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到手,我抱紧怀里的小天才,决心事不宜迟,赶紧跑路。
骑着小飞象跟夏油汇合,我俩二话没说,坐着咒灵连夜逃离美国。
而苏格兰跟莱伊这边,则理所当然地享受到了各种围追堵截的待遇。
——那个叫里卡尔的脑子一抽,真的跑到现场去采血了。
当然,只有苏格兰本人知道他当时说的那句反讽的话到底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可能同样从耳机里听到了的莱伊心里也有他自己的判断。
但之后两人并没有就此做任何交流,只是非常默契的,双双做好了准备——逃亡,吸引各方注意力。
虽然同样是资本至上的国家,但组织在美国的活动明显不如日本大本营那么便利,而辛德勒集团又是美国的本土势力,不但资本雄厚,而且还在上升期。一旦他们露出了端倪,后果可想而知。
里卡尔现在就在低骂:“神经病吧!这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就算拐着弯通过几个合作的财阀给那家伙增加了点压力,但他儿子跳楼也不该怪到我们头上……”
另两位行动组的人员低头检查着枪械,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里卡尔自己骂了半天,才发现根本没人理他,这使他原本就极其糟糕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心里总隐隐有种被人无视的错觉,这让他感觉很憋屈。
——自信点儿,你确实是在被人无视没错,那完全不是错觉好嘛╮(╯▽╰)╭
“喂!你俩!”他忍不住提高了点声音,但还没等说出后半句,就被莱伊冷冷怼了回来:“想接着逃亡了吗?休息够了?所以才这么大声?”
这位立刻闭紧了嘴——要知道,三人之中,体力最差的就是他这个情报组的,要不是一路上被这两人护着,他早死了八百遍了。
而平时会在这种时候打个圆场的苏格兰这时却一声不吭,他将检查过的枪械抱在怀里,往角落一窝,就抓紧时间闭眼假寐起来。
——他的左臂缠着绷带,受伤的人应该尽量休息。
但很明显,他们并没有多少休息时间。
毕竟托马斯辛德勒急于混淆视听,想要把整个社会的注意力都吸引到逃亡的他们身上——因为那具尸体身上,到处是不堪入目的伤痕,新新旧旧层层叠加。
如果这真的是泽田弘树的尸体,那么在他每天都被大堆保镖团团保护着也同样是监视着的情况下,能对他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的,只可能有一个人——他的养父托马斯辛德勒。
看伤痕,应该还是长期的。
现在是托马斯辛德勒在努力压制舆论,并且刻意宣扬可疑人士的动向,还试图把泽田弘树的死亡定义为他杀,推脱成为阴谋的牺牲品,想要以此混淆视听。
当然了,这时候这位焦头烂额的总裁大人心里也疑惑着呢,那种事情干没干,他自己难道还不知道吗?
可偏偏确实,在那具摔得七零八落的尸体上,新旧伤痕做不了假,可是现在舆论也正在盯着他,导致他连私下里偷偷调查一下是谁干的都不敢。
——我们的计划虽然简单粗暴,但因为使用了非自然手段,在没有想到这一茬的前提下,确实很难怀疑那具尸体中途换了人。
一天之后,情况越糟了——苏格兰伤口感染,开始发起高烧,而里卡尔则是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着莱伊半扶半抱着苏格兰从车上下来,将他放平在厚衣服里,又把所剩不多的饮用水倒在毛巾上,给他降温,里卡尔就又开始不忿了。
“我说。”他的嗓音因缺水而沙哑:“水不应该用在这种地方吧?”
没有人回应他,莱伊仍然在做着他想做的事情,而对着现在仅剩的战斗力,里卡尔也不是那么想找死的,所以他只是试探着说了这一句,就内心更加不忿地闭紧了嘴。
事实上,所有的这一切,都已经通过莱伊的手机汇报了出去。
虽然仅是简短的描述,但不得不说,十分精准。
「任务失败,目标自杀。」
「里卡尔要求对尸体采血验证。」
「苏格兰拒绝执行,主张撇清组织」
「里卡尔要求自己行动,命令我们接应」
「我们暴露了」
「里卡尔太慢了,苏格兰替他挡了一枪」
每一条信息前面都自带有发送时间,而到这一条的时候,负责分析信息的波本心里已经着急起来。
——现在是三月,春天仍然没有过去,而在铃木惠的预知梦里:「明年春天,小光会死。」
可他现在被困在组织里,被全方位的监视着,别说无法外出,就连切换手机界面联系公安都无法做到。
因为即将要被外派长期任务,还是那么特殊的长期任务,他的资料被再次翻查,在确定他完全没问题之前,他只能被朗姆物尽其用地按在组织里分析情报。
外表百无聊赖,而内心无比焦灼的一夜过去,莱伊那边发来了更加糟糕的报告。
「苏格兰高烧不退,里卡尔要求放弃他」
“真是废物。”他忍不住呢喃出声:“真不敢相信,情报组里还有这种废物。”
朗姆被变声器改变过的声音响起在他旁边:“怎么?心疼你的两个搭档?”
