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只能见到姑娘一人,影子另论,他面前的圆桌上摆放了许多茶具。
她的美丽是一种天生丽质的,金发碧眼,眉眼中有几分天真烂漫却不失温柔祥和,隔着屏幕也能看清她湛蓝眸子中的几分清澈。
“你愿意尝尝吗?”姑娘忽然端起才沏好的一杯茶,微笑着递向了身旁一处空无一人的地方,浅绿色的华丽长裙衬得她在白日里也全身发光,莞尔一笑,更是明媚动人。
“这一次的红茶很是不错。”幸好字幕是中文。
她身边没有任何动静,但餐厅里的众人皆能注意到,地面上的另一道影子貌似是俯身向后退了一步。
此时此刻,又好似是迎合剧情一般,原本无人之处显现出一道模糊的人影,依稀能见穿着制服,是个男人,腰间配着把长剑。
少女神情中的失望显而易见:“你陪伴在我身边这么久,为什么总不愿意和我接触呢,甚至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
镜头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清楚地拍下了全景。
过了几秒仍旧没有反响,少女兴致缺缺,不过多时便打了声招呼,下了楼。
影子似乎并不急着跟上去,他停留在原地,缓缓伸手去触碰桌上那杯红茶,但他的手指如一道虚影一般,径直穿过了茶杯。
经过五秒的黑屏,画面又切了。
少女坐在河边的秋千上,这条河直通大海,入海口正是在不远处,两个女仆装扮的人候在不远处的树下。
影子没有显形,但阳光普照之下,地面上也只有少女一人的黑影。
“你来了吗?”少女好似能感应到,但目不斜视,淡笑着自己借地面发力,荡起秋千。
“父亲为我在顶层装修了一间练舞室,下个月路克夫人要举办舞会,你愿意来看我练舞吗?”她的声音很轻。
影子仍旧没有出声,直到又过了一刻钟,少女和仆人离开河畔,餐厅内的一众人才能肯定那道虚影,确实在画面中听着少女说话。
屏幕暗了下去,早有盘算的人心中暗自爆粗口,不明所以的人则满是茫然。
纸人不咸不淡地说:“明天早上用餐时间会播放下半场,各位客人,用餐愉快。”
这顿早餐只有一部分人吃得心安理得,商斜和马启优便是其中之二。
马启优基于自己十有**是已经猝死了的心理,心说反正这么久过去早就死透了,更何况他又不是不打游戏的书呆子,还没见过哪个恐怖游戏副本开头往饭菜里投毒的。
二十分钟后,领头的纸人报时:“现在是上午6点40分。”
随着话音落下,一众身着厨师制服的纸人开始收拾各桌,随后不过多时便尽数离开了餐厅。
“酒店建于海岸,今天是阴雨天,各位客人如果外出游玩,请注意安全,酒店顶层属于私有场所,除了仅限工作人员进入的工作间和顶层以外,客人可以随意参观。”为首的主人说完,同样离开了餐厅。
大门敞开,餐厅空有这些人了。
餐厅内陷入了古怪的沉默中,灯光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明暗不一,除了两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外,大多人都在打量着周围。
二十四人。商斜靠在椅子上,又扫视了周遭一眼,心说,人多,事儿就多,何况包括他在内,大概有二十一个人手无缚鸡之力。
总算有个白领出声打破了寂静:“那个……我们不出去看看?”
有了这么个线头,那几桌一时间有七八个人陆续起身出去了。
商斜周围也有不少人有了些动作。
“我们也出去看看吧,总得搞清楚在什么地方。”
“是啊,反正人多,一块儿去吧。”
有人提议,紧接着有附和声响起。
纷纷离开餐厅,有个妇女踌躇着看了看两个性格腼腆的儿子,终究是拉上两个孩子,忐忑地跟上了大部队。
马启优见男人起身也随之站了起来,习惯性推了推眼镜。
“商哥,他们这是要去海岸上?”
商斜:“嗯。”不明真相的人,初次来到这里,自然大部分会首先思考离开的方法。
几道隐晦的视线落在他们二人身上,商斜毫不避让,侧目看向了那方,眼里暗藏锋锐。
还坐在原位上的三人目光与男人对上,强烈的压迫感奔涌而来,忽然心生寒意,下意识躲闪开,撇过了头。
商斜轻笑了声,收回目光后,径直出了餐厅,男生浅浅打量了那三人几眼,紧随商斜之后。
他跟进电梯后才发现,商斜已经按了楼层。
“商哥,我们去顶层?那个人不是说……”
“第一,那不是人;第二,它说不能去就不去?第三,没有危险,其中的珍贵又从何而来?”
