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和金家是什么时候搅在一起的?
按理说,肖家和金家闹得这么不愉快,作为和肖家沾点轻,带点故的崔家,多少应该有点自知之明不去搭金家这根亲。
看来崔华国手腕硬得狠。
肖迎玉仍旧佩服她外公崔华国的能力,能靠着女儿,孙女同时搞定金,肖两家,怎么看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想到那次偷偷跟着崔雪见了崔华国,这两人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吵了一架,当时她躲在门边,又要提防着门里边防止人发现,又担心外面有人注意到,压根没太听清两人到底吵了什么。
一个崔海棠,一个崔梨琼,这两姐妹,一样都不简单。
杜菲办完事后准备离开,她刚走出院子,忽然停住了,抱歉地看向宋慈安:“宋总,能不能找人给我带个路啊?”
也不怪她记不清路,她是当了很多年肖迎玉的秘书了,但肖宅她来得并不多,每一次来,都能绕上老半天,肖迎玉的家不止在别墅,她名下的房产就可不是一套两套,市中心若水兰边的那一套房子,肖迎玉工作的时候就会住在那里。杜菲这一年多,送合同,送礼服啊,也一般会选择送去那里。
当时杜菲就奇怪过,虽然肖迎玉一直以这里离公司近为借口一个人住在那里,但明明就是夫妻,每天能见面说话的时间不超过几个小时,怎么可能愿意一个人分出来单住。也就是那个时候,总传出肖迎玉玉宋慈安决裂的传闻。
可现在看来,好事儿都有了,两人的关系应该不像外边传得那样坏吧。
宋慈安听到这话,咖啡端到嘴边还没喝一口,左看右看,当时他担心佣人能看出肖迎玉的异常,便一股作气地都把别墅里的仆人给休假了,现在看来,全屋也只能找到自己帮她带路了。
杜菲在院子外,麻烦自己都不能麻烦老板,更不能麻烦的老公,于是她又说:“要不我自己绕绕。”
“等等。”
杜菲听见宋总说完了这句,紧接着就站了起来,先是把手中的咖啡杯放下,走到了院子里那一架藤椅边上,弯下了腰。
宋慈安全部挡着,杜菲只能看到一只毛茸茸的腿伸在椅子外,这颜色,这东西,实在眼熟,可惜宋总离得有些远,杜菲压根看不清这是在干什么。
“就分开这么一会儿?”宋慈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儿,他右手扶着藤椅的架子,带着笑,语气极为礼貌,但听起来又不像那么回事儿。
肖迎玉看着近在眼前的宋慈安的脸,他那笑就跟刻意提醒自己刚刚干的那件蠢事似的,怎么以前不知道他这么嚣张,肖迎玉后悔的劲而一过去,现在只想在自己的地盘上找回场子,鼓着腮帮子讽他,“你能不能正常点儿。”
“好。”宋慈安又自然地把肖家千金的面子递了过去,他蹲了下来,替她掖了掖身上的毯子,“不会去很久,你不要乱跑。”
肖迎玉不太有感情的嗯了一声,还想着怎么圆,“我刚刚是一时嘴快。”
“我知道了,”宋慈安好笑地看着她,“不用解释。”
等宋慈安再转过身来,杜菲总算看清楚了藤椅上是个什么东西——那不是上次送到办公室的泰迪熊玩偶吗?
她记得当时还毛遂自荐帮宋慈安换掉这个礼物,没成想,这礼物不仅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别墅的院子里,还享受着这么高的待遇。
“小玉有辆车不见了,她有没有和你说过。”
两人走出了院子,此时正沿着石板小路往大厅方向走,杜菲回答道:“交代过了,我正在查呢,宋总忽然问这件事情是怎么了?”
宋慈安问:“会不会是落在什么地方了?”
