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媚的双眸,娇艳欲滴的红唇,双颊被兴奋染出一抹轻红,忘乎所以的拥抱,都在无声地邀请着他。他扶着她的腰,情绪滚沸,却又莫名地升起一股迷乱。
他很明白,刚才的“愿意”不是她的真心话,等她清醒以后,会觉得他在欺负她吧,可她的唇又丝润又柔软,让他兴奋不已。
是她主动的,所以他也可以毫无顾虑地放纵自己,就这么做吧,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是,一会儿后,他艰难地推开了她,说:“你等着,我给你拿解药来。”
无忌抓住她的手,不许他离开,“我想要你,现在。”
少女嘴唇颤抖,哀求的神态我见犹怜,眸子中的凄迷忧伤摄人心魄,这一刻,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将她绑在身边,绝不会离开她。
但他战胜了想要推她到床上的冲动,甩开她的手,柔声道:“等你清醒时我们再继续下去。”
赵敏释放晓昭不到一柱香功夫,不悔和东遥就在衙门巷道口截下了他。
不过三招,晓昭俊容失色,跪地求饶,哭喊着往自己脸上一抹,露出了脸平鼻大的真面目。
假的。
不悔的脸瞬间阴沉下来,推测真正的晓昭早已被波斯明教救走了。
实事如他所料,晓昭在进入衙门大牢不久后便被辉月使等人救走,赵敏为掩盖看守的失职加派了守卫,密不透风的举动亦瞒过了范遥。
赵敏私宅。
无忌服下解药后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赵敏握着她的手,怜惜从心到肌肤。
时间如果停留在现在该多好,他希望能和她一夜之间白头到老,一旦被教主王爷的身份插入,他们只能是敌对两方的首领,各自背负的责任何其沉重。
第二日,无忌苏醒,发现赵敏抓住她的手坐在床边,黑眼圈上一双眼睛有几许血丝。
“你给了我解药?”她望着烛火下赵敏关切的脸,鼻子都有些酸了,“我的手下欺骗你,你却给我解药。”
赵敏将手抚上她的额头,比他手掌略低的温度令他微笑,“我应该早些给你解药,你受苦了。”说话时,他也为自己的克制吃惊,那时心动的感觉已在体内爆炸,如果再来一次,他一定已经夺去了她。
“你救了我,谢谢你!”她说着,几乎要哭了。
赵敏已经开始后悔,但他决定不去小题大做,便玩笑道:“救命之恩,是不是应该以身相许?”
一抹淡红迅速在无忌脸色晕染开来。
又过了一日,午后,无忌在府邸中散步。
登上楼台,她望向目之所及的尽头。
朗日当空,翠绿的平原一望无际,零星的小山丘安然躺落,与她心中的空落落大相径庭。她在这里呆了快半个月了,却没有一个明教的人来救她,殷天正,杨逍,五散人,他们好像完全把她忘记了。
夏草萋萋,晴川历历。
她突发奇想,如果她从高二十米的楼台纵深一跳,是否能倒回到她苏醒的山林,或者快进去到张无忌和赵敏归隐的田园。
正想上前一步,挺括的影子却出现在身边,为她挡住了太阳炙热的光芒。
“你是想跳下去吗?”赵敏身穿蒙古骑服,帅气挺拔得像画报上的模特,清润的声音隐隐含忧。
无忌看着来者,容貌清俊,姿态若仙,可惜不是他还不是为她付出一切的人。
她有疏离之心,后退一步,离他远些,面上仍讨好地呈现最单纯、最诱人的笑容:“怎么会,就是想离风更近一些。”
阳光下,她裙摆飘荡,舞动的水红衫好似他起伏的心情。这两日,他派人密切监视无忌,却始终寻不到明教细作的踪迹,想到明教和古墓派联手抵抗大元,占疆揽土,难免心中担忧。前线落荒后退,他必须在敌人的中枢——明教高层中做好破坏,才能维持大元与农名军的均势。
古墓派在蒙古人面前神出鬼没,但有无忌在身边,他要使个计好让她去找古墓派。
眼下,她低眉顺目,温婉清丽。
赵敏凝了她一会儿,言道:“马昌的事我不再追究,但杨不悔拐走了德安郡主,你会可怜我这个哥哥,把杨不悔的下落告诉我吗?”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她极力装出毫不知情的样子,然而失败了,她知道不悔就在城外的鼓澜书斋。
赵敏看出了她的不情愿,冷冷道:“我已派滴血卫追杀杨不悔,只要他敢露面,滴血卫就会将他立即杀死。”
滴血卫,蒙军最冷血的杀手团,个个武功精绝,修炼隐身术,喜好以暗器杀人,据说,他们杀人于无形,所到之处均是人间惨像。
她悄悄往后缩了缩身体,缓和下情绪。
笑容是勉强挤出来的,说出口的话却让赵敏很受用。“不悔幼年低贱,缺乏教化,得罪了王爷,王爷不能看在我的面上饶他一命吗?”
