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四季并不分明，一年365天只分为穿短袖，加外套，穿大衣的天气。
冬季的降温就格外明显。
乔苒6点就醒了，倒也不是生物钟，纯粹是冻醒的。昨晚突然降温到了15°。
她找出了最厚的外套，套在校服外套外。
11月的北方已经下过一场大雪，而她所在的城市从不下雪。
但这是自然规律。
“李老师，这是同意书。”下午五点，乔苒去了办公室，把签好字的知情同意书交上去。
李老师把知情同意书放在一边，语重心长道：“乔苒，你家长同意了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但是我希望你自己要对自己负责，有些人有优渥的家庭条件兜底，你能吗？”
“我明白的，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谢谢您。”
她出了办公室，路过一班门口的时候，有人喊住了她，“班长。”
叫住她的是之前在一班的时候坐在她前面的女生，“你真不回咱们班了？”
教室里好奇的目光不少，最近乔苒处于风口浪尖虽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详情，但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
乔苒坦然点头，“嗯，我不打算回一班了。”
“唉，你真不回来啊？我们班就彻底不像我们班了。”
乔苒微笑，“不在一个班也还是同学嘛。”
邢天浩坐在位置上，他抬头看过去的时候，乔苒已经消失在了一班门口。
她真不回来了。
乔苒走回一楼，看见陆燃正在十一班教室外和吴老师说着什么，陆司羽就站在一旁。
她不禁将外套拉链给拉到了下巴的位置，遮了个严严实实，她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她走进了教室，刚准备坐下，又侧身让过，原来是陆司羽跟在她身后进了教。
等她坐下后，她瞥见陆燃和吴老师一起说着话离开，应该是要去办公室谈话之类的。
乔苒收回了目光，她的桌子上多了个袋子，“你的校服。”
“哦，谢谢。”乔苒道谢，把袋子挂在了课桌旁的挂钩，然后打开了书。
吴珊珊往她前面一坐，来回看他们两个，虽然吧他们之前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但之前和此时此刻的氛围完全不一样。
之前吧，为了让匿名墙消停，所以避嫌。
现在吧，是吵架了？
她有问题是一定要问的，“你们又背着我吵架了？”
“没有。”
“没有。”
两个人异口同声。
“是吗？”吴珊珊怀疑，“怎么你们一直有背着我私联是不是。”
她好奇问，“陆司羽，你知道墙彻底没了吧？”
她压低了声音，“看你脸上的伤，是你干的吧，听说李志豪被抓之前还和人打了一架，看不出来啊，你小子闷声干大事。”
陆司羽懒得听她讲，拿出耳机戴上。
“切。”吴珊珊嘟嘟囔囔，继续和乔苒说着话，“张乐辰请假，下周的社团的组队活动，我一个人诶。”
“那你下周暂时和禾子一组好了？”乔苒想了想。
“那你勒？”
“我可以自由活动嘛，正好我有时间整理资料了。”
“好吧，对了，这个给你。”吴珊珊拿出一个她爱豆的吧唧，扣在了乔苒的笔袋上，“今天刚收到的KISSES幸运色冬季限定吧唧，你一个我一个。”
吴珊珊追星日常，吧唧，小卡周边一堆，每次都要给乔苒分享，乔苒笔袋上已经扣了好几个。
“这个帅吧。”
“嗯，帅的。”乔苒看了一眼，肯定道。她真分不出来这个吧唧和上个月的限定款到底有什么区别。
突兀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她们之间的谈话。
吴珊珊转过头去，看见陆司羽摘下耳机，接了电话。
“我已经和你们老师谈完了，你下了晚自习就准时回家，知道了吧？”是陆燃打的电话。
“嗯，我知道了。”陆司羽回答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你居然为了不和我讲话，假装在听歌。”吴珊珊无语，“你没事吧？”
乔苒却没忍住笑了出来，本来就因为太冷她外套都捂得严严实实的，现在连半张脸都埋进了衣领里，只留出了一双仍然带着笑意的眼睛。
“苒，你还笑，他这次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好了，别生气了。”乔苒安抚她，但不知道戳中了她的笑点。
下一秒，吴老师就走进了教室，“趁着现在还没有开始上课，我通知一件事情，校运会还有两个星期，从明天开始报名，虽然我们是高三生了，但还是希望大家积极报名啊。”
“好了，大家都坐回自己的位置，准备准备，一会儿老师来上课了。”
“你最好是没有求我的时候。”吴珊珊低声放放狠话，然后磨磨蹭蹭回了座位。
乔苒嘴角的消息还没有消失，她真的觉得还蛮好笑的。
陆司羽拿了本子写字递过去，[你笑什么。]
乔苒拿着笔不客气的回复，[因为某人的行为太幼稚了，所以还蛮好笑的。]
