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说唱速度加快:

镁光灯在凌晨三点十五分熄灭

指纹留在镜面汗水浸透地板的裂缝

把膝盖献给这座白色牢笼

吞下止痛片的粉末在喉咙翻涌

排名表上的数字在视网膜烙出血痂

淘汰者拖着拉杆箱划出刺耳刹车声

我们集体练习假笑像提线人偶默剧

把青春榨成浓缩汁倒进资本天平称重

芸芸众生谁能懂偶像练习生的痛

睫毛膏混着盐粒结成冰棱

掌声是定时闹钟泪水是隐形美瞳

练习生三个字刻着多少未亡人的墓志铭

监控镜头是永不闭合的复眼

舞蹈老师用戒尺丈量脚尖角度

凌晨四点的自动贩卖机吞下硬币

吐出过期三明治和维生素C的药壶

家人视频总在彩排时突然闯入

说邻居又在嘲笑你像橱窗里的商品

我们集体咽下盒饭里冷掉的鸡胸肉

把乡音剪碎成节拍器里的机械呻吟

(Bridge)

当热搜词条成为生存指标

当真心话在台本里格式化存档

有人把药瓶藏在化妆棉底层

有人对着整容镜认不出十八岁的脸庞

(Hook)

芸芸众生谁能懂偶像练习生的痛

每个毛孔都在直播中接受审判

出道位是海市蜃楼 合同里藏着捕兽夹

谁在顶楼天台数过整夜不睡的霓虹

(Outro)

候场区堆满褪色的号码牌

走廊尽头传来新一批脚步声

我们是被批量生产的易碎琉璃

在流水线上折射着千万个分裂的人生

总有顾虑,

眼角的泪滑落,余望仰头,平复情绪。

孙策林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余望的词,以至于台上的人在说些什么都听不清。

“开始分不清

像落网的鲸

心里一遍遍喊停

却甘愿看着一样的眼睛

说不清道不明”

哪些爱意像是枝桠,疯狂的生长。

最后的低吟情绪往下降,慢慢收尾,余望就算是仰头也止不住泪水,脸上是大滴大滴的泪水,和台下的呐喊鼓掌呼应,耳麦里都是稀碎的呜咽,他抬起手背擦泪,手肩膀都是颤抖的,嘴角的肌肉也在颤抖。

舞台黑下来,张愿琛上台串词,江无期和张许跑到台上,把蹲在地上的余望扶下来。

倒数第五个舞台的时候陈析出现,他拿着台本在后台喝水,眼里时而落寞时而苦笑,然后将台本翻了过来。

倒数第三个舞台时,后台出现了巨型永生花,陆赴的蒲公英,张许的红玫瑰,张辞的黑巴克……

“眼泪打湿了昨天

匆匆埋葬着从前

见春天不见故人

遗憾蔓延

谁许你天上人间

谁同你恨海情天

还没了结纠缠的恩怨

转眼消散眼前

正如同命运纠缠的线

将彼此束缚却难相连

我只好将这分爱祭奠

兰因絮果 此生无缘

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

转身泪却已模糊视线

这场爱未了却心不甘叹离别

想对你亲口说抱歉

眼泪打湿了昨天

匆匆埋葬着从前

见春天不见故人

遗憾蔓延

谁许你天上人间

谁同你恨海情天

还没了结纠缠的恩怨

转眼消散眼前

正如同命运纠缠的线

将彼此束缚却难相连

我只好将这分爱祭奠

兰因絮果 此生无缘

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

转身泪却已模糊视线

这场爱未了却心不甘叹离别

想对你亲口说抱歉

正如同命运纠缠的线

将彼此束缚却难相连

我只好将这分爱祭奠

兰因絮果 此生无缘

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

转身泪却已模糊视线

这场爱未了却心不甘叹离别

想对你亲口说抱歉”

黑红色堆砌出来的城堡,热大盛烈,就好像是十年堆砌出来的,歌曲结束之后,暗处的永生花慢慢映入眼睑。

恨海晴天的纯钢琴音响起,天哥拿着台本上台。

“上台前就预设了接下来的热搜,不是公司请不起主持人,是开始是我带着大家,结束也想陪着大家。”

“大梦一场,一梦十年,今天终于来到了彼岸,无渡旗下E团预备役练习生最大的20岁零五个月12天,最小的17岁零6个月17天,初始上线舞台满天星8人,期间陈丞拉下课时两年,转校生苏喻无转走不足半年,新来的转学生张愿琛新增课时两年,断断续续,现彼岸全员九人,无一人缺席。”

在天哥说话之时,陈丞的向日葵打光由原来的100%黯淡下来20%,张愿琛白色山茶20%亮起来,苏喻无的白色海芋完全陷入黑暗。

“十年时间,他们汲取力量或黯淡消沉或迸发新机,因为有了你们,一次次的奔赴,是你们的爱让一切不可能变为可能,可是遗憾才是人生的常态,无期对我说他要当胆小鬼了……”

“嘭”很响亮的一声,江无期的代雪草按下去,完全消失不见。

所有人的心都忐忑了一下,内场一声声不要透到耳朵里。

“为保证每位练习生的相对公平,选拔出合格的练习生培养成完美艺人,所以无渡在最后的出道名额中将筛退哪些言行不符的练习生,以保证……”

“嘭”张辞的黑巴克暗下来。

“接下来。”

天哥拿着台本的手抖动的幅度很大,一度将几声“天哥。”当成了幻听。

“天哥。”余望喊。

天哥示意余望不要说话,余望将耳麦扯下。

“我退出,退出出道站,退出出道站。”

随着所有音乐暂停,后面的“退出出道站”更加清晰。

“犯什么糊涂,最近压力大都说胡话了,苏喻无拉住他。”

余望手里的话筒说不出声音,他索性跨越舞台,拿过天哥的话筒。

“我退出。”

“无关其它原因,是我一个人的原因,我体力跟不上,心理承受压力不好,我不想拖兄弟们的后腿,所以我退出。”

现场一片哗然,孙策林早就呆愣住,自从张辞的黑巴克暗下去,陈丞整个人的重力都倚靠在他身上,他只能看着余望说话,什么都做不了。

余望现在说出的话毅然决然,没有半点留退路的意思。

“流程继续。”耳返里传来声音。

苏喻无将余望扶到主舞台。

“练习生的意愿我们完全尊重。”天哥一字一顿的将耳返里的字重复出来。

随着话说完,场上剩余的花还有陆赴的蒲公英,张愿琛的山茶,张许的红玫瑰,陈丞的向日葵,孙策林的水仙。

孙策林看着慢慢暗下去的小苍兰,快要喘不上来气,脸上的妆早已脱了,被泪水一下一下又一下的冲毁。

从公演舞台开始所有的人都在传E团会出五人团。

现在的情形大差不差。

天哥将台本放下,拿起话筒“台本过于官方,哪来说说我和那群小孩相遇的故事,应该蛮多人想听的,他们私下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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