杜菲说:“也有可能,也许是肖总开到了某个地方,忘记开回来了。”
“辛苦你了,”宋慈安说,又交代道,“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杜菲:“好。”
“请事假的小何,就肖总原来的司机这时候正向我批回来的通知呢,我看肖总暂时不需要,就让她休息了,”杜菲思考了一下措辞,看了看宋慈安受伤的手臂,“要不我把她再喊过来。”
“不用了。”宋慈安现在也不打算去什么地方,也用不着专车接送,再说,“她不是家里出了点事儿,怎么还急着上班?”
“她家是出了点事儿,”但这种事儿就是缺钱的事儿,一天不来上班,钱就一天都进不了口袋。她这次还给小何汇去了几万,让她解燃眉之急,不过宋总怎么听说这件事儿的,难不成是听肖总提起的?杜菲对宋慈安的细心程度感到吃惊,“您怎么知道的。”
“肖家年会接小玉的时候听说的,”宋慈安温和地说,“你给人家送点儿东西,东西里包点儿有用的 ,就当肖总说的,不着急还,让她现在先应付应付。”
他话还没交代完,杜菲就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谁家上司的老公能想得这么周到啊,又有哪几个老板能做到这样,况且不说她们都还算不上宋慈安的员工。
“谢谢宋总。”杜菲小心翼翼地替小何道了声谢,她俩跟着肖迎玉一块儿也也工作了那么多年,没有感情不是假的。她知道宋总人好,这会儿更是像对肖迎玉那样,对他更尊敬了。
“不用,这是你们肖总的意思。”
这原本也是肖迎玉的打算,只是她现在不方便,只好由他说了。
当两人正快走到大厅的时候,远远就看着书房里走进了两个人,隔着这一段路,宋慈安没戴眼镜压根儿看不清,只能模模糊糊地看清楚两个人的侧脸,一个看着高大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另一位一看就是肖家强。
“这人不是秦老板吗?”
他领着杜菲往车库边上走,疑惑道:“是谁?”
“天哪,宋总,你不认识他?”
宋慈安看着这背影,不明白杜菲我应该认识他的结论是从哪里来的,“我为什么会认识他?”
杜菲忽然后悔了自己忽然冒出的这一句,既然肖总没告诉宋总,她干嘛闲着没事儿干提这一嘴,只好避重就轻的回答, “因为他是秦家的二少,和肖总的公司有些合作,我还以为您和秦总互相认识呢。”
宋慈安嗯了一声,“这样啊。”
见宋慈安没有什么怀疑,杜菲松了口气。
不出肖迎玉意外,她让圆子把那人送进公安局后,当天晚上就有人来通知宋慈安过去一趟。
宋慈安穿了件睡衣,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肖迎玉,才挂电话就说:“有人让我明天去一趟公安局,说肇事的司机找到了。”
“是吗?”肖迎玉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这是好事儿啊。”
按理说是应该算高兴,毕竟司机抓到了,那线索就多了起来,但宋慈安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当时在医院的时候明明就报过案,等了将近半个月都没什么通知,这才刚回肖家不久,就捉到了凶手。
只听见手机的铃声一条接着一条,他低头看,名为“铁哥们”的群里闹腾的很,因为安分回来的缘故,几个人在群里聊了不下一千多条,先是商量带上老婆,带上儿子去一起去野个营,爬个山,就连去哪儿都看讨论出来了。
他看着群里的消息,还是把司机抓到这件事告诉了这几个人。
这消息刚一发出去,群里的好哥们就叫嚣着一起陪同。
连安分和孙冰听说抓到了车祸的人,也跟着要一块儿过来。
第二天一早,三人一熊在公安厅门口见了面,宋慈安手里还抱着那一只熟悉的玩偶。
孙冰问:“你怎么还抱着这个?”
宋慈安下车前就猜到孙冰会来上这么一遭,当场把几分钟前在车上瞎编的话说了出来,“玩偶测验的时候要一直带着身边,不然不准。”
孙冰一脸不可思议,“这么先进!”
