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启优先是吃惊，然后向后退了一步，给商斜让出了空间。
他心中既有疑问，也有猜测，但并不适合在此时出声，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商斜早就想好要偷听，借龙高三人从那画中NPC口中，诈出他们先前所不知道的线索。
龙大仍旧保持警惕，手持一把手枪道具站在龙高身前，龙高与画中远近不时变化的人影对视上，犹豫半天才开口问道:“那个什么神明就与任务有关?”
“神明庇护着这片海岸，那天夜里来了一群强盗，他们杀了一些人，在酒店里放了一把邪火，堵在了酒店的出口。这把邪火在将近清晨六点时灭了，早晨六点是一回合的判定，完成任务则全局通关。”
“如果一回合没能通关会怎样，就只淘汰一个人吗？”龙高咽了口唾沫。
那道虚影此刻距离他们极近，上半身占据了整幅油画，不咸不淡地说:“一个玩家代表一个回合，一个回合通关失败则审判不过，他负责审判，审判不过随机淘汰一名玩家。”
龙高:“你的意愿是让我们通关?”
男人给出的回答是肯定的。
“你是这个副本的NPC，且并没有帮助我们的义务，你的目的是什么？”龙高咬了咬牙，他绝不相信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暗处的那二位何尝不是如此想法，这个画中的东西可比他们想象的更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各取所需，只要你们玩家能够通关，我的封印就能松脱一分，封印脱落之时，这个副本也该随之关闭了。”男人语气平淡，“我并不知道打破剧情后时间会发生怎样的改变，但我依然想去看看，这个交易很公平吧。”
他想去看什么，不言而喻。
龙高挑不出其中的毛病，只能接受这个十分剧情化的理由，问:“想不死人至少得灭火，那些NPC就是几张纸，不死也太难了点，你也说了，那火是场邪火。”
“来源不明，我亦不知。”男人摇头，此时突然后退，身形变得遥远了。商斜站在阴影处及时捕捉到了，后退时那虚影身上一抹并不显眼却浑浊的暗红色。
那男人继续道:“27号早晨将近六点时，火是自己灭的。”
他的眼眸中笼上了一层霾，叫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但或许是光线太暗，画中人物又距离过远，画外众人皆未注意到男人晦暗不明的神色。
当万籁俱寂，画中人扯出一抹冷笑，远望气息缭绕，画中的空间浑浊，画框还有半米长的咒文闪烁着金光，其余早已黯然失色。
商斜和马启优走得急促，他们见那三人往回走，并直接拐进了另一条走廊，他们上来时就拉开了一个房间的门预备。
电梯直下到了六楼，又过了几分钟，马启优才轻声问:“刚才画里的那个人是不是发现了我们？”
从方才起，他就有这种直觉，但若有似无，不能确定。
“这个副本未必，但我们这些玩家身处酒店里时，必然是在他掌控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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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的灯尽数关了，墙上的钟表指针转到了10点21分的位置，商斜不大想和过多人接触，自然是由马启优一个小时前旁敲侧击，说服其他人，10点之前静观其变，顺带休息一番。
总得把外头的空间留出来，给那些将要死出来的东西一些伸展的空间。
走廊上空无一人，安静得落针可闻，在这一瞬间，雨声也被屏蔽了，人影贴着墙面涌动，逐渐有了形态。
他们的行动仿佛有了格式，每步距离相等，行走的节奏均匀，面容枯黄疲惫，各自就位分工。
这些半透明的亡魂，几年下来不曾见到一缕阳光，穿过了死亡的大门，又在刷新回合后一次又一次回到游戏场。
除了不打算坐以待毙的三人团，其余玩家都在房间内。几个女人和两个孩子以防万一，都聚在了一个房间里。
工作人员一动不动地坐在柜台后，目视前方，眼神发直，好似并没看见从大门出去的龙高等人。
直至11点多，座机电话的铃声在大厅内回荡，身穿工作制服的女亡魂动了动，伸手接起了电话，声音反而比纸人更显真实:“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吗？”
经过系统的语言设定矫正，她咬字清晰，但仍有一股独特的腔调。
听筒里传来的男声略带磁性，毫无情绪起伏:“我在二楼，这里有一面窗帘被火烧着了，麻烦你带上所有工作人员上来一趟。”
那女NPC几乎是当即应下了:“好，请您注意安全，我们马上上去。”
商斜不慌不忙地将话筒挂回墙上，垂眸划了三根火柴，随手丢向了身侧的一面窗帘，继而背靠着另一侧的墙，不去关注那火势，拿出那枚四合骰子拈在指尖。
