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枝坐在小木凳上,看着院子里大孩子带着小孩子玩,心里早就跑马到不知何方,对于原身奶奶的偏心这种事,她是毫不在意,她也不指望这些活着。目前她只盼着黑夜尽快来临,这样她才好偷偷溜出去把自己肚子填饱。
饿着肚子,太难受了。
当天夜里,她估摸着美玲应该睡着了,动作轻缓地悄悄起床,摸黑打开了房门,确保不被家里的任何一个人发现。
“你要去哪?”
身后传来了美玲的声音,她并没睡着。
“你要去干吗?”
她又轻声问了一遍。
“嘘,小点声”
玉枝压低了声音,往回走,摸索着靠近美玲睡的那头。
“不要让他们发现了”
美玲点了点头,才想起她应该看不见。
“我也要去”
这句话看似威胁,但她讲出来时都带上了颤音,她远没有想象中的冷静。
玉枝答应了,和她同住一个房间,早晚都会露馅的,她也不是只想跑出去一次,最重要的是白天她看自己的眼神就不太对,多半是已经起疑,与其让她脱离掌控的怀疑,甚至可能传播到别人那,不如把她拉入伙,成为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走出院子,玉枝茫然站着,她还没想好去哪里烤土豆比较安全。
美玲见她提着一个布兜子,忽然就站住了脚,终于要说了吗?她故意问“怎么了?”
“我在想去哪烤着吃不会被人发现”
美玲被她直白的话语吓到了,她没想到玉枝布兜里装的真的是洋番芋,而她们半夜里出来是偷摸着烤洋番芋吃。
“怎么?被吓到了?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她猜的是洋番芋的来历必定跟玉枝有关系,许父说这是他故人特意送来的,美玲是不相信,她起床的时候可以肯定,屋里没有任何东西,她出来后的这段时间里,一直都呆在院子中,也没有见过谁进来过。
所以洋番芋的来历肯定和玉枝脱不了干系。小妹平时里最是听话,完全不是会藏私的人,她以为小妹是故意在等自己,所以才会开口一起出来,在她的预想里,小妹或许会恐吓警告她,不要把事情说出去,没想到她真的只是出来烤洋番芋。
美玲的肚子也咕噜噜叫了起来,白天的一个烤洋番芋,下肚几乎就没了影踪,这段时间大家几乎都是饿着肚子过来,她也好饿。
“我知道一个山洞,那里应该不会有去”美玲提议。
这个山洞果然别有洞天,距离许家村不是很远,洞口隐在几块石头里,一般人不会发现,只是晚上黑的厉害,咋一进去还有点瘆得慌。
美玲很熟悉这里,她走在前面,熟练的点起了一堆火堆。
火光照亮,玉枝才发现这里堆着些码放整齐的柴火,甚至还有一个锅,地上用稻草铺着一块可容人睡觉的床铺。
显然曾有人在这里住过,玉枝看向美玲,是她?
“我怕会被赶出来,但我又不想回去,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山洞,就想给自己找一个地方暂时住一段时间”美玲解释,这里是她的退路之一。
玉枝不再废话掏出了她的布兜子,出乎意料,那里面不是土豆,而是一些调味料,还有火柴和一些柴火。
“你带的是这些?”
只有这些那烤什么?
玉枝轻轻一笑,从空间里拿出了两个带着泥土的新鲜土豆“还有这”
在美玲的眼中,玉枝就是凭空掏出了两个洋番芋。
“你...你从哪里拿出来的”
显然,她不能看见那个空间。玉枝当着她的面做这些,也是想试探一下,别人能不能看见她那个空间。
“嘿嘿,我会戏法。”
玉枝笑着又掏出了两个,把土豆都扔进了火堆里。
美玲直接愣在当场,她不禁打量起了眼前这个妹妹,营养不良枯黄的头发,瘦弱的脸庞,原本和村里同龄的女孩没有太大差别,这会儿她才意识到,她不一样了,是眼神,是行为举止,她好像都变了。
美玲真的敏感,她是许家第一个发现玉枝变化的人。
“你不是玉枝”她笃定地说。
美玲也不回答这话,她又掏出2个洋番芋扔进火堆“够吃吗?你想吃几个?”
看着被扔进火堆的洋番芋,美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她气势弱了下来,喃喃着又轻声说了一遍“你不是玉枝了,不是那个小妹。”
对于她的话语玉枝仿若未闻“那你还要不要吃烤洋番芋了?”
“要!”她坚定不移。
是不是原来的玉枝不重要,重要的是烤洋番芋她必须要吃。
“这就对了嘛,吃几个?”
