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虞是直接从港口城市飞的西安，林彦青专程来送一趟。
师粒亲自来接人，看见林彦青时，还调侃：“来打探商业机密啊？”
林彦青跟着温虞学大款：“看不上你那三瓜俩枣。”
师粒笑笑，圆滑接上：“那林总可以多赏点枣给浅川映画。”
林彦青还没什么反应，温虞倒是先挑眉看她，两人对视，林彦青读出了“居然还能这么答”的意思，乐了。
“我家枣金贵。”林彦青说。
这下温虞也笑了。
师粒虽没看懂这俩人眉来眼去个什么劲儿，但是她一向不会扫甲方的兴致，于是跟着捧场，一行人倒是有说有笑地到了拍摄场地。
把温虞放到酒店后，林彦青特地去看了眼隔壁，是空的，林彦青略放下心，眼见着时间不多，她和师粒打声招呼便走了。
等人一走，师粒便问：“林彦青来干什么的。”
温虞：“谁知道呢。”
师粒引导：“她好像担心我安排袁依洋住你旁边啊？”
温虞警惕：“林彦青担心我打压袁依洋？”
师粒：“……”
师粒放弃引导，接了个闹铃就走了。
温虞收拾完，看见袁依洋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房门口走了过去，进了隔壁。
原来不是没安排，是人刚到，林彦青没来得及见到人。
隔壁人太多，不清楚在说什么，温虞想把门关上，走过去刚好撞见几人从袁依洋房间出来，见到温虞也只是点头说老师好，脚步匆匆。
每个人脸上都罩着阴云，温虞在林彦青公司见过一样的阴云，天气预报说这叫牛马味儿，易燃易爆炸又窝窝囊囊的那种。
袁依洋也很快走出来，留了俩生活助理在房间里收拾。
她看见温虞，大方打招呼：“温总，明儿开机你要单独上香不？”
来之前师粒就和温虞说了这事，温虞拒绝了，虽然她是资方，但她让林彦青给她找了个金牌制片盯着，她就隐在幕后就行，不想扯太多事情绕在身上。
“不用，站后面和你们一起就行。”
“要不要下去逛逛啊？”袁依洋邀请，“这次搭景还挺烧钱的。”
左右没事，温虞跟着袁依洋下楼。
师粒看见她俩，喊她们一起吃饭，还有剧组的一些核心人员。饭局上，温虞的身份过了明面儿，大家都给温虞敬了一杯果粒橙，也有人敬的是椰汁。
气氛很融洽，一伙人吃完后各去忙各的。
袁依洋本来要带温虞逛逛，临时被副导叫走了，温虞便一个人溜达。
景主要在室内——现代背景，监狱题材——供冷很给力，搭配上透心凉的坐牢改造场景，身心俱冷。
温虞在人群边缘站定，目光扫过现场。
工作人员各自忙碌，机器成套架设，有人试音有人试光，也不乏手忙脚乱的，还有等着听人指挥的。
温虞戴着口罩，还没走两步，就被人呼了一块反光布，女人黢黑，颧骨高，看起来挺严肃一人：“新来的场务吗？帮忙试一下光。”
女人往场地里走，温虞挺新奇，拿着反光布跟上，被安排到了一个小演员旁边举着。
摄影对了下镜头，让位置给那女人，女人又让温虞试了几个其他位置，终于点头放人。
小演员开始躬身对周围人说：“辛苦了辛苦了。”
大家也都互相笑笑说不辛苦。
温虞功成身退，正寻思把反光板放哪儿呢，小演员走过来顺手接过：“老师给我吧。”
反光板在小演员手里绕了两绕，叠成一块小板，用袋子装好放在了一旁。
温虞：“谢谢你啊。”
短剧小演员确实没什么架子。
小演员乐呵：“我以前就是剧组打杂的，这些活都熟。”
“那怎么现在成演员了？”温虞好奇。
“面试面上了，”小演员说，“短剧一开始门槛儿低，我也跑了几个小角色，慢慢积累起来，这次有幸进了浅川的组，还请老师多多关照，一起努力一起大爆。”
小演员伸手，温虞也没有解释，和人握手，笑着说：“祝你大爆。”
“你和我一个朋友长得挺像的。”小演员忽然说。
“嗯？”她还戴着口罩呢，从哪看出来像不像的。
“只是有点像啦，哈哈，看见你觉得很亲切。”这小演员显然很自来熟，也不觉得自己的话题尴尬，笑着说，“你们声音也有点像。”
“万一我就是她呢。”温虞顺着她的话说。
“应该不是，她度假呢。”小演员说。
她手机震了下，看了眼，对温虞说：“我还有事情，老师明天见！”
“明天见。”温虞摆手。
两人分开后，温虞又随便逛逛，不知道在忙什么反正挺忙的，等回到酒店洗完澡，温虞还处于兴奋的状态。
林彦青打来视频电话，看温虞在笑，便问：“怎么这么开心？”
“偶尔工作一下，显得自己不是很摆烂。”温虞说，“反正真忙起来也没我什么事。”
隔岸观人忙，也挺有意思。温虞没累过，也没想累着自己，甩手掌柜当得心安理得。
“我要去洗澡了。”温虞说着开始脱上衣，把林彦青丢桌上就走。
等洗完澡出来，温虞发现林彦青还没挂断：“怎么没挂？”
“等你出来，有话和你说。”
“什么话？”
温虞擦着头发，把手机举起。
“过几天我去西安出差，和师粒谈合作，到时候你跟师粒一块过来。”
“就这？”
“嗯。”
“好我知道了，挂了啊。”温虞要挂断，林彦青忽然开口：“怎么洗完澡还穿内衣？”
“嗯？”温虞低头，发现自己衬衫睡衣底下肩带滑了出来。