安分在病房见到这个玩偶的时候也没仔细看,现在看到宋慈安手上这个软绵绵,人畜无害的玩偶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一个她老婆公司研发的新型产品,听说可以模拟人行为的一种玩意儿”孙冰替宋慈安解释道,“你说现在是做出玩偶,要是做成机器人了,可不可以模拟我上课啊,看到谁玩手机了就给我抓起来。”
“这么高级?”安分一听见了,也好奇地凑了过来,“可不可以做一个模拟我的,干脆帮我管理公司,这样我老爸就不用非逼着我去上班了。”
这些话哪像是几个将近三十的男人说出来的,肖迎玉就这么静静地听着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心想宋慈安的朋友怎么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几个人正在说着,门外来接他们的警察打断了他们,领着这几人直接进了审讯室。
他替三个人开了门,一走进去,一下子从外边亮堂的环境转到黑暗的环境还不太适应,宋慈安在原地闭了闭眼,再一睁眼,看清楚了,屋子里除了他们还有三位警察,正背对着他们坐在一张长桌后,房间没照大灯,只看了桌子上那盏台灯。
带着警帽的年轻人听到有人进来了,先站了起来,他伸出手与宋慈安三人握了握,“我是程度,负责这次案件的警察,您就是宋慈安先生?”
宋慈安:“是我。”
“人就在里边,你可以问。”
宋慈安三人跟着程度往前,走到桌前停了下来,他分别指着左右两边年纪稍大的警察介绍道:“这是严聪,另一位武启明。”
严聪站了起来,他眼睛很大,看着很有神,嘴边续了一圈胡子,跟宋慈安握了手:“麻烦你过来一趟了,先确认确认。”
宋慈安这才往里面看,里面这人低着头,看不清模样,半边脸肿着,有些地方乌青,甚至头上都有未干的血迹,这人本来就不胖,满身都裹了伤,看着十分瘦弱。
肖迎玉对他当然不陌生,这几天圆子给她发来的照片,她可一张都没忘。
“有人报案,说找到了肇事逃逸的司机。”
孙冰瞅着这人满身的伤也是嘶了一声,他虽然人是粗了些,也是很少见到这种血腥的场合,心想被谁打的这是,身上应该没几块好肉了,原来他们也搞严刑逼供那一套。
他这么想着,冷不丁和那位刚好转过头来的年轻警察对视一眼,讪笑了两声。
程度:“别误会哈,不是我们打的,有人送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一下子被戳穿了心事,孙冰哈哈一笑,“知道,知道,怎么可能误会。”
程度说:“这人叫吴有,是湾里乡的人,中学没读完就辍学了,之后进了一家电子厂,没干几年,来到a市做起了修车的,他换工作换的很勤快,一路调查下来这么几年都不止十个。”
一看到这人 ,车祸当天的场景重现,宋慈安当然掂量得清楚自己的身价,这次车祸一看就不是奔着他来的,想来想去,只有目标是肖迎玉才解释的通。
一想到有人藏在背后,等着合适的机会对肖迎玉下手,宋慈安就不安到难以入睡,这种不安从车祸开始就紧紧的包围着他,叫他痛苦,叫他煎熬,他一刻都不敢松懈。
宋慈安暗中握紧拳头,额间的青筋蹦了蹦,拼命压制住自己全身的火气问:“你就是开车的那个人?”
“问问问,到底还要问几遍啊,我说我喝醉了。”他脸上肿得和包子一样,恶声恶气地开口,“喝醉了听不懂啊,开着车,不知道怎么就开上那条路了。”
孙冰气急了,喝道:“你丫得挺狂啊,你这分明是杀人未遂。”
“杀什么人啊,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这人轻笑一声,作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警察啊,是他们打的我,你看看我浑身的伤,差点把我打死。”
宋慈安冷声问:“你是不是受人指使的?”
“我无名小辈,还能受谁指使,你们抓到我了,该怎么罚就怎么罚,我认了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