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雨打在玻璃上滑落，玛嘉丽塔看了眼娜娜。
她第一次见女孩抬起脑袋，是在看砸在透明车窗上的雨，看得那样入迷，像忽然发现了一整个新的世界。
相较之下，玛嘉丽塔心里更多是忐忑。
她没看窗户没看雨，而是看向后视镜，里面出现哈尼的侧脸。
注意到她的视线，哈尼看了过来，玛嘉丽塔又立刻移开了目光。
“我送你们，”哈尼探身到副驾驶窗户位置，说，“上车吧。”
这是三分钟前的事了。
当时雨下大了，显示屏上公交又推迟了两分钟，玛嘉丽塔拿着脱下来的外套和娜娜的包，女孩盯着车。
“你不是跟踪狂吧。”玛嘉丽塔捂住娜娜的耳朵，问哈尼。
窗内，哈尼愣了愣，随即失笑：“说不定呢。”
玛嘉丽塔的身体微微后仰。
“我不是。”哈尼又说，对着旁边齐刷刷看来的等车路人们说：“我们是同事。”
“熟人作案机率很高。”旁边好心的奶奶说：“我记下你的车牌号了。”
玛嘉丽塔还是带着娜娜上了车，哈尼拿来手机，要她选择导航地点。
暖风呼啦啦吹起来，娜娜的鼻尖逐渐恢复苍白颜色。
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玛嘉丽塔心想，如果不是巧合而是安排，今天结束时故事又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娜娜的幼儿园离玛嘉丽塔家有五站路的距离，她不知道哈尼的车速开得多快，但窗外景色飞闪而过，玛嘉丽塔拉紧了安全带，车子在地库停下后，她下车踩住地面，感到几分摇摇晃晃。
“谢谢。”玛嘉丽塔说，拉着娜娜就要走。
哈尼却跟了出来。
有着碧绿色眼睛的青年靠在车边：“不请我上楼喝杯茶吗？”
“……”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哈尼说，“时间不多了。”
“……那就在这儿说吧。”
“必须我们单独两人。”
玛嘉丽塔拒绝不了纠缠的人，至少在对方几乎直达她老巢的这一时刻，她已经没有理由再拒绝。
只是一杯茶，仅此而已。
如果哈尼提出要她在商品销售部里为现代科做什么手脚，她一定要努力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