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感觉果然没错,周天的晚上,一个穿着老式和服,梳着超级传统的姬发的女人,带着自己的双胞胎女儿来到我家找了我。
女人十分狼狈,眼眶青青紫紫,嘴角也是破的,脸上还有明显的巴掌印。她用左手搂着右手臂,感觉右边的手臂也出了问题的样子。
但她的表情平静,神情轻松……甚至是愉悦的,我刚一开门,她对着我就是深鞠一躬。
对此我没什么反应,只是打量了一下她的状态,就直接在玄关换了鞋子,带着半步不离黏着我的小弟弟,进车库开出了家里的SUV。
拉上母女三个,我直接一脚油门,向着铃木家的医院就过去了。
开了个VIP病房,把母女三个安顿在这里:“待会儿做个全面检查,把身上的伤跟暗伤都调理一下,全好了再出院。”
这位母亲却很着急:“我想明天就去改姓……”
我想了想,觉得她既然都能自己带着孩子跑去我那里,说明身上的伤也并没多严重,先住院检查,明天抽空跑去改个姓也是来得及的,就点点头答应了她。
然后第二天,新鲜出炉了两个铃木家的女孩(ー_ー)!!
我有点诧异为什么不是改夏油,但这是小问题,也就没多问。
可从那位母亲的角度来说:“这两口子之间,明显女方才是主导,所以当然要改姓铃木。”
╮(╯▽╰)╭
安排了两个铃木家女孩儿白天去公司补习部补补基础,好方便后期安排上学,对于这一家三口,我就暂时没去管了。
至于那个对我颇有敌意的小女孩儿,我已经不打算跟她计较了。毕竟……emmm……这次再碰面,她甚至都不敢抬头看我一眼……我有那么可怕嘛!
这个问题,铃木真希也很困惑:“真依,你为什么那么怕BOSS?她好像从来没有凶过你?”
她胆小的妹妹沉默了半天,最后终于在她锲而不舍的询问眼神中嘀咕出一句话:“可她算得好准……我们照她教的那样做了,然后真的……真的就离开了那里?我还以为……以为这辈子都得陷在那里,到死都无法逃脱……”
真希:……
好吧,她妹妹可真是一只标准的小动物。不过这样也好。
于是她顺势拍了拍妹妹的脑袋:“那以后要听她的话知道吗?事实证明,她的话都是对的。”
手下的小动物脑袋迟疑着,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我的计划特别简单,那天姐俩回去的时候,故意露了痕迹,果不其然一周之后就被家主召见了。
“你们去见了那个女人?”直毘人老头儿自从在我手里吃了大亏之后,就不再直呼我的名字(ー_ー)!!
真希点头:“是的,想去侍奉惠少爷,可夏油太太说,想进她的公司就必须改姓,脱离禅院家。”
这其实是个语言小陷阱,因为前半句跟后半句是接不上的,可这种小陷阱完全瞒不过当了家主多年的直毘人老头儿。
这话听在他耳朵里,只会让他觉得是这俩小女孩子被糊弄了,那边完全没打算收下她们。
可偏偏人家也没直接拒绝,而是提出了改姓的要求……反正这姐俩资质那么差,舍出去也就舍出去了……
这么想着,直毘人就给扇说了一声,让他的俩女儿改姓,想法子混到“十种影法术”的惠身边去,这也算是一步闲棋。
然而已经串通过的真希妈妈就不愿意了,她大吵大闹,疯了一样扑在扇身上连抓带挠,威胁说如果扇要把自己的两个女儿赶出禅院家,她就跟他离婚。
对于御三家的成员来说,这确实算是个威胁——封建家族就没有离婚的,可扇不同。