她把睡衣搂好遮住肩带：“哦，我等会儿去找袁依洋。”
林彦青：“？”
“师粒也在，我吃夜宵去。”
林彦青：“夜宵？”
“别告诉我妈，我少吃点，行了，挂了。”没等林彦青说话，温虞挂断。
她穿着睡衣就溜达到隔壁，里头师粒和袁依洋都摆好了吃的，两人特地给温虞留了个窝。
师粒有意和温虞拉近关系，袁依洋也是，就算最后做不成朋友，那也能增加点情谊，往后都有用处。
温虞自然知道她们的想法，但并不讨厌，她喜欢师粒的行事作风，对袁依洋也没多少恶感——她还是找人查了林彦青的流水，没有异常，最起码在金钱上，林彦青和袁依洋干干净净。
一场夜宵倒也是吃得宾主尽欢，几人年龄差不大，都能聊到一块儿去，大多围绕这个行业。
期间温虞手机响了，她见是林彦青，没接，只是回消息：“有事你打字。”
林彦青没再打来。
等夜宵结束，也快凌晨两点，一早上还有开机仪式，她们没再多聊，温虞一开始的兴奋劲儿散了不少，准备回去睡觉。
“那我也回去了。”师粒说。
温虞走到门边，推门出去时还笑着对里头说：“明天见。”
师粒拿着外套跟在后面。
两人脚步齐齐顿住。
——温虞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女人听见动静抬眼望来，眼神不偏不倚地抓住了温虞。
那条肩带依旧没收好，滑出睡衣，和头发鬼混。
师粒极有眼力见地后退半步，留出场地给二人眼神打架。
林彦青看师粒也是一副要回去的样子，心底有了猜测，但还是问：“你在谁的房间？”
背后房间内，袁依洋的声音适时响起：“你们谁手机落下了？”
温虞眨眨眼，没明白林彦青怎么过来了，但也没太大反应，摸了下兜，转头看向袁依洋，道：“我的吧。”
“有电话。”
“谁啊？”温虞下意识问。
“坏女人。”袁依洋说，“备注是这个。”
温虞一愣，这才注意到林彦青戴着蓝牙耳机，师粒则是一拍脑门，第一次感受到袁依洋的缺心眼。
这种特殊备注是能念出来的吗！夜宵吃脑子里去了。
“坏女人？”林彦青挑眉，垂眼挂了电话，“温虞，解释一下。”
袁依洋已经拿着手机到门口了，看见林彦青，愣住：“林总，您怎么来了？”
林彦青没回话，温虞拿过自己的手机，走到林彦青身边开门，没接上面那一茬，顺着袁依洋的话说：“是啊，你怎么过来了。”
说着，门开，师粒见状两手一抬，强硬打断这场夜间会谈：“好了，小袁，你回去睡觉，不然明天会水肿。”
她一手推袁依洋进门，一手关门，动作行云流水。
“我这就回去了，明天有得忙。”师粒又说，三秒就没了身影。
温虞：“？”
清场呢搁这儿。
“先进去。”林彦青推着温虞的肩进门。
“你上午刚走，大半夜又过来干什么？”温虞不理解。
“来看看你吃的什么好东西，能吃到不接电话。”
“所以你就飞过来了？”温虞说，“那你还挺馋的。”
林彦青：“……”
“温虞。”林彦青啧了声。
“在呢，”温虞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少和袁依洋接触。”
又是这句话。
温虞不耐：“为什么？”
这次林彦青倒是给出理由了：“你们不适合。”
交朋友谈什么适不适合，这理由在温虞眼里简直莫名其妙，只能作为林彦青袒护袁依洋的佐证，于是温虞不爽了：“你管得太多。”
“坏女人管得就是多，”林彦青面无表情，“不然怎么叫坏女人。”
温虞：“……呵。”
这就把备注改成狗女人。
林彦青在温虞身边坐下，决定和人在另一个方面开诚布公聊聊：“我直说了，温温。”
温虞一听这语气，知道林彦青接下来的话应该不简单，温虞一瞬间以为林彦青是要和自己摊牌了，却听见林彦青下一秒说：“我担心袁依洋对你有别的意思。”
温虞：“？”
什么东西？
不是你俩之间有点别的意思吗？
“你们接下来还要相处两周，我不放心。”林彦青接着说。
不放心谁？所以是不放心我吗？
温虞脑子勉强摒弃掉之前的所有自以为的事实，思考林彦青的话。
“和袁依洋在一起只会有负面新闻，对温家对林家都不好，这一点你比我清楚，”温家更在乎这方面的名声，林彦青说的都是事实，“我知道你没这个想法，但是免不了被狗仔捕风捉影，所以你得和袁依洋保持距离。”
“在合作方面，袁依洋很好，但是私人情感上，我不喜欢袁依洋。”
温虞脑子嗡一下过载了。
后面林彦青又说了很多官方话，但温虞现在脑子里都是一个念头：
如果林彦青不喜欢袁依洋，那她电话里说的那个心上人会是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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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坏女人（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