许枫前的运气绝不是一般的好，S级副本四合骰子5%的曝出率，要么是运气足够好，要么就是刷S级副本刷出了保底概率，但后者光是烦也该烦死了。
这个道具即便只掷出一点，也是外挂一样的存在，能够束缚一切虚无体，如鬼魂、怨体等。
思及至此，商斜的目光不自觉地闪了闪，四合骰子如同一个无坚不摧的牢笼，原本是超纲了，奈何十二年前将一头凶兽的羽翼给了白露，沈榭并也要求将那头凶兽的独眼做成个他喜欢的道具，更是为此没日没夜地缠着他。
他当时一时心软，就造了出来，但下放系统奖励池时，还是设置了5%的曝出率，除非销毁不得修改。
事实上，当年沈榭会对他动手他并不意外，那时沈榭的模样那样反常、违和，但他就是惊讶不起来，似乎这才是他弟弟本身的模样。
商斜是独自出来的，但并不妨碍马启优猜到些，他自然不敢瞎跑，添什么麻烦，所以只是蹲守在二楼的楼梯间拐角处，静观着一只只游魂涌进二楼。
火烧得不算大，所以没两分钟就灭了，商斜将四合骰子握在手心中，淡淡问为首的NPC。
“所有工作人员都在这了?”
那个NPC只顿了顿，点头回应。
仿佛从那通电话打到柜台起，一切都理所当然，有理有据，没有任何违和之处。
见此，男人的嘴角勾起极浅的弧度，缓缓开口道:“不好意思，这火烧得蹊跷，酒店里可还住着不少客人，以防万一，还请你们天亮之前守在二楼，无论看到什么或听到什么都不要离开，观察情况。”
其实此刻的这些游魂与白天的男孩也有所不同，他们所属玩家任务中的特殊NPC，正常情况下是有自主思考能力的，可惜他们现在就正处于非正常情况下，经过无数个游戏回合，他们生而复死，死而复生，早已变得浑浑噩噩，再离谱的话也会言听计从。
到底还是归于一点，这毕竟只是个C级副本。
“好的，请您放心，天亮之前，我们会守在这儿观察，保障各位客人的安全。”
这个回答在意料之中，商斜垂眸瞥了手中的骰子一眼，精致的桃花眼中漾起几分薄情。
他行至窗边，隔着窗远望外头的景象，此刻雨势已有几分减落，朦朦胧胧，瞧不真切。
“别傻愣在那儿，把楼梯间门锁了。”
商斜没有转头看，马启优立刻会意，下到一楼，从内侧锁上了一楼楼梯间的门。
男生检查过所后，确认无误，迅速回过身来。
“! ! !”
着实有些突兀，一时被惊到了，但马启优还是控制好了自己，没有大喊大叫。
“许……许先生?”
商斜回来时并没有告诉他什么关于许枫前的事儿，故而他也对此人了解不多。
许枫前挑眉，略感兴趣。
他方才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这里，马启优虽然惊讶，却不见得有多慌张，也难怪商斜会挑中他合作。
许枫前嗤笑了一声:“商先生这是要搞一出大戏?”
马启优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索性闭口不谈。
他仅沉默了两秒钟，许枫前转身便走了，出楼梯前之前还提醒了他一句:“楼梯间的拐角处也有窗户，可要关严实了，别让什么东西趁虚而入。”
趁虚而入?
马启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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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高撑着把伞，埋伏在树荫底下，其余两人各在不同的地方，他远远的能看见了山坡上的火光。
“大哥，是那些强盗来了吗？”
龙大的声音随着风雨声传进他的耳朵里，龙高:“说不准，你只要记住，不要心慈手软就行。”
大于有效地阻碍了他们的视线，两个小时前，那个男学生似乎有意义的众玩家呆在房间里，但经过一番分析，种种现象表明，只不过是他胆小罢了。
“那些火光就是火把吧！这还下着大雨呢，确实够邪乎的。”龙大的声音夹杂在风雨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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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枫貌似能看那前方一眼，轻笑，随即，目光又落在满走廊零零散散的NPC身上。
办公之前，他估摸着还是先看一出好戏，才不亏。
太晚了，我有点迷迷糊糊的，欢迎捉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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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