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都是死,宋解春一时没有别的主意,只能和霍战离干瞪眼。
半刻后,眼睛瞪得干涩,不得不眨眼移开目光,“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看看你师父给的锦囊?”霍战离皱眉想起来锦囊的事儿,眼睛一亮,“现下算是危急时刻了。”
宋解春恍然,“对!我怎么把师父给我的锦囊给忘了!”
方才遇见野猪,他都没舍得打开锦囊,这会儿却是不得不打开了。
“可惜大师兄没有找来,不然我师父给的锦囊还能再多留一段时间。”
霍战离瞥了一眼宋解春,“你对你大师兄的本事儿倒是挺信服。”
“那是当然,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大师兄办事儿。”宋解春没听出来不对,径直掏出了他师父给的锦囊。
霍战离眉尾上挑,“你是说他化缘的本事儿?那的确是见过。”
“不止这事儿,还有,算了,这一时半会儿的也跟你说不明白,我大师兄也不能尽快出现,还是看我师父给的锦囊吧。” 宋解春解开锦囊的封口,探手进去掏了掏。
“你最好是祈祷我师父办的是靠谱事儿,而非给了我一个空锦囊。”
霍战离狐疑,“应该不会,东鹤神医看着不像是那样的人。”
“只是看着不像而已。”宋解春都不想说他自跟在师父身边习医之后被师父坑了多少次。
当然,他每次被坑的后果都是不痛不痒,相信这次应该也没差。
锦囊不大,里头的东西连带使用说明的纸张很快被宋解春掏出来——
“此药丸服下后会由内而外散发出常人闻不到的香味,可用于防止是双方迷失找不到彼此。”
宋解春念完说明眉头就皱了起来,“常人闻不到的香味,那还让人怎么找?”
“是不是还有哪儿写了什么我没看见?”话罢,他就动手将整个锦囊翻了过来,果然在锦囊地步发现了金线所绣的字。
“金蝉。”
宋解春:“……”
不儿,他师父什么时候打上他养的金蝉的主意的?
霍战离见宋解春的脸色不对,登时直觉不好,忍不住开口问:“如何?可有什么发现?”
“有,但我不想。”宋解春心疼,那金蝉可是他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要在洛浮山这种危险的地方用上,谁知道会不会把金蝉给折在这?
霍战离松了口气,“不想便作罢。”
“你不怕死了?”宋解春觉得霍战离在说反话,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心生愧疚,从而主动说要按着锦囊上写的来做。
霍战离失笑,“人活着没有不怕死的,可要用自己的死去勉强别人,那还是算了。”
“你已经替我压制这个毒很久了,若不是你,说不得我早就死了。”
“知道就好。”宋解春冷哼,反手直接将药丸塞进霍战离的嘴里,“我都让你活到现在了,没道理现在就放弃。”
药丸入口即化,霍战离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见宋解春自己也吃下了一颗药丸,尔后他拉起他的手,往他的掌心放了一只金蝉。
“这是?”霍战离看着他掌心的金蝉好像与他平日里见到的金蝉不大一样,眸底顿时划过疑惑。
宋解春扬眉骄傲,“它是我养的金蝉,我们方才吃下的药丸会让我们身上散发出一种只有它们才能寻到的味道。”
“金蝉是我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你可别短短时间就给我弄没了。”
“外头的大雨似乎停了,我现在出去寻药,如果两个时辰后我没有回来,你就用金蝉去寻我。”
“可你方才不是说我暂时不能动?”霍战离不解,宋解春是不是因为要用到他的宝贝金蝉,被气糊涂了?
前头才刚说完的话,这会儿就不记得了?
宋解春噎了噎,他还真忘了这茬,但他是不会承认的,“那你就好生待着,两个时辰后我会用另外一只金蝉带路找回来的。”
“要是你运气好被我大师兄和二师兄找着了,那时我还未回,就让他们带着金蝉找我。”
“就这样。”宋解春没别的交代了,迈步就往山洞外走。
霍战离反应过来叫住宋解春,“小心些,有什么不对就跑。”
“放心,我很惜命的。”宋解春摆摆手,他才不会那么傻,看见危险还迎难而上呢。
霍战离的命是他留到现在的不假,但若是阎王非要取他的小命,他也没办法。
不多时,宋解春的身影消失在洞口,霍战离收回目光,转而盯住掌心的金蝉。
“这么一只小玩意儿要怎么养才不会死?”
……
宋解春出了山洞,四下看了看,他记得他们方才跑过来时有见到他现在想要的药材,它是在哪个方向来着?
