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才入初秋,北境的风就已经凉了。顾海棠远远站着,看边境上大炎送嫁使团与北徵迎亲使团交晤,商讨公主过境事宜,但她就觉得这事很古怪。

北徵不臣之心已久,若非唐家镇在北境,早犯边攻打中原了。可去岁竟主动朝贡,还提了给北徵太子求娶大炎公主的请求。

圣上应了,可惜没有适龄女儿,要在宗室里择一位。但北徵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哪个宗室女也不愿填虎穴,终是恂郡王府的一位庶女自请和亲,这才册封了顺恪公主,和亲北徵。

两边商讨,公主本不必出席,但北徵坚持,送嫁使恂郡王胆小怕担责,怕触怒北徵令和亲的事不顺利,也就允了,于是就有了今日这场交晤。

来迎亲的也是顾海棠的老熟人,北徵大将军驽骇,唐家手下败将。她随舅舅唐桓镇守北境十一年,见过驽骇不知多少回。

她听见驽骇说想给公主请安,还请公主下车相见,便提起警觉。公主带着幕篱缓缓走到边境上,驽骇躬身行礼,顾海棠就握紧了弓。

就在公主说免礼的一刹那,驽骇忽然伸手,顾海棠即刻拉弓搭箭,但箭在弦上,忽然就被人扯住了手。

“顾海棠你疯了!”

顾海棠把人挥开,再瞄准时已是晚了。驽骇一把抄起公主策马回奔,他带来的人顿时形成阵法阻拦,但顾海棠只听见自家这边恂郡王一行人的惊呼。顾海棠冷冷回头,看向阻拦她的人,而坏了大事的人竟比她还理直气壮:

“你射伤了人,北徵出兵你负责?你就没想过边关生灵涂炭?”

恂郡王这时才想起派人去追,可惜马背上彪悍惯了的北徵兵马早已跑远了,带着她们大炎的公主。

顾海棠忽然就想笑,太可笑了。她冷笑一下,指责她的顾明月被吓住,没了声音。她和顾明月还真是天生不对付。她都离开顾家避到北境了,她这位好嫡姐这回竟还能随同送嫁,一家人在北境团聚,真是孽缘。

追不上了,顾海棠提着弓策马回城。

公主出席的事唐桓和少将军唐玉都不赞同,但恂郡王一意孤行,还气恼的不许他们护卫。顾海棠回到永城的将军府,对守着唐桓父子的人没好气道:

“还看着呢?公主都被驽骇劫走了。”

唐桓蹙眉,果然出事了。

没多久,恂郡王一行人回来,与唐桓说此事时言语间尽是埋怨唐桓镇守北境的不尽心,仿佛今日事端是唐家引起。

“郡王不是不许叫咱们插手和亲的事么,只叫咱们守好本分。”

顾海棠弓还在手上,顾明月抢白道:

“公主被劫难道不是边境不安?”

“你要不阻拦,公主就不会被劫。”

顾明月气红了脸:

“我不拦你,你射死驽骇将军,战事必起!”

“那公主呢?”

顾明月气噎,顾远斥责顾海棠:

“闭嘴!”

“好了。”

唐桓看不得顾远斥责顾海棠,虽说是顾远的女儿,但他捧在手心儿养大的外甥女,谁也不能欺负。他同恂郡王道:

“这事是北徵做的不妥,我现下就派人去,把公主接回来。”

“不必了,你要是能守好北境,哪会有如今的事?本王自会派人交涉。”

恂郡王拂袖而去,顾远临走前狠狠瞪了顾海棠一眼。顾海棠不在意,只同唐玉悄声:

“我觉着这事古怪,北徵这回迎亲副使就是那个声名赫赫的泽衍,但从头到尾,我都没看见他,况且公主本就是要和亲的,驽骇何必费事先把人掳走?就为了折辱大炎?北徵定有阴谋。”

唐玉沉吟片刻,拿起桌上的剑:

“我先离开。”

顾海棠回到住处,叫人去打听北徵传回的消息,但她等到临近黄昏,等来的却是顾明月。

“等人?不必了。”

顾明月轻笑:

“北徵说,因昨日商谈过境事宜,遭遇唐桓父子无礼相待,才会掳走公主,只有唐桓父子负荆请罪才肯放过公主,但唐桓不肯,所以他如今已被下狱了,倘或北徵发兵,总得有人来承担罪责。海棠,你的靠山倒了。”

她朝顾海棠走近:

“公主今夜回不来了,可公主回不来,名节受损,大炎丢了的脸面,也都要记在唐家头上。我已自请换回公主,但我何必为唐家涉险?你如果想救唐家,你代替我去。”

“三姐好计策啊。你得功劳,我赴险。”