波本一脸感慨地摇摇头:“不,我是心疼组织——这种废物再多来几个,组织都要散了。”
朗姆从扩音器里嗤笑一声:“组织没你想的那么脆弱,虽然里卡尔确实是个废物,但如果那两人没法自己活着回来,那也就不配拥有组织的代号。”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波本,记住你之后的任务,你要记住,从你接受任务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搭档了。”
波本深深地叹了口气,却没再说什么。
朗姆的声音和蔼下来:“是还没想通吗?你之所以认为跟她没有可能了,是因为你们在两个世界,就像她自己说的,一旦搬出你的组织身份,他的那位咒术师丈夫就立刻相信了你们不可能在一起。”
“那么如果她也成了组织的一员呢?到时候就是她跟她的丈夫不在同一个世界了。波本,这对于组织跟你来说,是双赢,哪怕不作为任务下发,你也应该主动去执行才对啊。”
波本摇摇头:“有些人,至死都不可能让自己落入别人的掌控中,所以,我并不是见到她的那天才意识到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而是在稍微了解了她之后。”
这次他不等朗姆再说什么,就紧接着说:“不过既然这是任务,那我当然还是会去执行的,反正也不是短期任务,我就尽管磨着好了,总之预防针我也给你打过了,到时候进程不理想,你们也可以试试另派其他人。”
这么说着他点了点手下的情报:“苏格兰就不错,性格温柔体贴,还做得一手好料理,对于浅川……对于铃木惠那样从骨子里就强势的女人来说,很难拒绝才对。”
朗姆在扩音器后面沉默了好一阵,才再次开口:“那你就试试,求铃木惠去救他们,如果她真的肯去,那就可以趁这次,让苏格兰也与她接触了——救命之恩,很好的理由不是嘛。”
波本眼中暗光一闪,却直接两手一摊,拒绝道:“要求你去求,明明是组织的任务,为什么要耗我的人情!”
朗姆却愉悦地笑了起来:“不不不,这是组织派给你的任务不是嘛,虽然审核还没过,但任务已经可以开始了。”
波本低骂一声,拿出手机犹豫了好半天,终于拨通了那个电话。
这个时候我已经带着泽田弘树见到了他的父亲——在历经一夜高空敞篷飞行之后,又喝了一大碗姜汤好好睡了一觉,这才可算能正常进行下一项活动了。
现在这父子俩正相顾无言,大小两张相似的脸上都绷着相似的表情。
看他们这样我真的无奈,明明这位父亲在剧情线里能为死去的儿子主动送出一条命去,而这个儿子为了逃离养父魔爪见到亲生父亲能毫不犹豫地从高楼楼顶往下跳,可两人见了面之后,却居然是这种气氛。
正不知如何是好呢,电话忽然响了。
我看了一眼,没有备注姓名,但这个号码……我是背过的啊!这不是组织波本的手机号码嘛!
看了看相顾无言的父子俩,我打了个招呼:“你俩慢慢谈,我去其他房间接个电话。”就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专门进了一个没人的办公室锁住门,我才一脸凝重地接通了电话:“喂?怎么又想起找我来了?不是说了吗,别联系了!”
那头波本的声音十分温柔:“你还在介意上次的事吗?”
被他提起上次,我就条件反射地想起后来被杰按在床上反复舔砥手指的场景……顿时觉得一阵头皮发麻,赶紧提高声音打断道:“你还敢提上一次!”语气中的羞恼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太失败了铃木惠!就这样子你还跟卧底先生通什么电话呀!早晚要害得他露馅的!
于是我啪的一下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