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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说得好听,嫁的那是有钱人家的,人家城里人,吃的公粮,不用下地干活,就是现在这个时候人家里也不缺吃的,粮食那是没有断过,给了聘金还给了80块钱呢......
听说外甥女嫁得好,大家也欣慰不少,关注的焦点从玉枝身上又回到了二姐那,玉枝挤出人群,在外围找到了美玲。
“你怎么跑这来了?太吵了?”玉枝还以为是因为在里面太多人讲话太吵了,美玲才跑到外面来。
美玲厌厌地摆头“我没事,可能是太吵了吧,有点透不过气来。”
“那出去走走?”
两人默默从后面退出门去,天凉了之后,山林显得愈发萧条了。
两人顺着路漫无目的地走,玉枝想起第一次和美玲去的那个山洞,美玲说要去那看看。
许久没来山洞里几乎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只是多了一些蜘蛛网。
地上还上一次烤洋番芋留下的火堆还在原地,看得出来还是没有人来过这里,就是出来寻找野菜的妇女儿童都没发现这个山洞,属实够隐蔽。
“都没怎么变呢!”玉枝发出感慨。
美玲的情绪高涨了一些“什么时候我们还一起来这烤洋番芋?”那时候她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玉枝说的对,她们是“共犯”只属于彼此知道的秘密,她不想把它分享给别人,一想到以后会有人比她们现在还要亲密,她就觉得喘不上气来。
“那还不简单,现在就可以呀”玉枝是一个行动派,说干就干,空间里还有火种,洋番芋,还有一些柴火,她拿了出来,熟练地生起了火堆。
围着火炉,身上暖洋洋的,玉枝把身体靠在美玲身上,懒洋洋的样子,她的眼神有些迷离,泛着困意“美玲”
“嗯?”
她的声音有些慵懒“你好像有些不开心,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抬眼看了看美玲,对方正俯视着她,见她的眼神过来,慌忙躲开目光。
“我...我......”美玲不知道该怎么说。
玉枝很有耐心的等着她说下去。
“想到总有一天你要嫁给别人,我就很不舍,很难过。”美玲还是说了出来,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不少。
“谁跟你说的?”
“嗯,什么?”
“谁跟你说我要嫁人的?”
“可,可是每个女人都要嫁人的,大家都这样。”美玲有些茫然,她没有见过一个没有结婚的女人。
玉枝从她怀里爬起,正色对美玲说道“不是的,人可以结婚,也可以不结婚,人应该因为喜欢和爱才想要结婚,而不是为了结婚而结婚!”
这一番话直接把美玲绕晕“什么...什么结婚而结婚,你说的我晕头转向的。”
“总之,你只要知道,我目前不打算结婚,不会嫁人,就可以了”玉枝一直都明白自己的取向的,她不喜欢男人,自然也不可能会在这个时代结婚。
“是这样的吗?”美玲认真地点头“那我知道了”她心里有些窃喜,又有股罪恶感,听到玉枝说不结婚,她很开心,可是不结婚在她们这里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会被人指指点点,她又觉得自己太坏了,竟没有劝她打消这样的念头,甚至还因为自己自私的想法而沾沾自喜,她不是一个好人。
洋番芋,烤玉米,辣椒孜然面,普通的食材也变得香美了起来,美玲紧握着她不敢为外人知晓的小心思,享受这无人打搅的时光。
而玉枝这个时而细心,时而又迟钝的女人,却没有发现法任何的不对劲,她好像在感情上天生迟钝,或许在她眼中,美玲只是一个可怜的妹妹角色,是一个需要她照顾关爱的人,而从未想过,这些情感在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直到有一天,它开始散发出其浓郁的香味,她才惊觉,原来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她已在自己心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回去的时候太阳还轻依在西边,小山庄笼罩在它的余晖之下,暖洋洋的。
到家院子里没有人,玉枝还以为二姐回去了,三嫂从厨房里捏着嗓子喊了她一嗓子“小妹,美玲,你们回来了”
“诶,三嫂,他们呢?”
“二姐回去了?”
玉枝和美玲两人同时开口。
三嫂脸上闪过一些不自在“都在厅里吃饭呢,他二姐也在”
只是留下吃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这三嫂的脸色,叫玉枝不解“怎么只有你在这忙活?还差些什么吗?我们来帮你!”
玉枝和美玲做势就要进厨房给她帮忙,三嫂连连摆手,甚至还伸手拦了一下“不用了不用了,我这马上就好了,你们快去坐着吧......”
