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变态专门打脸」
看见奚铉眸光闪烁的那一下,林漫歌已经在心里替卢克烧了好几根高香了。
卢克啊,你接下来自己保重吧。
卢克还没明白林漫歌意味深长眼神的意思,他前后看看,发现林漫歌身边一共有三个男人,顿时恍然大悟:“哦!他们都是你的男朋友吗!”
咋办啊,这阳光开朗大男孩是不是真的啥也不懂啊!
奚铉可是遇到什么大风大浪都能笑的出来的人,听到卢克这句话顿时不笑了:“你说什么?”
卢克自知刚才那话很冒犯,忙笑哈哈地打圆场:“没有没有,我开玩笑的,我只是看见她太高兴了。”
林漫歌想当场捂脸,卢克是怎么做到在奚铉的雷点上疯狂蹦迪的啊?!
果不其然奚铉眯起眼睛:“看见谁高兴?说清楚。”
卢克长了张嘴,忽然面向林漫歌:“对了,我们见了两次面,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林漫歌默默叹口气,厚葬吧,连她一起。
奚铉终于露出一丝笑,替林漫歌回答道:“她叫林漫歌,我叫奚铉。你记住了。”
卢克笑着伸出手:“我记住了,你的姓氏好特别,我一定能记住的!”
奚铉很自然地和卢克握手,握着他的手突然拧了半圈,骨头发出咔嚓的响声,面色温和:“你就是用这只手和她这样握手的吧?”
卢克吃痛,身体跟着手腕一起拧成麻花状:“哎哎哎疼!疼!”
奚铉继续用力,切换成英语警告卢克:“我最讨厌和我一样是金头发的男人,你眼睛要是好使的话,最好离她远点。”
他在酒店经理前来查看情况之前放开了卢克,卢克一边握着手腕喘气,一边中文朝奚铉的背影喊到:“可是你的头发是染的!都长出黑发根了!”
原本林漫歌还没怎么听懂奚铉说的是什么,卢克这一解释,嚯,这话说的好像她的头发没有黑发根一样。
卢棹大概是害怕卢克这个大嘴巴提他冒充林漫歌男朋友的事情,先行上前一步低声询问奚铉是否要在周围的餐厅订座位。
奚铉轻描淡写地看了卢克一眼:“不定。”
他咽不下这口气,要去染头!
伦敦夜间的气温降的厉害,林漫歌只穿了一件单衣,好在奚铉白天租了一辆车,带着她把伦敦的大街小巷里穿了个遍,就是找不到一家还在营业的理发店。
奚铉一直憋着股气一言不发,林漫歌就在副驾驶上暗笑,卢克真是个能精准抓住奚铉心理的人,要不是这里是伦敦,奚铉早就发疯了。
看奚铉一副因为这里不是鹿海市而无法为所欲为的憋屈样子,林漫歌竟然有种幸灾乐祸的心理。
最后奚铉只能把车开到一家大型的24小时便利店,进去买了几管染发剂出来。
林漫歌一路都在等着奚铉盘问她在酒店如何与卢克见面两次的,回去的路上她终于等到了。
“大概是缘分吧,他就住在我们隔壁房间。”
奚铉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马路中间。
“隔壁房间?”
刺耳的急刹车和喇叭声从他们后面传来,林漫歌发现她在见识了奚铉的各种反常举动后,变得一点都不害怕了,甚至能头脑清醒地用言语刺激奚铉:“是的,我站在阳台上就能和他聊天。”
鸣笛声不断,奚铉一点没有要开走的意思,他紧紧盯着林漫歌,像欣赏一件很久不见的玩具:“我的小百灵鸟,今天你似乎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林漫歌嘴角微微上扬:“一直一个样子,你很快就会厌倦的,是不是?”
奚铉笑的有几分勉强:“不置可否。”
他干脆把火熄了:“你是在向我承认,给我带了绿帽子吗?”
夜间的马路车不算多,但因为有奚铉这辆车停在了正中央,还是很快开始堵塞。
林漫歌实在是不理解奚铉的脑回路,干脆选择鱼死网破:“我压根就没承认过我是你的女朋友!一直都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奚铉突然在车内放声大笑,眼睛都眯成一道缝,过了很久,他终于笑够了,重新启动车子:“这话说的很有胆量,小百灵鸟。”
“你知道你在我眼里的价值是什么吗?”随着奚铉将车重新移动,交通慢慢恢复了正常,“你取悦了我,这就是你的价值;当你一次又一次不停的取悦我,你就是充分发挥了你的价值;但你却渐渐不再满足于这个过程,开始登堂入室,对我说教。”
林漫歌干脆不去听奚铉那些自以为是的疯言疯语:“算了吧,说的好像你现在不是对我说教一样。”
一回酒店奚铉就开始着手准备染头发。
林漫歌看见他买了红色的染发膏,以为是准备顺手也给她补个色,结果奚铉却是把他自己的头发染成了红色。
那剩下的那几管染发膏呢?
林漫歌抓起来看了看,居然……是绿色的。
奚铉想染一顶绿帽子给她?!
正想着,奚铉悄悄从背后走近,冲着她的耳朵说道:“你不是很喜欢绿帽子吗?那我给你染一顶如何?”