美玲犹豫了下,张开一只手“五...五个?”她有些不确定,吃几个才会有饱的感觉,又不太确定只有五个会不会不够。
玉枝一共往里面扔了10个,一人5个,吃不完就放自己空间里,一次吃太多她怕两人没被饿死反而被撑死。
很快香味就传遍了整个山洞,饥肠辘辘的两人连吃了3个,就停下了,倒也不是吃不下,太干了,干巴的不行,没有水,越咽越难以下咽。
美玲看着还剩下的4个烤洋番芋一脸心疼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粮食呀“玉枝,我们把这烤洋番芋藏这里吧,到时候再吃”
“放起来吧,玉枝把剩下的都收进了空间”
这操作看的美玲又是一阵呆滞“你不会是神仙吧”
这是什么怪力乱神的解释,玉枝哭笑不得,不过这原本就是在一本小说里,发生了什么都不会让她太过于惊讶,只是...她总不能告诉美玲,你们其实是生活在一个别人虚构的世界里。
玉枝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这事有机会的话我会解释给你听。”
美玲好像信了,两人回去躺床上又因为吃了东西辗转反侧一阵才睡着,导致第二天两人双双起晚。
起来第一件事,玉枝先看了空间,她还没有掌握这片田地到底怎么用。
那天的土豆,完全就是一个意外,昨晚梦里,她什么也没有梦到。
玉枝进了空间,堆积在角落里的土豆,没有变化,连昨晚烤完剩下的那4个也和刚放进去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玉枝差点被烫到了,它还保留着最初的温度。
田里没有新的农作物,不过田中央多了一口水池,池子不深,目测只有一米左右,开口比水井大上一些,里面的水质清澈,玉枝直接这水应该可以饮用。
她把手伸进水里微微搅动,然后双手捧了一捧水,尝了一口。
水很清冽,微甜,很好喝,她咕咚咕咚把手里的水喝的一干二净。
这比她以往喝过的任何矿泉水都要更好喝。
许父带了家里的男人去田里了,得利于原小说作者写的乱七八糟的时代背景,此时的许家村居然都实现了分田到户,每家都有自己的土地。
玉枝去厨房逛了一圈,看了看家里的水缸,一口大水缸里只剩下半缸的水,她想起了自己空间里新出现的水池。
“娘,今天的水提了吗?我去提水吧。”
原本伸长脖子看着玉枝的眼神都收了回去,几个嫂子生怕她去厨房里偷吃了什么,自己没有分到,她昨天拿了一些盐巴和辣椒面,为了不被发现,一样还只用手指头捏了一小撮,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连调味品也都那么的少。
听说她主动要活干,许母点了点头“行,你注意着点,路上别撒了,现在水多金贵。不行,还是等你哥回来再去吧。”
许母不放心,现在一滴水那都有可能关系到生死,要是别人看她是一个女孩子欺负她,给她装少了。
“你就放心吧娘,我指定能把水一滴不漏给提回来,你不放心,我叫个人陪我一起。”
“那也行,喊你大嫂陪你一起去吧”
许母点名要大嫂一起去,她是知道老大家,不会让人占了一毫便宜,有她一块去,没有人能骗得过自家的水。
大嫂不愿意,这种活吃力不讨好,昨天早上吃了一个烤洋番芋都没顶上之前的饿,早已又饥肠辘辘,是能躺着都不想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以此来减少消耗,保存体力。
拒绝的借口她还没说出口,小妹就已帮她回绝了“不用,嫂子要看孩子,忙不过来,美玲跟我一起去吧”她乐得清闲,赶紧应和“那你们就去吧,路上小心点,不要在外面玩,早点回来。”
玉枝点了点头“行,知道了”
许母只看了看老大家的媳妇,不再说什么,这个媳妇惯会躲懒,不过想到她生了两个大孙子,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美玲被玉枝拉着出了门,她一手提着水桶,一手被人牵着,有些不习惯。
女孩子小时候玩的好会亲密一些手拉着手,但是长大后大家都忙着干活忙着做家务,最多会挽着点手,但没有人会手拉着手,她有些不适,但谈不上不喜欢。
这个动作好像一下拉近了她们之间的距离,就好像她们的关系十分要好一样。
可其实并不是,至少在昨晚玉枝和她分享烤洋番芋之前,两人最多是共睡一张床的室友罢了。
甚至她还觉得这个家里最小的妹妹,对她有着一股敌意。
而现在她们手拉着手,走在清晨的小路上。
“要是烤洋番芋吗?”玉枝问她。
美玲紧张地转头环顾四周,她说的那么大声,美玲害怕周围有人被发现。
“噗呲”玉枝笑了“怕什么,我看过了,没有人”
说着玉枝把她往一条人少的路上领,从那去村里的水井要绕一段路,不过她不在意,她出来可不是单纯为了打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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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