快熬不住了,眼皮打架,感觉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似的,偏偏春城山路崎岖,盘山路居多,不仅弯道多,车道还窄,一不小心就会出事故。
春城县政府甚至将事故车当做警示牌架在盘山公路一侧,警示牌上几个标红的打字:此路段多发事故,已发生186起事故,请司机小心行驶!
陈遥睁了睁眼,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后排陈知和陈雪靠在一起还睡着,她必须保证他们的安全。
此刻她有些后悔,昨天不应该接着上夜班的,好歹补个眠再回春城,她高估自己了。
主要是今天和双胞胎吵架了,她原本打算回来打个盹,补个眠的,也许就不会这么困了。
陈遥车速不快,但一切发生得却太快了,快到一眨眼的功夫,车就往道路左侧而去,恰巧对面一辆货车迎来,慌乱之下,陈遥猛踩了脚下油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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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