马启优暗自记在心中,正欲发出疑问,却被一阵轰响声打断思路,短短十几秒,雷鸣之声震撼大地。
出了电梯,眼前没见着半个人影,果不其然,其他人都乘另外的电梯下楼去了。
至于那三个貌似算是老玩家的人,不至于一开始就来闯这个明显是“虎穴”的地儿。
左右各是一条走廊,光线一明一暗,商斜首先绕着灯光明亮的那条走廊,粗略地走了一圈,至于房间,根本没有进去的打算。
“商哥,房间不进去看看吗?”再次回到电梯口,跟在身后的男生开口问,目光却随之落在了那条光线昏暗的走廊。
商斜:“要跟就跟紧了。”
说着,径自缓步进入那团黑暗中,马启优不假思索地跟了过去,至少对于每天深夜苦读的苦逼学生而言,黑是不可能怕的。
走廊上不见灯盏,窗户却有两扇,不过都是锁好的。
透过第一扇窗就能见到外头风雨飘摇,远远能看见海岸上有不少撑着伞的人影,大概是此时临近窗台的缘故,雷声洪亮了许多,其中更是掺着雨声,嘈杂不已。闪电划破天穹,时不时映亮漆黑的走廊……
倒不如黑着。
右侧墙面装裱着油画,大多是画像,左侧则挨墙摆着几盆花草。油画被闪电照得光暗交错,画中的人脸便显得格外骇人。
他们很快察觉到,空气中正在流动的湿润气流。
商斜微蹙着眉,没有仔细去观察其他画作,反倒是快步向前,越是靠近,窸窸窣窣的风声越是明显。
马启优被他突兀的动作一惊,匆忙小跑着跟了过去。
满是画作的走廊深处竟还有一扇窗,似乎是没有关紧,被狂风给敲开了,自窗外而来的雨水浸湿了地面。
那扇窗正对着一幅画作,一道闪电照得这段走廊有一刹那的明亮,画作上也是一亮,才见得全貌。
油画上覆着一层黑纱,随着流动的风不止地飘荡,暗铜的画框上雕着精美却古怪的纹样,画框映射出的光斑浑浊而诡异。
一刹间,一阵带着凄厉声响的风刮了进来,粗暴地掀起了画上那层黑纱,紧接着,一道闪电伴随着雷鸣映亮了油画。
马启优头皮一紧,反射性地向后缩了两步。
画上的男人面色白得可怖,半睁着眼,暗蓝色的瞳孔带着几分破碎,又掺着几分杀气,一张脸几乎占据了画作一半的空间,仅仅是一幅油画,却画得无比立体,真实却更显阴森。
商斜在画前站着,也察觉到了十足的束缚感,那张人脸与他们二人好似只有一层薄薄的屏障。
男人的发丝也被狂风撩起,眼眸中不曾露出半分怯意,画中的人也在那一刹间立体许多,视线相撞,好似互不相让。
风势减弱,黑纱又重新落下,盖住了画作。
商斜的神态从容自若,缓缓转过身关上了窗,一边对马启优说:“愣着做什么?把黑纱扯下来。”
马启优很快从全身的僵硬中缓过来,回过神:“哦……”
锁上窗后,垂眸理了理方才被风吹乱的衣领,商斜才注意到窗下也摆了一盆花,因承受了几分风雨的摧残,白色的花瓣散了不少在地上,嫩绿的枝叶上还沾了些许雨水,姿态略显凌乱。
“商哥,黑纱拿下来了,你……”马启优抱着那团黑纱走了过来,“诶?这花……小时候我家里也养过!”
商斜略微侧眸:“你见过?”
“是啊,虽然忘了叫什么……但是我爸妈生前的确养过几盆这种花,但那会儿我才七岁光记着花长什么模样了。”
商斜:“这是白牡丹,不应该在这儿。”
“不应该……为什么?”
“你不该把这里当成一个死后的世界,因为这样在你的认知中,这样一个世界,和你们所生活的地球并不重合。不如按照现实中该有的判断,来思考,这花应不应该在这。”
马启优依言稍一思索,恍然大悟。
“这个背景的时间是4月26日,气候温暖依照方才的影片来看,如果映射的真是相同的背景,方才我们上来乘的电梯的样式,可以推断出是在20世纪晚期。影片中的角色所说的语言是英语而我听着用词和发音,像是美式英语,刚才从窗户瞧出去时,隐约看见了点亚热带的作物,而且看这雨势降水量不少,所以……”
他眸中瞬间清明:“是北美洲沿海地区,大概率是东临大西洋,南临墨西哥湾……是啊,这地方怎么会有白牡丹花?”
商斜心说,果然和脑子灵光点的人说话轻松。
“是唯物主义者吗?”
马启优挠头,尬笑了声:“……就算是,您说咱都到了这种地方,还能是唯物主义者吗?”
“呵……”商斜又回到了画前。
“诶!商哥,这画刚才……”
商斜深感平常,在他眼中,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画上的男人不仅立体,并且仍旧清晰,身着制服,半侧着身,闭眼手持长剑,相貌英俊,浅棕色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这人……也和影片中一样,他是那个虚影?”
“嗯。”
画作没再有任何动静,但商斜就是那样心平气和的观察着它的周围。
马启优:“商哥,你在找什么?”
“通往另一个空间的方式,知悉影片故事的全貌。”
“那个纸人不是说明天早餐会放下半场吗?”高中生不解道。
男人斜眼看他。
“你还记得我们的入住时限吗?”
马启优脱口而出:“4月27日早晨六点之前。”
“坐以待毙的话,我们不可能等到早餐,看到故事的下半场。即便到了明天,你怎么知道是4月27日,而不是循环的4月26日?”
从始至终,当房卡上出现了那个准确的日期时,就说明这局游戏的通关时长只有24小时。
第一次通关失败,开始第二次、第三次闯关,每失败一次损失一体力,直到所有闯关次数用尽,这局游戏仍旧没有通关,结局就是团灭。
二十四人每人24小时,然而并不意味着他们有二十四次机会。
商斜:“一个游戏副本不可能只有boss,boss或许只杀一个人,没有打怪经验的玩家,有半数会是每次闯关的额外伤害。”
重要的先讲。
本书前面三章节有个漏洞,以北美洲美国本土州为副本背景,先前有提及日期为1月26日,但根据实际,结合我的逻辑,副本背景的天气是不下雪的,且气候并不寒冷,与美国环境不符,所以更改时间为4月26日。
强调声明一下,攻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出场。
重要的事再强调一遍:1v1!
攻也是玩家,至于上个章节提及过的有三个人物涉及全书主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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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