他连绿帽子都捡了往自己头上扣,为的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这个时候哪还管丢脸不丢脸的,反正脸早就丢干净了不是嘛,直接顺水推舟,当场就把母女三人赶了出去。
所以不久之后扇就开始张罗着另娶,这件事在御三家不是什么秘密,可也并没有大张旗鼓……而这些,对于已经脱离禅院家的母女三人来说,已经跟她们毫无关系了。
这头算是安排好了,我就蠢蠢欲动地想要销假,继续回警察学校上课去——谁知道还没到周一,那娘仨的事儿就已经处理完了呢,而诺亚方舟也说了,他的大数据搜索过程得要两周时间,早知道这样,那时就不请假了。
我看了看身边紧紧黏着的大号尾巴,心理隐隐有些烦躁。
——这家伙,是豁出去了吧?感觉他把什么都丢光了,脸皮啊,在所有人面前的偶像包袱啊,还有那有些幼稚的男性自尊心……
这货现在完全就是摆烂的态度,啥都不管只管黏着我,而特别可笑的一件事是,原本特级术师应该是很忙的,可这两天他却一个电话都没有接过。
——五条悟那家伙,跟这货里应外合啊。
可这怎么行呢?杰他,既然是可以离开我的,那当然是离开我更加安全啊?我真的不想哪天再次发疯……弄死了他。
所以这个时候的我,是真的在后悔请假的事情,并且也在蠢蠢欲动地,想要逃走试试。
……当然,逃走失败了,这一次尝试之后,我被逼着延长了请假时间,就此被困在他身边,他去哪儿都要带着我……执行任务时也一样。
直到又一周的周三,诺亚方舟来了信儿:“没有,惠姐姐。”
好吧。我完全泄了气——看样子真的是要亲身上阵了……
我又看看身边紧盯着我的夏油,心里难免更加烦躁——自从我尝试逃跑失败了之后,他就像魔怔了一样,一直一直紧盯着我。
……不能再拖了,还是得下猛药才行。反正是要攻打组织了,那就不如……
我回过神来,就当着夏油的面问诺亚方舟:“你筛查数据的时候,有没有察觉到可疑的地方?”
诺亚方舟点点头,给我邮箱里发了一个数据包,我二话不说转发给了风见裕也。
那个数据包其实非常大,毕竟数据看起来可疑,原因会有许多种。
于是接下来的两个月,我就眼睁睁地看着新闻上大批政客以各种罪名落马,还有好多被抓出来偷/税漏/税的,走私军火的,贩卖人口的,贩毒的,诈骗的……热闹得简直不要不要的(ー_ー)!!
我盯着电视一脸死鱼眼,旁边夏油还要特别温柔地问我:“惠宝,苹果削好切块了哦,赶紧吃,一会儿黑掉了。”
……啊,好烦啊,什么时候才能开始正式行动!我真的等不及了!
终于,诺亚方舟来了信:“呐,你让我盯着的那个邮箱,这是它收到并发出去的指令。”
我打开那个文件看了一眼,终于放松地长舒了一口气——时间地点行动细节都齐了,很好,可算是能解脱了吗?
于是,被困了三个月有余的我,这一天终于换上了利索的运动服,精神焕发地打算出发了。
“杰,这次你就别跟着了,这件事是非术师的事情,你真的不适合插手。”我对着夏油微微一笑,语气笃定。
然而他仍然没有放弃:“我不插手,只在高空看着就可以。”
我却定定看着他:“这不合适,你心里很清楚这一点。”
看着他没有任何动摇的眼睛,我加重了语气:“只有今天,杰,只有今天,别跟着我。”
这么说着我转身就出了门,而身后果然久违的没有再跟上那条大尾巴。
我得意地勾起了唇角,戴了美瞳的金色眼睛愉悦地眯起,顺手还撸了撸头上戴着的卷毛假发——都弄成这个样子了,再换个男性声音,谁还能认得出我!
所以说啊,就算我真的参与了这件事,也绝没可能被那些漏网之鱼盯上——我的家人朋友都会是安全的!