顾海棠冷笑,顾明月正要说什么,外头急匆匆的脚步,顾明月忽然换了神情,扑在顾海棠脚边哭喊:

“海棠,海棠你救救我,你熟知北境地形,又有功夫,你去绝不会有事,可我若去了,百死无生……我也是替唐家减轻罪责,海棠……”

顾海棠冷眼看她,再抬头,就对上了气急败坏而来的顾远。顾远上前掌掴顾海棠,顾海棠轻松攥住他手腕,顾远咬牙切齿:

“孽女,你要不去,我就烧你母亲牌位,挖她的坟墓。”

顾海棠一下松开了手,顾远清脆的巴掌把她打的脸歪向一旁。

嘉宁伯顾远娶过三房夫人,嫡妻江氏,续弦唐氏,以及如今的江氏庶妹,小江氏。顾远把偏爱给了江家姐妹,为她们甚至从不纳妾,却对唐氏恶毒至极。唐氏的死,与他脱不开干系。

“好,我去。”

顾海棠咬牙退开两步,抬手把顾明月面纱撩下,带在自己脸上。她走出院子,外头乱糟糟一片,看见她顿时围上来:

“顾姑娘?郡王急了,顾姑娘还请尽快启程!”

送嫁使团的护卫把她送去边境,两边交换,顾海棠被粗鲁的塞进一架马车。

听那边马蹄声响,公主已离开,顾海棠正欲脱身,忽然车窗降下铁栏杆,顾海棠欲从门处攻出,几支翎箭破空而来,顾海棠躲避不开,但一支箭击歪了另一支箭,剩下的最后一支箭穿透她肩膀,将她钉在了车壁上。

驽骇掀开车帘,一把扯去顾海棠的面纱:

“顾海棠,好久不见啊。”

顾海棠疼的冷汗下来,从狞笑的驽骇身边看过去,就看见了远处马背上的青年。玄衣大氅,眉目清冷,色若皎月,出尘绝俗。他提着弓,朝她冷冷一笑。

“呵,原来是为了我。”

顾海棠自嘲,驽骇一刀砍去翎箭的后半截,绑了她双手:

“走吧。”

箭身颤动,特制箭身上茂密的铁刺令顾海棠伤口狠狠刺痛。马车摇晃走了许久才停,驽骇又砍断后半截箭,将她扯出马车拖入刑房。

“说吧,大炎在北境的布兵图。”

原来如此,顾海棠恍然明白,从求娶公主开始原来为的就是这个。顾海棠仰头,看见刑房里坐着的青年,居高临下看她,眉眼间漫不经心又凉薄的浅笑。

是泽衍,北徵这两年才兴起的人物,毁了嫡兄击败一众兄弟,以私生子的身份做了布塔亲王府世子的泽衍。

驽骇见她看泽衍,冷嗤一声,一鞭子甩在她身上,满意的看她瑟缩,命人把她绑在刑架上。

“你说出来,我给你个痛快。”

顾海棠咬紧牙根,闭上眼。驽骇在北徵以武力著称,却偏打不过唐家父子,连这个女人也叫他吃瘪无数次,看她宁折不弯越发愤怒,一鞭一鞭抽打。

泽衍默默坐着,驽骇一次一次叫人换刑具,到半夜,顾海棠就没了知觉,但驽骇想要的结果仍旧没有。他气急败坏,命人泼醒顾海棠,看着她,忽然狞笑:

“呵,一个女人。”

他解自己衣服,泽衍微微蹙眉,看了一眼窗外。就在驽骇要扯开顾海棠衣襟时,外头忽然乱起来。

“将军!将军,唐玉带人攻过来了!”

驽骇悚然一惊顿时就软了,泽衍嗤笑一声,驽骇气急败坏:

“你笑什么!”

他们惯来不对付,不仅仅因为彼此,还因为阵营。驽骇就瞧不上他那张妖孽的脸,更不喜欢他无论何时都气定神闲的姿态。

“一条绳上的蚂蚱,今天的事不成,你也要担责。”

“你错了,从头到尾,我都不赞成这个法子,事情不成,要担责的只有你一个。”

泽衍慢慢站起来,舒展双肩,仿佛坐了一夜困乏至极。听外头越发的乱,他好心指点:

“把她推去阵前,唐玉自然缩手缩脚。”

驽骇不服气,却又不得不用这法子,把顾海棠拽出去绑在了阵前高台上的刑架。

唐玉看见高台刑架上被折磨的破絮一样的顾海棠,顿时红了眼。驽骇将刀横在顾海棠脖子上,猖狂大笑:

“唐玉,你敢上前,我就杀了她!”

“你是安心要兴战乱了。”

唐玉咬牙,驽骇粗壮的身子笑的乱颤:

“怎么会?我只是与你唐家作对!”

