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依洋？”林彦青看向温虞，“怎么回事？”
温虞脸不红心不跳：“师粒来找我谈合作，说了一个项目，这个项目里，袁依洋就是备选女主。”
“你感兴趣？”
“还行吧。”温虞观察林彦青的神色，发现后者表情不太对，接着说，“听说她今天会在酒店出面，我想去看看。”
两人走到房间门口，温虞翻出衣服，看样子就要出门。
她背对林彦青脱下上衣，内衣肩带细细的，挂在瘦削的肩背上，林彦青失神两秒，又恍然意识到温虞这副样子对谁都很有吸引力。
林彦青：“别去。”
温虞没回头：“为什么？”
林彦青：“你不是想在京南玩玩吗？明星有什么好看的。”
温虞套上上衣，转过身盯着林彦青。
温虞：“你拦着我？”
“我只是觉得浪费时间。”
“那我偏要去。”
林彦青：“……”
这个犟驴。
温虞则是盯着林彦青黑掉的脸色，不爽咬牙。
这么排斥她见袁依洋，那她非要去，越挡着越有鬼。
-
酒店，师粒领着温虞朝一处走。
林彦青本来也想跟着，被师粒用“竞业项目”给挡开了。
师粒：“我们要聊的都是保密项目，林总如果不能以个人名义给我投资的话，还是不要跟来了。”
林彦青黑着脸走了。
到了地方，师粒推开门，里面乌泱泱一群人，都是袁依洋的化妆师、服装师等等。
“她这个咖位就这样，出来必须要多配点人。”零一为了彰显对袁依洋的重视，给她单独化妆间，还给了她AB两个服化道团队。
“小袁！”师粒喊人。
人群正中心的一个女生回眸，她面无表情，瞳仁极黑，耳上的垂链伶仃作响，晃动间，火彩折射出璀璨的光影。
乍看上去，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气质。
外貌上，和温虞在一些平台上搜到的关于她“绝美侧颜”“天女下凡”“高智清冷”等词条关联性确实很大。
温虞还大概了解了一下袁依洋的人设——大花幼年体，稳重可靠，小小年纪就斩获多个票房冠军，前途不可限量。
很符合她们这个圈子包养的筛选条件。
好看，年轻，看着体面不掉价。
可下一秒，袁依洋看见师粒，忽地粲然一笑，提着裙子吧嗒吧嗒就跑了过来。
工作人员都小心避让，免得刮到那条价值不菲的裙子。
袁依洋小跑到她们面前，满脸都是灿烂的笑，抱着师粒的胳膊撒娇，一点也不见刚刚那种冷漠气质。
袁依洋：“姐，怎么就你来了，林总呢？”
声音也黏糊。
师粒看了眼温虞，又看向袁依洋：“我们要聊的东西，林总不方便听。”
“哦，”袁依洋有些失望，“那等会儿活动结束了我去找她。”
师粒轻咳一声，向袁依洋介绍温虞：“这是温虞温总，林总的妻子。”
“温总？”袁依洋一挑眉，“林总的妻子？”
反问的语气太冲，温虞不用费心去听，都能感受到强烈的挑衅意味。
她眼神点了下袁依洋，后者的表情微变，扬起的嘴角扯平。
“是。”温虞点头，走向一边沙发，“坐下说。”
她率先坐下，抬手示意一旁的位置，倒像是这片儿的主人。
不过，本来她就是这儿的“主人”。
她是林彦青的妻子，又是师粒需要巴结的资方，就算摒弃掉林彦青那边的身份，温家也不是这群人得罪得起的。
虽然她对于林彦青可能包养小明星这事儿很不爽，但也不至于气到在袁依洋面前跌份儿，论资排辈，要不是师粒，袁依洋都没资格在温虞面前晃完一圈。
不过刚打一个照面，温虞就能看出袁依洋对林彦青有点不一样的心思，这份心思不至于延伸到爱情上，但多少带了点暧昧。
这点暧昧是袁依洋向上社交的手段——她对师粒也是这样，暧昧下藏着算计，算计怎么往上爬，增加自身的砝码抬高价值。
有野心，不磕碜，和金主谈谈恋爱，用情绪价值交换资源人脉，很常见。
但温虞没想到林彦青也会成为某人的金主。
“温总是有什么事儿吗？”袁依洋跟着师粒坐下，率先开口。
温虞没答话，只是看了一眼师粒，师粒知情识趣地给袁依洋解释：“温总是那个S 项目的拟邀资方，北城温家的幺女。”
袁依洋一愣，再看向温虞时，眼神中带了计较。
温虞自然察觉到了。
变化的原因不难猜，大概是袁依洋一开始觉得温虞是个靠林彦青关系上位的花瓶，师粒一介绍，花瓶褪去假象，原来温虞是个纯得不能再纯的钻石疙瘩，咬一口能崩掉一嘴牙的那种。
袁依洋扬唇一笑，本来还很明显的挑衅立马收敛得一干二净：“温总好。”
极其乖觉。
师粒自然把这一切都收在眼底，但是并未多加阻拦，介绍：“只要资金到位，项目月底就能开机，从剧本到上线，我从头跟到尾，除了小袁，其他拟邀请的演员都是自带粉丝量的短剧顶流。”
温虞：“把小袁拉到短剧演员的水平线上，不掉咖？”