这已经是最近最好笑的事情了吧，毕竟最近就没有开心的事情发生。
陆司羽很快又把本子推回来了，[哦，那吴珊珊确实是挺幼稚的。]
[到底是谁幼稚，自己心里清楚。]乔苒都懒得点明。
[反正我是不会挂这种幼稚无聊的徽章。]陆司羽看着乔苒笔袋上的一排大头徽章，无语至极。
乔苒也无语，[你最好是不幼稚。]她甚至还顺手画了个猫咪笑脸。
她把本子推了回去，然后把笔袋上的吧唧微调了一下，让每个头像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终于满足了她的强迫症。
陆司羽看不下去了，转头看向了窗外。
乔苒心情更好了。
老师走进了教室，“同学们，把物理试卷拿出来，准备开始讲题了。”
“从1号座位开始，依次起来念答案，然后不会的题，我再详细的讲。”老师开始开火车。
乔苒拍了拍脸，打起精神，又把手缩进了袖子里。
冬天可真冷啊。
有这么冷吗？
陆司羽不解，北方的冬天，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下了不知道几场雪，而这座城市甚至气温还在20°左右。
怎么会冷。
难道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这么大吗？
下了晚自习后，看着乔苒头也不回拉着吴珊珊跑出了教室，他拿上书包就要走，低头一眼看见乔苒放桌上的笔袋，心一烦，动手把每个吧唧都乱扣上位置。
他刚要放下笔袋，瞥见了乔苒从教室外走进来，他手顿住，看着乔苒走过来弯腰拿上了装校服的袋子，然后微笑的对着他说，“陆同学，你最好是可以把它们全部恢复原状。”后提着袋子就走了。
陆司羽看着笔袋，回想了下之前的排序。
“苒，快走了，好冷。”等在外面的吴珊珊催着乔苒小跑起来跑回了宿舍。
乔苒收拾好，准备睡觉了，手机响了。
陆司羽发了张笔袋的照片。
苒来好运：[第一个和第三个顺序反了哦。]
陆地生物：[有区别吗？]
苒来好运：[区别很大，颜色排序不对，绿色怎么可以和红色放一起。]
陆地生物：[哦，我没有这么幼稚的爱好，所以我不知道。]
苒来好运：[幼稚鬼，我要看书了，不聊了。]
“小羽？”陆燃敲了敲房门，“和谁聊天呢，出来下，奶奶找你。”
“没什么。”陆司羽放下了手机，走了出去。
陆家二老一般这个点已经睡了，但这会儿陆老太太醒了，再问小六怎么还没有放学。
陆司羽扮演他小叔很是得心应手了，在客厅安抚着陆老太太让她平复心情，正要回房间的时候，陆燃又提起，“你问问乔苒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请她来家里做客，或者是她一个人不好意思的话，你可以让她带着朋友们一起来。”
“人多也热闹。”
陆司羽躺床上，猫自觉的趴在他胸口，发出了呼噜声。
高三生还能什么时间有空，除了周末那不到一天的假期以外，其他时间都没空。
对话框还停留在20分钟之前，没有新消息。
*
星期一的晨会很热闹，念检讨被通报的都有五个学生，全是之前给匿名墙投稿的学生，站在底下的学生面面相觑，
吴珊珊嘀咕，“学校居然真的愿意管这种事了，他真的，我哭死。”
在大部分大人眼里，学生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可以归纳为孩子们不懂事，小打小闹而已，这样就可以去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和责任。
但真的只是小打小闹吗？
当夏晴站上七楼天台时，真的没有那些在旁边起哄，那些随意拍照投稿发墙的人的推波助澜吗？
乔苒心不在焉的听着那些检讨和道歉，根本没有办法原谅。
不是每一个道歉都值得被原谅的。
社团活动里，吴珊珊拿着草稿纸写写画画和季禾子讨论着问题。
她正打着草稿，桌子前面站了个人，“吴珊珊，乔苒呢？”
吴珊珊抬头，冷笑，“工作场合，要称职务，你要叫我吴职务，不对，副社长。”
季禾子捂住了脸，同桌太爱说破梗怎么办？
“还有你，这位不属于我们社团的普通路人同学，你来干什么？”
陆司羽当然是来入社的。
他拿出旁边一张宣传单，“我来入社。”
“不好意思，招新时间已经截止了，你不知道吗？”吴珊珊指了指宣传单上面的截止时间。
陆司羽也点了点日期，“截止时间是明天，副社长，你看清楚。”
乔苒就在这个时间和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进来。
一起进来的不是别人，是邢天浩。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陆同学，你有事吗？”乔苒意外。
陆司羽目光扫过两人，“乔社长，我申请加入社团。”
“嗯……”乔苒沉思了几秒，和邢天浩交待了一句，“那你先给他们讲吧。”
又看向陆司羽，“你跟我出来吧。”
陆司羽一言不发就跟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