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自己院里,沈怡就吩咐雪芽去打水。
等雪芽进屋放好水盆,就见小姐冷着脸让她也下去。
雪芽暗道奇怪,小姐刚从大少爷那出来脸上还带着笑,这一路脸越来越阴沉。
待雪芽关门出去,沈怡就像疯了一样使劲搓洗自己的手,直到把手洗到通红破皮还是机械的使劲搓洗,仿佛手上粘上了洗不掉的脏东西。
恶心!恶心!沈怡一把掀翻铜盆,当啷啷一声响,才把沈怡惊回神。
雪芽在屋外拍门“小姐,没事吧?”
“我没事。”沈怡深深吐出一口气,开门让雪芽进来收拾。
雪芽进屋看见小姐的脸色好了不少,沈怡冲雪芽笑了笑“一时没拿稳,倒把盆摔了。”
雪芽笑道:“没事的,奴婢来收拾就好了。”她清理好刚要出去,沈怡又道“我要睡一会儿,没事别来打扰我。”
雪芽点头应:“是”
沈怡在屋子里一圈一圈的转,她要确保她的计划万无一失,不能有差错。
正沉思间外面突然传来清越的声音:“怡儿,怎么大白天关着门?”
沈怡一惊,是哥哥回来了。她本想去开门,可又怕今天自己的穿着打扮会让哥哥怀疑。
沈怡犹豫了下:“哥我在挑衣服,还要等一会儿呢,你先去正院吧。”
沈然想着小姑娘大了,知道爱美了就随她去“那你快点,可别误了时间。”
沈怡等哥哥走了后又等了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才带着雪芽出去。
她没走惯常去正院的路而是绕了远路,到陶然馆去正院的叉路上等着沈重出现。
不多会儿果然见沈重摇着折扇慢慢朝这边走来,身边也没带仆从,沈怡暗道天助我也。
沈怡支开雪芽:“那边的芍药开得好,你去折一支来。”
随后沈怡理了理衣服装作没看见沈重,从小路走到沈重前头朝着正院走去。
余光瞄到沈重离自己不远,装作没走稳踩住了一颗鹅卵石,惊呼一声往地下倒去。
沈重正走着就看见沈怡突然从旁边小路上出来,唇边勾起一抹笑刚要开口喊住她。
不料她踩住了一颗石子身子一歪就往旁边倒去。
这等英雄救美之事沈重怎肯放过,他三步并作两步快跑过去正好接住了沈怡。
娇软的身子入怀,馨香的女孩儿吓得脸色惨白,沈重不由的心神|荡|漾,他柔声安慰“吓到了吧,下次走路一定要小心。”
沈怡看着他长期沉迷酒|色|浮肿虚胖的脸还要作出友爱关心的样子忍不住想吐,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甲使劲掐住手掌,耐心跟他周旋。
她蹙着眉头大眼睛里满是感激。柔声的说“多谢大哥,要不然我摔这一下肯定要疼死了!”
说完就挣扎着要起身,沈怡想着让他抱一下占占便宜就得了。
谁知沈重温香软玉在怀,此时色胆包天竟动起手来“我看看妹妹摔哪了?”边说边要撩起沈怡的袖子往里摸去。
沈怡这才害怕起来,他没有想到沈重胆子这么大,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对自己的妹妹动手动脚。
可又不敢真的翻脸惹怒他,只能稍稍挣扎挡住他的手“大哥我没事儿。”
正无措间正好瞥见雪芽拿着花过来了,她大声喊“雪芽快来扶我一下。”
沈重看见有人过来才停手,沈怡连忙理好衣裙手站了起来。
待雪芽过来扶着她了才稍稍回神,勉强挤出一丝笑“快开席了我先过去了,大哥也快些来吧。”
沈重抬手深深嗅了口仍带着少女体香的手指,面目扭曲“跑的了一时,跑不了一世,你早晚得落在小爷手里。”
沈怡一路急匆匆赶到正院,要进门了才放慢脚步,深呼吸几下调整好表情慢慢走进门。
正面对着大门同大伯交谈的沈然一眼就看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沈怡。他蹙了下眉想着可能是女孩子大了知道打扮了吧,瞄了她几眼便转过头去。
沈怡见哥哥转过头去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过关了。
沈重这时也慢悠悠走了进来,同伯父请安见礼。沈怡看着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伤眼的很。好在开席了,她装作很有兴致地看席上舞伎表演。
酒过三巡,沈重早已喝的脸红脖子粗。他越瞅席上表演的舞姬越觉得不对味儿,脂粉气太重舞的太妖艳,一举一动都是勾引。
又看向坐在末位的沈怡,喝了点酒的沈怡双颊微红,像朵刚出水的芙蓉嫩嫩的立在那里,招人又不自知。
沈怡早注意到沈重**辣的目光一遍又一遍的扫视自己,她知道到时候了。
她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跟雪芽说了几句,便起身往外走去。
沈重眼见美人要走,便使眼色让身旁小厮来福跟上瞧瞧。
沈怡眼风扫到身后有人跟着,略走了几步便提高声音吩咐雪芽
“起风了,你去给我拿件斗篷。绛雪轩的海棠这时候开的正好我便在那儿等你。”
听到沈怡要去绛雪轩,来福便赶忙去告诉沈重。
听见身后脚步声渐远,沈怡忙拉过雪芽的手嘱咐
“教你的记住了吗?两刻钟之后若不见我出来,便去正院向我哥哥求救。”
雪芽点点头“小姐小心,奴婢一定做到。”
绛雪轩位于沈府花园的湖中央,四面邻水。花园遍植花卉,于绛雪轩中可一步一景。春赏海棠,夏览荷花,秋品菊花,冬季最妙,可以围炉煮茶湖心看雪。
更妙的是,此处远离岸边,四面轩窗关上。届时不论发生何事外面人都听不到。
沈重一边想着一边乐开了花,她这妹妹可真会选地方。这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妙哉!妙哉!