战斗正式打响,是在这一天的午饭时间……不,看双方摆出的重武器规模,这根本不能说是战斗,已经完全可以算是一场战役了。
我远远地站在战场之外,心里有些发怵。但想想降谷零的布置,还是咬咬牙冲了进去——那家伙,总是把他自己放在最危险的地方。
虽然理智上也能理解,这毕竟是最重要也是最后的战役了,可他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这种行为,还是让作为他朋友的我恨得牙痒痒。
……不,我这么冲进去绝不是为了帮他!绝不是!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任务要执行的!
战端一旦开启,整个基地的内部布置就无所遁形了——看防御级别就知道了。
于是我净捡着看守多的方向过去,因为身上刷了隐匿术式,我相当于全程开挂,一路走到了某个不起眼的建筑内。
这栋建筑的楼层并不高,所以显而易见的,猫腻是在地底,我很耐心地等在电梯门不远处,在这样紧张的战局中,没过两分钟电梯就有了动静。
-5
-4
-3
-2
-1
1
“叮~”电梯门开了,一帮子人呼啦啦冲了出去,打头的有个人嘴里还喊着:“快!三点钟方向增援!”
我于是毫不客气,伸手就摸走了他口袋里的可疑物品。
从几样物品中挑出一张磁卡来,我在电梯门关闭之前闪入进去,在按键上按下了-5,电梯提示需要刷权限卡,我把那张卡往感应器上一怼,这电梯就原样下去了。
意料之中的,这里很安静,我皱了皱眉头打算先大致看看,如果这层依然不是我的目的地所在,那估计还得再往下走。
结果我拐了没几个弯,就听到了琴酒的声音:“快点,执行命令。”
没有人回应,我也没心想太多,既然之前卧底先生说过,朗姆消失之后,整个组织都是琴酒在撑着,那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就很有可能是我的目的地。
我悄无声息而又迅速无比地潜了过去,溜进了琴酒所在的屋子里,里面果然有一台超级大的电脑主机服务器,而现在那个服务器上面,正闪着刺眼的倒计时。
我迅速从丑宝嘴里掏出几个信号加强版的无线网卡,溜到那台服务器跟前,见口子就插——一旦这边跟外网有了数据连接,那任何防御都不可能挡得住诺亚方舟。
因为服务器十分巨大,所以运行起来的声音也很大,我插无线网卡插得轻手轻脚,那一点点声音根本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却在这时,琴酒再次开口了,他冷笑道:“怎么,你想要违抗命令?”
这时服务器的指示灯开始闪烁,三长一短,三长两短。我松了口气,这是跟诺亚方舟约定好的信号。
于是终于有心站起身来,多看一眼琴酒那边的情况。
这一看简直让我目瞪口呆,被琴酒用把枪指着太阳穴的,不是金发黑皮的卧底先生又是哪个!
面对琴酒的诘问,他垂着眸子一言不发,琴酒当然不会甘心,再次开口:“只是打个电话而已,你不至于吧?还是说,组织的波本果然是个恋爱脑,为了个女人,连自己的命都不顾?”
我:???
这又跟我有关?
这时卧底先生开口了:“你那是无效命令,我为什么要执行。”
琴酒冷笑一声:“什么时候轮到接取命令的人来判断任务是否该执行了?难道不是接到任务就毫不犹豫去执行吗?”
卧底先生仍然十分冷静:“可那样做会暴露我们的退路,我先不说她是否会照我的要求行事,就说她真的来了,在处理了这边的局面之后,我们也会被她紧紧盯住的,到时候谁都撤不走,包括boss。”
琴酒却嗤笑起来,表情不屑极了:“不会,到时候你留下拖住她,我们就可以退走了——当年她跟朗姆有约定不是么,如果我们愿意把你给她,她会付出让我们满意的报酬。”
卧底先生轻叹一声:“这些都是你一厢情愿的臆想,可事实是,不管我留不留下,只要她来了,你们就绝对无法撤走。”
就在这时,一只穿着运动服的手臂忽然从琴酒的身后探出,飞速切向他持枪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