他正狂笑间,顾海棠忽旋腿翻身踢开刀攀上刑架,三两下扭开锁链从高台一跃而下,唐玉策马而上将她接住,唐家军一阵箭雨掩护,二人迅速逃离。

“他爷爷的给老子追!”

驽骇被顾海棠那一脚踢的脑袋嗡嗡的。

顾海棠奄奄一息在唐玉身前,唐玉的愤怒在胸腔蔓延。顾海棠被颠簸的疼痛,以肩头嵌着的断箭尤为最甚。

“你怎么知道……”

“有人给我送了消息,还说……”

他朝西边林子看过去,那边火光冲天。

“北徵在西边密林藏了大量粮草,足够五万兵马三个月之数。”

“驽骇逼问大炎北境布兵图。”

兄妹迅速交换讯息,唐玉道:

“看来北徵做好兴兵的准备了。”

顾海棠眼前模糊的看着远处红光,与东方日出的朝霞辉映:

“你把粮草烧了?”

唐玉在她耳边低声道:

“不是我,我去的时候,火已经烧起来了,北徵看守粮草的兵马也都被杀了。”

这是通知唐玉去担个名声?

顾海棠再支持不住昏过去,但昏厥中仍梦魇不断,她脑海中不断浮出泽衍的脸,他提着弓冷笑,他居高临下漫不经心的轻视。

此子擅谋略性狠毒,从他在北徵兴起之时,顾海棠就意识到他早晚将会成为大炎的心腹大患,毕竟北徵从未放弃过进图中原。

顾海棠昏厥了一日多,再度醒来是半夜。她一个激灵醒来,浑身冷汗,肩头剧烈疼痛传来,她忍不住呻.吟一声。

“海棠。”

萱草挑亮油灯上前:

“你怎么样?”

顾海棠咬牙忍耐,身上其他地方的伤都已妥善处理,唐家军军医研制的外伤药大有奇效,这会儿至少已没那么疼痛,可肩头那里却尖锐刺骨的疼。

“医女来过了,可你肩头的断箭取不出来。军医看过,说唯一的法子要破开皮肉,却又怕伤了筋腱,所以一直没敢下手。”

萱草是顾海棠在北境搭救的孤女,也是当年北徵人犯边奸.□□人生下的孩子,她五官深邃很具北徵人面貌特征,也正因这长相,幼年吃尽苦头。

“箭身仿佛有倒刺。”

顾海棠喘了口气,一动也不敢动。她问萱草:

“顾明月呢?”

“从你走,她就缩在屋里不出来,你被少将军救回来后,她才出门,却说你是为救回她受的伤。”

萱草对顾明月很不屑:

“昨儿医女给你治伤的时候,她在床边哭的跟死了娘似的,我把她撵走了。”

顾海棠抿了抿嘴唇,看外面天色暗沉,觉着头脑发昏:

“等天亮,请表哥来一趟。”

她又沉沉睡去,但肩头刺痛让她始终没有睡沉。天才亮,唐玉就来了,顾海棠听见脚步就醒了:

“表哥。”

她要坐起来,但肩头一软又倒下去。唐玉上前将她按回:

“就这么说话。”

“那时我带着面纱,可驽骇知道去的就是我。若我猜想没错,北徵从求请公主和亲开始,算计的就是我,或许是觉着你和舅舅骨头硬,逼问不出布兵图,才把主意打在我头上。但我思来想去,此事若没内应,是不好成事的。”

“你怀疑顾明月通敌?”

“通不通敌现在说来为时尚早,但必然是受北徵引导才会配合。”

“交给我,你安心养伤。”

唐玉看她肩头的伤,忧心忡忡。他从屋里出来,在院子里见到顾明月。顾明月朝他低头,娇怯羞赧:

“表哥。”

唐玉目不斜视从她身旁走过,顾明月抿紧嘴唇,转头看唐玉背影,如此风姿卓绝的少将军,可惜却是唐家人。

她忍着气进屋,看顾海棠满脸苍白躺在床上,命真硬,这样都不死,于是她笑着气顾海棠:

“我告诉悦榕你受了重伤,可她不肯来看你。”

她口里的悦榕正是顺恪公主,曾经恂郡王府的庶女,与顾明月交好。听说是顾明月劝她自请和亲,圣上金口玉言赞顾明月为国之大义,贤德出众,也因为顾明月才给了顾远送嫁副使的差事,并许随同送嫁。