吩咐来福在岸边守着,沈重摇着折扇沿着小桥进了绛雪轩。
沈怡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撑着头坐在桌边假寐。
听见脚步声还道“死妮子,拿个斗篷那么慢我快冻死了。”
沈重笑着说“丫头伺候的不好,便让哥哥我来服侍你吧。”
说着解开斗篷就要披到沈怡身上,沈怡惊讶回头“大哥,怎么是你?”
沈重此时还做谦谦君子状:“我见妹妹酒醉离席,怕你着了风便跟了过来。”
沈怡闻言受宠若惊“大哥你对我真好,这家里只有你对我最好了。”
沈重很享受女孩儿的崇拜,慢慢拉起她的手抚摸着“家里的姐妹唯你最懂事听话,我自然是最怜惜你的。”
沈怡感觉他的抚摸和神态像极了毒蛇昂起头朝她嘶嘶地吐信子,冰冷又恶毒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吞吃入腹。
这种感觉让她汗毛直立,她打起十二分精神同他虚与委蛇。
“大哥惯会拿话哄我!”说着佯装生气站起身却又似喜还嗔的瞥了他一眼。走到离他最远的角落拨弄花盆里开的正盛的海棠。
沈重听出沈怡也有意与他,便不紧不慢的一边慢慢踱步一边一扇扇关上大开的窗户。
嘴里更是带了十足的调笑“常听人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此话不假,妹妹可比这海棠还要娇艳。”
关上最后一扇窗,沈重正好走到沈怡面前,低头冲她一笑。
最后一抹残阳消失殆尽,漆黑笼罩室内,毒蛇终于亮出了他的獠牙。
视线一暗,沈怡马上收起与沈重调笑的模样,寻了个空闪身逃出角落。
“大哥这是要做什么,若是再不放尊重些我可要叫人了!”
“小娘匹,不是你一直勾着爷吗?这会儿装什么?”
绛雪轩并不大,不论沈怡怎么躲还是又被逼近角落。
眼见退无可退,她伸手拔下头上银簪
“你若再往前一步,我的簪子可不长眼!”
沈重不以为意继续上前把人堵到角落“这会儿跟我装上贞洁烈女了?不是你往我怀里钻的时候了!”
沈怡被沈重说的羞愤欲死,只紧紧咬着牙胡乱挥舞着簪子。
沈重继续往前抓沈怡,躲闪不及被沈怡乱挥的簪子刺中了胳膊。
见了血反倒把醉酒的沈重刺激的更加疯狂,他用力一挥手便把簪子打飞了,上前一把搂住沈怡。
沈怡在他怀里拼命挣扎,心想时间差不多了,不知道雪芽是否已经把哥哥他们叫来了。
沈怡拼命挣扎在为自己拖延时间,怎料沈重从怀中掏出一捆绳子狰狞道:“我想好好同你乐一乐你却不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沈怡大惊失色拼命咬住他的手,沈重吃痛一把甩开她。
她被甩到地上连忙手脚并用往前爬,却被茶壶重重砸到头上。
大片的红色喷洒在地上让沈怡愣了一下,随即便是剧烈的疼痛袭来,她这才意识到那是她的血。
她眼前一黑就要栽倒在地,却被一只大手抓住头发往后拖去。
沈怡意识模糊只断断续续听到沈重骂骂咧咧“小娘匹,……要你好看……整死你……”
被沈重扔到地上开始脱衣服的时候她想完了,自己等不到哥哥来了。
却说沈然这边却是整场宴席都在盯着沈怡。
因为她今天实在是太反常了,衣饰华丽些可以说是姑娘家爱美了。
可她频频冲着沈重抛媚眼可是让沈然快把杯子都捏碎了。
正盯着妹妹的沈然被前来敬酒的族中兄弟打断了。
沈然只好应付他们,谁知才谈笑了几句,一转眼沈怡已不在座。
正好看见沈重在听了小厮耳语几句后嘴角噙笑也摇着扇子离场了。
沈然忙找了借口跟上去,结果刚走几步就看见雪芽鬼鬼祟祟躲在树后。
沈然顿感不妙厉声道:“还不过来!”
雪芽看见沈然腿都软了,自己也知道今儿这事太大了,于是走到沈然跟前噗通一声跪下,也不用他问便一五一十全交待了。
沈然被气的额间青筋乱跳,当下也顾不得训人。只赶紧交待雪芽几句便匆忙回到席上。
沈然刚坐稳当,雪芽就满脸带泪连滚带爬的进了大厅。
众人见她这样还没开口问就听她声嘶力竭冲沈老爷大喊:“老爷快救救我们家小姐吧!大少爷他对我们小姐欲行不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