“长剧演员下水的越来越多，我为什么不能试一试？”袁依洋说了最表层的理由。
师粒在手机下打了两个字示意，温虞瞥了眼，了然。
那两个字是：对赌。
袁依洋和公司签了对赌，两年一个亿，短剧周期快来钱多，班底也不差，后续还会有分账，袁依洋没有理由拒绝。
助理悄声走来，附耳凑近袁依洋说了几句话，袁依洋点头，看向温虞：“不好意思啊温总，我这边要出去了，我们等会儿再聊可以吗？”
温虞：“不用，你去忙吧，我接下来也有事。”
师粒朝袁依洋点头，袁依洋离开，化妆师略略补妆后，就出了门。
师粒和温虞跟着出去，倚在走廊栏杆上，看见袁依洋到了一楼，正等在大屏幕后面准备上场。
师粒：“你觉得袁依洋怎么样？”
“我看过她的戏，很不错。”
“我比较倾向于用她，因为她要的保底酬金并不多，主要是吃分账，赚多少她拿多少分成。”师粒挑眉，“换人的话，别人都没有她的影响力，后续分账肯定没有袁依洋的好看。”
温虞笑：“我还没说要投资呢。”
“但你其实已经决定了，不是吗？”师粒磕出根烟，拿在手里，“这孩子野心不小，你也看出来了，这项目不会赔的。”
“别东扯西扯，我知道你想说的不是这个。”温虞说。
师粒笑着啧了一声：“话都说开了，那多没意思啊。”
温虞：“说说，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小袁喜欢你老婆，”师粒张嘴就是王炸，见温虞没什么反应，接着说，“她这人我看着成长的，对别人都是利用，对彦青大概掺了点真心，所以第一面对你态度不怎么样。”
“她从小就混圈子，见多了貌合神离的夫妻，也默认大家都是各玩各的，没避讳你，你别介意，”师粒说，“当然，我知道你肯定介意，所以我想请你等项目结束之后再整她，别耽误咱赚钱。”
温虞：“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你不拦着我弄她？”
“关系好哪有钱重要？”师粒理所当然。
“哇塞。”温虞假模假式感慨了一句。
“所以……”师粒指尖轻点栏杆，“投资吗？温大小姐。”
下面猛然掀起一阵欢呼，温虞垂眸看去，发现是袁依洋上台，所有人炸了锅似的沸腾起来。
师粒感慨：“顶流的号召力。”
温虞看着在台上从容周旋，应对自如的袁依洋，又看着众人为她着迷的模样，忽然开口：“你说林彦青会喜欢袁依洋吗？”
师粒一愣，问：“温总为什么会问出这话？”
温虞没有回答。
师粒看她带了点茫然的表情，似是明白了什么，镇静的表情难得龟裂，仿佛见识到了天大的笑话，没忍住笑出了声。
温虞侧头：“你笑什么？”
师粒笑得把烟都团巴进掌心了：“没什么没什么，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
温虞看神经病一样瞥了她一眼：“你们搞创作的是不是精神都不太好？”
师粒哈哈哈：“是是是。”
温虞不搭话了。
师粒兀自笑完，看向温虞。
敢情林彦青和温虞结婚七年，温虞都还没看明白林彦青捧在心尖上的人是谁。
林彦青不行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不过师粒并不打算戳破，这是别人的家务事，她只是看乐子，万一惹火上身，容易两头都落不了好。
师粒把话题拉回正题：“所以投资吗？”
在温虞回答之前，师粒掐准了她的心理，又抛出一句话：“你是资方，想对袁依洋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温虞八风不动。
“说不定，还能撬出点林彦青的心思呢。”师粒说。
温虞眸光一闪。
她倒不是想撬出林彦青的心思，这人心思又不在自己身上，没什么好研究的。
她只想抓到林彦青出轨的证据而已。
“好。”温虞说。
师粒心口的大石头落地，撩了把粉发：“回去我就把策划拿给你看看。”
“月底在哪儿开机？”温虞问。
“选景还没定，”师粒说，“离月底还有二十多天呢。”
“行。”
“你想来跟组吗？”
“到时候再说。”
“好，合作愉快。”师粒伸手，两人交握。
师粒乐呵呵：“今晚要让小袁一起来吃顿饭吗？”
“不用。”
师粒：“叫上林彦青。”
温虞：“……”
拒绝的话卡在嘴边。
“……可以。”她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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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