他薅着林漫歌的头发强行将她拽到卫生间里关上门:“听话,否则我就扔掉你的身份证和护照,看看你的金发小奶狗会不会愿意接受一个非法移民?”
他慢条斯理地将绿色染发膏用刷子刷在林漫歌的头上:“这就对了,红配绿更有感觉是不是?”
到了清洗的步骤,奚铉重重地将林漫歌的脸按进水池,看见她憋气之后大口喘气的样子,奚铉变态的心理终于又得到了满足。
他放了满满一水池的水,狠狠把林漫歌的脑袋按在里面:“你能憋气多长时间呢?我的小百灵鸟?”
“有时候我真的想剪断你的翅膀,毒哑你的嗓子,让你成为一只什么都做不了的标本。”
林漫歌已经憋气到了极限,求生欲让她开始不断挣扎试图摆脱奚铉按住她的手。
奚铉故意又多按了几秒,才把手松开。林漫歌一下子抬起头,扶着扶手池的边缘大口喘气,眼前阵阵发黑,太阳穴的血管一跳一跳证明她刚才已经开始大脑缺氧。
奚铉伸手替她擦掉脸上的水,又拨开黏在她脸上的头发,故意用温和的语气安慰道:“小口呼吸,慢慢来。”
典型的打一个巴掌再给一颗糖豆。
等林漫歌缓过劲来,透过镜子看见奚铉脸上那因折磨她而露出的笑容,顿时怒从心中来,伸手就是一拳照脸挥了过去。
打烂他那张总是因为她的痛苦而笑容满面的脸吧!她受够了!
奚铉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拳,第二拳被他用胳膊挡住了:“第二次了,打人不打脸!”
“对变态我专门打脸!”林漫歌的一只胳膊被他死死抓住,她就用另一只手挠他。
一想到奚铉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几次用生命威胁她,林漫歌就控制不住地想要下死手:“你之前不是说,死在我手里是心甘情愿吗?你现在怎么不情愿了啊?”
奚铉就要脱口而出的话被林漫歌怼了回去,这还是很久以来的头一次,他似乎也被自己的反应吓到了,维持着半张嘴的样子半天没动,被林漫歌结结实实地掴了好几个大巴掌。
“你怎么不说我越反抗你越开心之类的话了啊?”林漫歌一边打一边学着奚铉以前的样子过嘴瘾,“你不是最希望我变成疯子吗?”
等打够了,她停下手,看着奚铉发红的脸:“口口声声说着我是你心爱的东西,你是怎么对待我的?把我故意掉在地上摔的粉身碎骨,你开心了?”
噤声很久的奚铉终于开口:“确实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开心。”
林漫歌的声音里带了哭腔:“那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做?把女人当成手里的玩具,奚铉你根本不配做男人!”
她抹了一把头发上留下来的水,随手扯了一条毛巾裹在头上:“真瞧不起你!”
她回到主卧室,把房门和阳台的玻璃门全都给锁上了,拉上床帘倒头就睡。奚铉爱睡哪就睡哪吧!那不是她该操心的事情!
一觉睡到自然醒,卧室外面静悄悄的,奚铉早就走了。
林漫歌顶着捂了一宿还没干透的,乱糟糟的头发走进卫生间。
奚铉的染发技术属实不怎么样,她的头发现在变成了深浅不均匀的深绿色,一些地方还有些泛红,发尾粗糙的像纸一样,她只照着镜子看了一眼就把它扎起来塞进了帽子里。
酒店餐厅已经没有早餐了,外面飘着濛濛的小雨,林漫歌穿上外套,没有打伞,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边走边找吃东西的地方。
晁桑和卢棹就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跟着。
路过一家放着轻音乐咖啡厅橱窗,林漫歌不经意地侧过头,和窗边坐着看她的戴墨镜的女人打了个照面。
女人摘下墨镜朝她招手:“进来坐吧。”
这是她第四次遇见姚慧心,从室内摩托车馆;到绘·心餐厅;再到商场柜台,细细想来,姚慧心每次都是出现的如此巧合又戏剧性。
好像她离开了,但是又一直没走远。
姚慧心看见林漫歌一点都不惊讶,似乎还猜到她没吃早饭,把桌上点好一动没动的蛋糕和甜点推给了她:“我猜奚铉在这地方也没消停。”
林漫歌把帽子往下拉了拉:“是啊,刚到第一天我就差点被他卖到地下搏击场,我都习惯了。”
“我是跟着奚铉来的。”姚慧心直言不讳道,“我家族的公司在和奚铉的东方溪诃集团争夺一个与外企的长期合作权,但是我的英语不好,所以只好一个人出来逛了。”
遇见那么多个能说流利英语的人之后,林漫歌终于找到一个和她一样英语半吊子的,顿时对姚慧心产生了一种亲切感。
姚慧心将目光移向跟着林漫歌进到咖啡厅的卢棹:“我正愁逛街没个翻译呢,借你的保镖一下午,没有意见吧?”
潜台词就是:我要逛街,陪我一起吧。
林漫歌自然爽快地答应了。
有了翻译,还差一个导游。
“梆梆。”有人在咖啡馆的外面敲着玻璃。
林漫歌抬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金发身影正探头探脑地冲她挥手:“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