顾海棠不理会她,她也不愿多看顾海棠,无非是做做姿态给别人看,转头也就走了。没多久萱草回来,同她说泽衍绑了驽骇来请罪。

预料之中,北徵粮草被烧,布兵图也没问出,所有谋划付之东流,不到与大炎撕破脸的时候,自然就该做些姿态。就不知他要如何挽回局势。

被烧掉的粮草属军秘,恂郡王不知情,想必也不敢多为难泽衍。但恂郡王送嫁到此,终究还带着大炎脸面,还是给泽衍吃了两日闭门羹,直到第三日,重礼之下,才算见了泽衍。

恂郡王客客气气的接待,听泽衍说驽骇之举全是他与唐家私怨,也暗暗松口气,只盼着这趟送嫁的差事别再出什么意外。泽衍与恂郡王说了几句话后,便提出要同驽骇上了私行的顾姑娘道歉,恂郡王一口就允了,让人带他去顾海棠的住处。

顾海棠这两日并不好过,断箭取不出,隐隐有溃脓之势,如今半边肩膀整条手臂都无法动弹。

唐玉得知消息一路追赶,在顾海棠房门外拦住泽衍。二人相对,眼神争锋,泽衍漫不经心的笑:

“箭,你会拔么?”

“耍什么花招?”

“赔礼,自然要诚心,在下此举不够诚心么?”

他推开唐玉进了屋,只见顾海棠半躺在床,冷眼看他。他回头:

“少将军,这也算是我们北徵机密,还请回避。”

唐玉不肯退让,泽衍轻叹:

“此时无法兴兵,我对顾姑娘下手委实是不智之举,所以少将军还是安心吧。”

唐玉看顾海棠,顾海棠同他摇头,他才退出去。泽衍将门窗关好,走到床前,将床头放置包扎伤口的纱布卷了一团,往顾海棠口中送去,顾海棠不张口,他轻笑:

“我在帮你。”

顾海棠看着他,没回应。他弯腰往她跟前凑去,二人脸面相隔不过半尺,顾海棠能清晰看见他右眼角下令人凭添魅色的痣,能感到他呼出的气息,暗暗攥紧手,泽衍抬手,一只手臂将她整个双肩压制。

“你做什么?”

“帮你。”

顾海棠正要挣扎,泽衍另一只手已捏住露在外面短短的箭身,他手速极快,一按一旋,顿时将断箭拔了出来。顾海棠疼的整个身子挺直,咬破了嘴唇。泽衍看她冒血的嘴唇,啧啧了两声:

“我都说了,我在帮你。”

他将断箭包起来,又拿一块纱布按在她伤口,无视她疼到惨白的脸色。

“好了,礼赔完了,在下告辞。”

他信步而去,唐玉很快进来,并让人将医女叫来,医女仔细给顾海棠处置伤口,那些曾扎进顾海棠血肉中茂密的倒刺,并没有将她的伤口拉扯的面目全非。

急剧的疼痛过后,让顾海棠觉着轻松了许多。但她莫名又想到泽衍骑在马上,提着弓朝她冷笑的模样。

他射的箭,他来拔。

顾海棠冷笑,早晚要杀了泽衍,免除后患。

*

泽衍离开的时候,遇上了顾明月。

顾明月听说这回的迎亲副使泽衍是北徵如今炙手可热的新贵,又生的芝兰玉树,就想见一见。得知泽衍要给顾海棠赔礼道歉,就等在离开她院子的必经之道,当泽衍背朝阳光走来,顾明月怔怔的就失神了。

她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郎君。

眼见泽衍走近,她慌忙垂头,并在他快到身边时惊呼一声往前倒去。谁知泽衍堪堪顿住脚步,她一个踉跄从他眼前过去,勉强站稳,顿时就羞红了脸。

“公,公子,奴家……”

她话还没说完,泽衍就走了。

顾明月抿紧嘴唇,近乎痴迷的看着他的背影。江家小门小户,顾远当初为娶江氏闹的不堪坏了名声,致使她堂堂伯爵府的嫡出千金,如今十八岁了还没定下合心意的亲事。都说北徵龙潭虎穴,但若是泽衍这样的郎君,她宁愿以身饲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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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得知当初那场祸事是他一手促成,他一点点撕碎她盼着他辩解的渴求:胡家在朝毫无根基,你怎么能做我正妻呢?

胡珊兰大病一场,鬼门关一遭后,醒悟了。

*

数月之后,郑蔚看见久寻不见的胡珊兰站在城中新开的绸缎庄里,言笑晏晏,媚眼如丝从他身上扫过,冷漠的仿若不认识。

他癫狂的扑过去,谁能想到,当初他以身为饵诱她入局,做了一场他的棋子,可最终却把他自己也算计进去了。

但哪怕他卑微乞求,几经生死,她也只是轻笑:“我随便说说的,大人怎么就信了?”

①身娇体软V斯文败类。

②SC1V1,he。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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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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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了死敌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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