赵敏感到被她取悦的欢愉,他抱住她,温柔地亲吻她的面颊,一只手轻抚她的颈,一只手放在她窈窕的腰上。
两人点火的姿势让楼台下的西塔和惊得脸抽搐起来。他是赵敏的表弟,从小处处不如赵敏,在赵敏的光环下受尽嫌弃,早就对赵敏心怀嫉妒,此刻,看见赵敏竟与明教教主痴恋缠绵,精神为之一振,立即想好了怎么利用无忌打击赵敏。
她走回到房间时,巡逻中偷懒的武士悄悄议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街上的滴血卫比行人还多了,反贼一露面,就会被暗器戳死。”
无忌心中如雷轰动,滴血卫可不是一般的江湖门派,是元朝最隐秘最强大的特务组织,如果不悔还像以前一样招摇过市,绝对会被滴血卫发现踪迹。想道滴血卫惨无人道的传言,无忌十分急切地想要去提醒不悔。
她试图在隐秘处与范遥说话,但范遥换了一副生人勿进的面孔,根本不给她任何接近他的机会。
只有靠自己去警告不悔了,但怎么才能出去呢,中了西塔和手下的毒箭后,她一直都病恹恹的。
碰、碰。
幽静的门外花廊中,突起的打斗声有些刺耳。
有人来了。
透过白色的纱帘,门外监视她的两名武士被放倒,影像如皮影戏一般捋过门框。
无忌兴奋起来,揭开纱帘问,“什么人?”
来者是两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又高又壮,小眼睛,皮肤黑黢,身穿明教锐金旗制服,领头那人一进来就向无忌拢着双手道:“在下香主程青,参见教主。教主,是不悔公子让我们来救你的。”
无忌神色一振,激动得想要过去握住他们的手,“不悔来了吗?”她向两人身后望去,来路上空无一人。
程青露出一丝礼貌而略微吃惊的微笑,道:“公子在城外旧宅中等候您。”
“好。好。”她笑着点头,那丝失落被喜悦所冲散。
程青呈上了胡姬舞女的衣裳,上身是纯色抹胸,下穿波西米亚风格长裙,无忌迅速换好,脸上还蒙了一层薄纱。
跟着程青佯佯而行,很快就出了府邸。无忌在程青的指引下上了停放在府邸后门的马车。
上车后,程青快马加鞭,郊区的道路颠簸,然而她感到一切都是那么坦荡平顺,连路边不知名的野花也全都在怒放。
内心还是有些矛盾的,他提了分手,她不可能吃回头草,所以,她现在去见他,只是提醒他小心滴血卫。
思绪被打断时,无忌对上了一杯白色的冰淇淋。程青揭开车帘,向她双手奉上白色杯盏,“教主,这是公子为您准备的冰霜汁,吃一点吧。”
她希望这意味着他想要跟她和好,于是接过杯盏,用小银勺子舀着吃。
很甜,和在花朝楼的是一样的味道,这次带着重逢的味道,似乎更甜了。
当马车停在一处偏僻的民宅门外时,无忌感到的是一种回家的欣慰之情。
一名久候的士兵开了门,衣服却不是明教的,像是王府亲兵的制服。
她跟着程青二人走进空荡荡的屋中,一股肃杀的冷意却袭来,让她心中涌起一片迷糊的薄雾。
发旧的灯光下,一支箭从屏风后向她射来,箭羽带着呼呼风声,直刺向她的腹部。
无忌大惊,急忙闪身避过,身后的程青却举步上前,一掌袭向了她的后背,将她推打在地上。
无忌四肢无力,只得仍由程青和另一名武士将她押了起来,屏风后的人走了出来,着水蓝色男装,眉毛又平又粗,乌发闪着油亮,是蕾云。
“张教主,我们又见面了。”她微笑着,眸光却冷冽如刀锋上的光芒。
无忌秀眉一凝,“你还活着?”