片刻后,看哪个方向都一样的宋解春放弃,“我在做什么傻事儿呢?”
算了算了,重新找吧,循着记忆中的位置去找根本行不通,他分不清方向,只记得那附近有什么东西。
宋解春此前还不觉得自己的不辨方向有什么,可现在看来,还是很有影响,至少害得他明明知道哪儿有药材,却没办法自己去到那个地方。
好在,他没走多久就看了自己需要的药材之一。
洛浮山上有圣泉,圣泉有整座山为阵守护,人迹罕见,其中野生生长的药材果然很多。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宋解春手上采了不下十种药材,足够调配新药重新压制霍战离体内之毒,他抬头就想回山洞。
“咳,山洞是在哪个方向来着?”宋解春只板着脸坚持了三息,便认输地掏出金蝉认路。
金蝉在宋解春的掌心上调整方向,宋解春根据金蝉头的朝向而走,每走一段距离就停下来看金蝉头有没有变换位置。
如此走走停停,宋解春花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才回到山洞外。
结果他一抬眼,就看见霍战离倚靠在洞门口,瞧那架势像是正准备去哪儿。
“霍战离你要死不成?!”宋解春吓得变了脸色,忙不迭拔腿冲到霍战离身边,伸手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
“什么样?”霍战离见到宋解春那一刻松了口气,甚至还笑得出来。
宋解春气得后槽牙都咬紧了,“你现在的脸色比那死了三天的人的脸色还难看!”
“不是让你别动,你出来干什么?”
霍战离呼吸渐乱,有气无力地答说:“距你出去寻药已经两个多时辰了,我坐不住,所以……”
话未完,他两眼一闭,就在宋解春的面前晕了过去,整个人往下软倒。
宋解春手忙脚乱地接住霍战离,忍不住叱骂:“混蛋,你要敢死,下地狱我也把你揪出来鞭笞!”
骂归骂,他还是动作很快地把霍战离扶回山洞,没时间让他把找来的药材进行细致的炮制,他索性就按照比例嚼碎了,给霍战离喂进去。
服下药的霍战离没出一刻钟,呼吸就平稳了下来,只是还没醒。
宋解春这时才放松下来,得亏他动作够快,不然霍战离这会儿就是一具尸体了。
“累死我了。”宋解春给霍战离平放好后,直起腰活动。
下一刻,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他动作一顿,下意识捂住肚子,这又是被野猪追着跑又是寻药的,一刻不停,他肚中早就空空了。
“附近找找有没有能吃的吧,霍战离一时半会儿的也醒不来。”宋解春指望不上霍战离,只能自己又出去了一趟。
霍战离再醒来,是被食物的香气给勾醒的,他睁眼扶额坐起就看到他的对面宋解春正在烤野兔。
“你出去猎野兔了?”霍战离眼中难掩惊奇,这山中的野兔动作灵敏,跑得可快了,没想到宋解春能够抓住。
宋解春本来等吃挺开心的,一听霍战离这明显带着质疑的话,他就没忍住给了霍战离一记白眼,“这儿就你我二人,不是我出去猎的野兔,难道还能是这只野兔蠢到自己送上门,再自己撞死?”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很意外你还有这狩猎的本事儿,毕竟你从未展露过。”霍战离忙不迭安抚,这怎么眼一闭一睁,宋解春就变得如此易躁了?
宋解春冷哼,“我又不是耍杂耍的,为何要为了证明自己而去特意展露自己真会狩猎?”
“是是是,是我不会说话。”霍战离认错认得很快,脸是一点儿都不要了。
宋解春勉强原谅他,“本来就是你不会说话。”
“这兔子还需要多久才能熟透?”霍战离转移话题,目光落在已经烤得焦黄的兔子上。
宋解春看了看,说:“大概还要两刻这样,你也饿了?”
“自然,这都快一天没吃东西了,不饿的不是人。”霍战离伸手想接替宋解春烤兔被拒绝。
宋解春嫌弃脸,“你好生待着别捣乱,省得把我的兔子给烤毁了。”
这好不容易快能吃了,要是让霍战离给毁了,那他绝对想杀人。
“咳,我看你的手艺也不输你二师兄。”霍战离没辙,只好退了回去没话找话。
宋解春见他听话心情好,“我们几个师兄弟都会,只不过都没二师兄爱吃,就没二师兄做得好。”
“一来就听小师弟你在夸我,我心甚慰。”封轲一手撑在洞口,笑着把话说完就放心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