她越是拦,玉枝越觉得事情不对,她偏就要进去看一眼。
三嫂见她硬是要进,拦也拦不住,也是迟早要被她知道的,干脆放弃了阻拦,把两人放了进来。
只见灶台上摆着蒸笼,盖子没有盖上,上面正冒着热气袅袅,一屉的白馍整整齐齐摆在上面,原来是三嫂蒸了馍馍。
“三嫂你手艺是真不错,也就昨天做了一回吧?你看这一个个做的是暄软可口,完全不输国营饭店的老师傅哩。”玉枝上手拿里一个掰开来做两半,一半给了美玲自己又咬了一口“三嫂你以后可以去开饭店呢。”
美玲吃了一口,确实味道可以,不过倒也没玉枝说的那么夸张,比得上国营饭店那个光头,那个光头虽然长得凶但做的馍是真的好吃,不过她也没拆穿玉枝,这点情商她还是有的“嗯,三嫂做的馍确实好吃”
三嫂看玉枝脸上没有不悦的神情,揪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些“小妹,你也别怪三嫂,是阿娘,非要我来做这馍,我实在是...我...”
玉枝点头“没事,这东西拿回来,自然是掌勺的安排怎么处理,三嫂今天掌厨,那做什么都是可以的,我怎么会有什么意见。”
她这话让三嫂彻底放心了,小妹就是大方,她昨带回这些东西兴致冲冲,想来还是比较看重的,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用了她的面,三嫂是有些害怕被玉枝怪罪,可这阿娘偏又想让他二姐尝一尝这新鲜东西,爹也没有反对,三嫂只能来做了。
“还是小妹你大气,我按你说的留下了老面,你看看成不?”三嫂又把发面后特意留出来的老面拿给玉枝看。
“不错”
屋里三人正说着,就听到院子里四嫂喊着“三嫂,好了吗?”
一进门见玉枝和美玲也在,她也有瞬间的不自知,不过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小妹,美玲,你们回来了,我来给三嫂帮帮忙。”
玉枝点头“好了,端过去吧”
“诶,那我们就先把馍送过去,大家都等急了。小妹美玲你们看着端道菜”三嫂四嫂两人把各拿上一块抹布,合力抬着蒸笼往院中走去,蒸笼总共有三屉,是那种农村用的大蒸笼,这个量看着是做多了,许家老老少少是有不少,可一顿也吃不了这么多。
“走吧?”菜只有一道,是炒老酸菜,用两个海碗装着,玉枝猜测可能是许父打过招呼了,不然依许母的个性,那必须是要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拿出来做,她记得家里可是还有不少的时蔬,但那菜一上来显然就暴露了很多,看来许父还不至于因为这个外嫁的女儿而昏头。
美玲和玉枝一人端了一碗菜,走到半路正好遇到要去厨房帮忙端菜的四哥“四哥,菜都在这了,走吧进去”老四又转身和她们一道回去了。
一见玉枝进来,二姐就开始阴阳怪气“哎呦,小妹回来了,做饭没见着你,倒是一开饭你就回来了,一下午没见到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妹你不待见我这个回娘家的二姐呢!”
她话一出,整个屋里都变得安静了,几个嫂子只低头布碗筷,不敢说话,吵着闹着要吃馍的孩子也安静了下来,更不用说几个哥哥,早就把目光投向了玉枝和二姐。
老三想要为玉枝辩解一番,刚要开口,就撇见她媳妇向他轻轻摇头,他又转头看向玉枝,见她气势未减半分,带着美玲款款落座,一副丝毫没有被影响到情绪的样子,他歇了开口的心思,指不定最后谁吃亏,他看戏一般拿起了一个馍咬一口,又夹起一筷酸菜,这馍配着酸菜,味道倒是出其不意的可以。
“这天黑了可不就得回家吃饭了?这道理我自是晓得,就是不知道有些人晓不晓得?”
“你!”她竟然暗讽自己不知道回家吃饭,还赖在这里!二姐气不打一处来“我回我爹娘家吃顿饭怎么了,怎么了!哈?轮得到你这个女儿说话了?我几个兄弟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你这个以后也要出嫁的妹妹说了?”
“怎么了二姐,我何时说过你不能回娘家吃饭了?虽然家里的粮食不多不能接济到姐姐一家人,但是吃一顿还是可以的,是吧,大哥!”她跟玉枝说什么兄弟玉枝就要故意带到大哥。
“啊,对,对,小妹说的对,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吃一顿饭应该的,应该的”大哥略有些底气不足,他内心不免抱怨起了二姐,她是不知道家里的粮食现在都是玉枝弄来的吗?不说他这个做大哥的说不上话,就是爹也是向着小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