说话时,一队人马从侧屋涌入,把无忌和蕾云围得个水泄不通。
“绍敏郡王要处死我时,西塔和王爷派人救了我。”
“你就当了西塔和的走狗?”
蕾云的脸立刻红了,接着她冷笑一声,话中透着深深的嘲讽,“张教主这么容易就落在了我手上,岂不是连狗都不如。”
看这些人个个气势汹汹,无忌的心往下一沉,但她必须装出一份骄傲,“你以为找来这些乌合之众,就可以赢过我?”
蕾云大笑:“以教主的武功,我自然是赢不过你,不过,你刚才吃下的冰霜汁,里面放有藤毒,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做,三个时辰内就会毒发身亡。”
无忌脑子里嗡的一声,“你在冰霜汁中下毒……”
她竟然在不悔给她的食物中下毒,找死。
“你只要答应,在明天的法理寺上指认赵敏与你有私情,就可以得到解药。”
“你在哪里弄到冰霜汁的?花朝楼吗?”无忌的声音很平静,但她脸色阴沉,写满了憎恶。
蕾云先是困惑地盯着无忌,然后,鲜血从她的眼底冒了出来。
程青惊讶地看着蕾云七窍流血,她惊恐地长大眼睛、鼻子、嘴巴,但血依然浸染了整个脸,接着,她轰然倒地。
程青和周围的武士立即拔出了刀,冲上来的动作显得那么凶狠强悍。
无忌双腿站定,头微扬,以无惧的姿态眸光冷冽犹如刀锋上的光芒即将到来的攻击。
假冒的人没察觉到少女的异常,仍持匕首向如冰的面容刺去。
她的双眸已转成了红色,火焰的力量如浪潮翻滚,暴躁嗜血的意念从体内爆发。
戾气扑面,程青等人看见头顶一片血色天空,同时一丝异样的冰凉探进骨髓,接着全身的肌肉瞬间枯槁,仅剩骨架灰飞湮灭。
程青大骇的嘴还来不及张开,少女已伸出右手,绮罗香泽的头纱化作腾蛇,狠狠地缠住粗壮的脖子。
“呵呵。”
无忌凤目含煞,冷冷一笑,程青当即七窍流血,倒地身亡。
其他武士登时显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愣了两秒后肾上腺素迸射,右臂带动全身力量,疯狂地持刀砍她。
少女双眼火焰大盛,双手在胸前做出火焰形状,一股无形的气场形成球形向武士扩张。
突如其来,不可抗拒,强大的力量将武士们冲击到墙上。
又有二十几名武士从门外涌入,举着大刀,凶神恶煞,筛桶似的围着她。
她不慌不忙地转过身去,笑容中没有半点感情,赤红的眼中寒光熠熠,激荡的气场掀起一股旋风,桌子、椅子、屏风碎成一块块,武士如失控的风筝被卷入阴霾,鲜活的肉身在她指下如蝼蚁般脆弱。
恐怖、暴虐的氛围笼罩了小屋,假扮明教教徒的蒙古武士们心惊胆破,丢下长刀就往门外忘命狂奔。
无忌一个跃身,截住几个仓惶逃窜的身影,手掌一挥,四散而逃的武士们瞬间被圣火力摧残得四肢不全。
有四、五只漏网之鱼朝旁边的树林逃窜,少女沉溺在毁灭的快.感中,身轻若燕地悠然追去。
西塔和怀抱美人,交颈砰杯,情意绵绵。
忽然,门外激烈的争吵惊得凌波翩舞的胡姬崴了脚。
“这是西塔和王爷的府邸,就算您是郡王也不能硬闯。”
西塔和的手下哪里抵挡不住赵敏的精兵强将。很快,房门被踹开了,赵敏满脸狂怒地闯进来,劈头盖脸痛骂到:“张无忌在哪里?”
美人吓得花容失色,惊呼一声后趔趔趄趄地摔到地上。
西塔和神色惊恐地看着赵敏,他让程青扮成明教去赵敏府上转移张无忌之事,竟然这么快就被赵敏发现了。
往椅子后背缩了缩身体,西塔和双手紧张地扶住椅子,慌忙解释:“哥哥,我的手下绝对不会伤害张教主!”
赵敏松了一气,但目光仍让西塔和心生恐惧。“你的人要是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我打断你的腿。”
西塔和肃然起身,忙编了个谎言,神色恳切地进言:“昨日我在楼台下见哥哥与张教主窃窃私语,情浅绵长,但闻张教主十分看重杨不悔,对您三心二意。哥哥,您是大元骄子不可欺。张教主朝秦暮楚,您能忍,我不能忍啊!我命人扮成杨不悔的样子,劝她放弃教主之位,为的是离间二人,也为了让张教主淳正心品,让哥哥了却心愿。”
“她现在在哪里?”
“燕昌镇的郊区一幢老宅。”
赵敏以极大的力道攥住他的衣领,声色俱厉:“不许再插手我的事,否则,别怪我不念手足之情!”
一行人赶到了郊外旧宅。
推开门,三十余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地面血迹未干,浓稠的血腥味直冲鼻端。
无忌杀了他们?
面对如此修罗场,赵敏、范遥、阿二和十几名武士都在心里不约而同地发出疑问。
赵敏不可思议地摇摇头,她身中十香软筋散之毒,现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许是平南王派了高手将她虏去,也许是明教的人赶了来,不管哪一种,失去她的可能都让心头。
“到树林里去找找。”赵敏下令。
零星血迹洒在通往树林的小路上,显而易见的指引。他必须赶紧找到她。
月色暗淡,耸立的树木像身穿黑衣的夜行者,一阵风吹过,树枝吱呀作响,声音肃穆。
他看见她了,少女穿梭在灌木之间,风骨冷峻,无悲无喜,不急不徐。
他刚想开口喊她,她宛若寒露的气质却让他住了口。
少女正走入一片黑暗,眼中赤红退去,目光却森白明亮,几近鬼魅。
冷冽的杀气随少女的目光射来,惊得赵敏身边的年轻武士毛孔一缩。
飒动的绿叶之间,月光映照,她素净清媚,美得令人心颤。
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这的念头渗进赵敏的脑海。她一定是被西塔和的人吓住了,才会如此冷漠地看他。如果她以为是他指使西塔和伤害她的,她当然会露出异样的表情。
他要做她的依靠,他不能让她一个人向未知。她的冷傲亦不能阻止他去为她分担艰辛。
“无忌!”
没理会左右武士的阻拦,赵敏飞身到张无忌身边,保持五米远的安全距离,急切问:“你有没有受伤?”
目光交会,无忌眸中杀气凝练,嗜血的念头如浪潮翻滚。
她不认识他,等赵敏意识到这点,少女已如闪电瞬移到他身边,手中是一把从程青身上缴来的匕首,现在,匕首已深深刺入到赵敏腹部。
剧烈的痛苦让赵敏五官扭曲,他的腰不由自主地弓起,脚步踉跄地后退了几步。
血从伤口处流出来,染红了华美的衣衫,在蚕丝质地的白色上格外醒目。
“王爷!”
阿二紧促的、慌乱的呼声让少女忽地从圣火力的密境中醒来,她骇然发现自己右手正拿着刺伤赵敏的匕首。
触电似的把手一甩,匕首掉落在地上,随后忙不迭地伸手去扶倒在地上的赵敏。
阿二冲上前来,一把将她拨拉开。“王爷如此爱你,你怎么能狠心杀他?”
少女大口喘气,仿佛要把肺部成吨的害怕呼吸出来。这一定是幻觉,但阿二抓住她双手时的感觉那么逼真,范遥激动的嗯呐声也携带血腥气味撞击着她的鼓膜。
满脸愤怒的范遥把赵敏放到阿二背上,阿二驮着他向马匹走去,一抬头见无忌仍惭愧地站在原地,开骂道:“把这个反贼押回府邸。”
赵敏支起虚弱的头:“不行……你们……不许碰她……”
无忌凝视赵敏忍受痛苦的脸庞,心头一酸,湿润的水雾漫上眼帘,沉重地落在地面。
众人回到了府邸。在那些曾待她客气的武士脸上,每一双眼睛都朝她喷火。
范遥对赵敏是有感情的,眉毛因生无忌的气而紧皱。
“王爷伤势很重,恐有生命危险。”御医的话捶打着张无忌全身的神经,她仿佛看见一层白绫铺在赵敏身上,揭开白绫,赵敏全身惨白,双目紧闭,腹部的伤口不断流血,触目的鲜血在她脚下汇聚成沸腾如汤的红海。
御医和侍女忙碌不休,一盆盆血水荡漾着无忌的愧疚和不安。
又有几名御医赶到,长时间的会诊后,府邸的管家石丛询问胡子花白的医首:“王爷是否有生命危险?”
“伤及脾脏,恐怕……”
惊恐随医首的叹息满溢,无忌愧悔难当,垂着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只记得自己准备拿程青别在腰上的匕首抽蕾云,怎么一转眼就到了屋外,还刺伤了赵敏?
她是被别的人附体了吗?还是原主动手刺了赵敏?赵敏是她的命定情缘,她的本体也不可能刺伤他……也许这是这个世界给他们爱情的考验,也是给她的提醒,提醒她应该留在赵敏身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清晰得像医者头上掉下的汗珠。
衣衫被汗水浸得湿透时,医首向管家禀告:“伤口的血止不住,我要用鑫卓粉将伤口灼烧。”
灼烧伤口,光想想就让无忌打个寒颤,这不是常人所能的承受疼痛,连管家也不禁落起泪来,无忌甚至希望承受苦痛的人是自己。
在用火治疗之前,赵敏要见她,眼神决绝得仿佛这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面。
床边,赵敏用最轻柔的力度抚摩了她的脸颊,“别哭,你受伤没有?”
英俊的脸上光华全无,却比荣光焕发更叫无忌**伤神。“我……对不起你……”
赵敏放下了手,“石丛,把十香软筋散的解药给她。”
范遥脸上捋过一丝不解,仿佛这个命令十分奇怪。他找了半个月没找到的解药,赵敏自己拿出来了?
管家应答后,赵敏在范遥的帮助下坐起身,靠在床头。“把解药吃了,就离开这里吧。”
他要放她走?无忌不解地看着他。
赵敏笑着说:“我皮娇肉贵,恐怕经不起火疗。你留在我身边,不安全。”汝阳王府政敌颇多,平南王、左丞相,再加上不省心的西塔和,此处已不宜明教教主久留。
这话更惹得范遥悲伤无限,动容不已。
无忌亦被他的缱绻浓情所打动了,生死关头,他坚持了对她的爱,犹使她感动的是,他对她的伤害没有一句怨言,宽容到令人惊怔的地步。
“不,我不走。”
“回明教,你才会安全。”他呼吸虚弱,目光却缅邈透彻。
“我不走!”
赵敏露出了苦乐参半的微笑。“你留在这里根本没用,有御医照顾我,你不必守在这里。我知道你并非故意伤我,不必自责。”
夹杂着范遥的叹息,赵敏的话语灌满了无忌的脑袋,她感到热泪再次从她脸上流下。
“我不是愧疚,我是……爱你的,我不能离开你。”
“真的吗?”
“真的。”无忌语出肺腑。
真挚的表白是赵敏任何时候都想聆听的,美丽的谎言好过独行的落寞。沉吟良久,他说:“可是我要死了,保护不了你了,你应该现在就走。”
感动像雨雾一样落在无忌心头,柔软又湿润,她不愿再去想赵敏以外的事情:“你不会死的,你还没上武当山,你还没有为我抢亲,你还没向我提出三个要求呢?”
赵敏抬手轻轻拭去她的泪水,柔声道:“我还没有为你抢亲?”
“对,在我的婚礼上,在拜堂的最后一刻,你让我跟你走,我就跟你走了。”
无忌带着哭腔的话沁入他的心骨,长出眷恋。“那你愿意嫁给我?”
“当然。”少女坦率地说,语气真诚得让人无法怀疑。
“不许反悔?”
“嗯。”她咬唇点头,认真得蛊惑了自己。
他们四目相接,她的眼神温柔得仿若初见,再坚硬的心,也敌不过她纯然的柔美。
“石丛,传我命令,从木彦营调些人手来守护此处,保护好王妃。”最后两个字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惊。
“王妃。”无忌茫然地咀嚼这个词,尝到了舍弃不下的味道。
隔着御医递来的手,他们相视一笑。爱是透明的氤氲,他们陷在其中,谁也不愿走出来。
赵敏把递来的木块含在嘴中,这是防止他因疼痛而咬断自己舌头的。
焰火燃起,刺鼻的气味弥漫。赵敏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她屏住呼吸,谛听他微弱的呼吸。
这里有人说女主被赵敏打动很无语。女主对赵敏有光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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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