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听风十个指甲盖涂完,嘱咐道,“你别乱动,别蹭衣服上。”
宴惊雨乖乖点头,他现在只想去看秦靳那边的情况。
他多多少少是有点不习惯的,把手张的很大。
秦靳磕磕绊绊,涂完一只手直接选择了放弃,把指甲油往他哥那里一推。
“这么细致的活不适合我。”
秦璟接过他弟弟做一半的活,“伸手。”
宴惊雨看着秦璟和霍听风,自己也有些想试试。
他凑到霍听风跟前,“快让我也试试。”
四人终于都涂完指甲油,等着完全干透。
纪匀深见着四人并排坐着,不经有些想笑,“来来来,把手伸出来,我给你们再拍照记录一下。”
霍听风问纪匀深,“你要发社交平台?”
“嗯,在想要写些什么。”
宴惊雨提议,“其实什么都不写就可以。”
纪匀深表示自己知道了。
也确实,无声的抗议是最喧嚣扰攘的反抗。
这张图片一发,社交平台瞬间热闹了起来。
关于这些的话题又变得火热了起来。
他们都尽自己力量,发表自己的看法,试图将一些人的戾气冲洗干净,同时也带走世俗的偏见。
也许不久这个话题又将沉寂,但若一次一次将其推上风口浪尖,世俗或许真的会改变。
这件事逐渐到了尾声,他们的录音也在指甲油掉落的日子里结束了。
秦靳还是有些可惜事情的热度降了下去,“一次的反抗根本改变不了世俗的偏见。”
宴惊雨也明白这样的言论还会出现,他想做一个大胆的决定。
“或许我们下次的演出可以和这个主题有关。”
秦靳眼睛一亮,“有什么花的花语和包容有关吗?”
霍听风直接告诉了他们,“郁金香。”
秦靳拍了一下手,“这不巧了吗,直接就定下来吧。”
秦璟却有些沉默,这个主题的服装他一时间没能想出来什么好的点子。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沉默了许久还是打算打破他们兴奋的氛围,“我们的服装。”
这下所有人都沉默了,穿普通的演出服的话,好像不是特别贴合主题,要是剑走偏锋的话……
宴惊雨忽然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要不女装?”
他们齐齐看向宴惊雨。
他马上解释道,“我们这么做的话,肯定会引来一波不小的流量,舆论一定是褒贬不一的。”
霍听风问他,“你想赌一把?我们能否让更多人理解?”
宴惊雨点点头,这确实会是一次豪赌。
成了,他们可以告诉所有人,就算穿搭模糊了性别又或者改变了性别上的局限,这都不能算是异类,也不是道德的沦丧,更不是活着的败类。
他们能得到更多的包容,更多的理解。
败了,就是更多人的关注,或将得到更多的不理解。
他们更有可能会被贬低的一无是处。
宴惊雨补充道,“要是介意的话,我们可以选择模糊性别的穿搭。”
霍听风认为这是一个更加保险的选择,当然这样的收益远不如前者来的高。
毕竟高风险高收益。
秦靳倒是接受良好,“赌一次呗,我们应该都不介意女装的。如果我们这么做,大家能或多或少改变观点也好啊。”
“就算不能一下子完全接受,不再发表一些不好的言论也是好的。哥你觉得呢?”
秦璟默默点头,他想象着他们四人穿女装的模样。
他们的身材都出色,要是女装的话,他肯定会选择长裙这一类的。
“长裙可以接受吗?”秦璟还是问了一句。
宴惊雨和霍听风自然不会有意见,“你定就好了。”
纪匀深也知道了他们这个惊世骇俗的决定,“你们真的决定好了?”
他冷静下来,“我不会干涉你们的意见,我相信你们,郁金香的场地我去定,所有演出前的准备事项我一定安排好。”
这是他能给予的最大支持,给他们的演出做一个很长的铺垫。
他觉得有时候自己也是这个乐队的一份子,哪怕他从不上台。
霍听风翻看着日历,“这件事要面对的压力不小,放假的时候多构思构思,有事没事多交流交流。”
走出录音棚的时候,纪匀深宣布,“可以好好休息一个月,九月底开始这场演出。”
他大大的叹了口气,顺顺利利的路他们不走,偏走窄小僻远的小道。
只是不知道这条小道能否带领他们去到一个更高的境地。
四人就此分别,等着下次再见。
宴惊雨和霍听风打算先享受两个人的生活,
因为他们的家也结束了装修,等待着他们入住。
他们终于有时间去给新家添置家具。
两人列了一个菜单,打算买一个划掉一个。
但事实是,宴惊雨看到什么都觉得好,十分的纠结。
他只能询问霍听风的意见,“宝宝你来选吧,我真的不行。”
霍听风安慰他,“没关系,有些东西你喜欢都可以买。”
宴惊雨也没有不开心,“那我可以把家里的碗筷选的花花绿绿吗?”
“当然可以。”
他们商量着选完所有大型的家具,最终才来到易碎品的区域。
宴惊雨跟霍听风确认着,“我可以什么样的碗都拿对不对?”
霍听风肯定,他给宴惊雨做的甜品需要的碗就不少,“是的宝宝。”
“那我就好看的一样来一个了?”
霍听风笑了,这确实是治好纠结症的好方法。
他们结好帐,填好了地址,日期一到就会送过来,唯一要操心的就是搬家了。
送货的那天霍听风没让宴惊雨去,有工人会帮助他们。
所有的家具和别的东西都归了位,却依旧看上去没什么人气,除了厨房。
橱柜里各式各样不带重复的碗,霍听风又一次没忍住笑了出来。
两人在迷途里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没有几天就打包好了。
宴惊雨唯一宝贝的是霍听风送给他的唱片。
他没有把唱片打包进箱子里,他想亲手将其摆在家里。
看着最后一箱东西被货车拉走,宴惊雨忽然有些不舍。
迷途是他新的开始,让他找到了回家的路。
两人坐上了车,打算只把宴惊雨最喜欢的法拉利开过去。
霍听风看见了他捧着的唱片,“这么宝贝?”
“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宴惊雨把它看得很重要。
“嗯,我在卧室放了唱片机。”霍听风告诉宴惊雨。
宴惊雨更加期待了起来,“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等待电梯的时候,宴惊雨想起来局局还在谭青家里。
“宝宝,晚上你愿意和我朋友吃顿饭吗?顺便接一下局局。”
霍听风回忆了一下,基本上是那个让宴惊雨白切黄的朋友,“可以。”
宴惊雨给谭青发了消息。
宴惊雨:晚上有空不,带霍听风来见一下你。
谭青:可以的,三个人太尴尬了,我把我朋友也带过来可以不?
宴惊雨抬头问霍听风,“我朋友要带他朋友,介意吗?”
“不介意。”
宴惊雨:没问题,吃什么?
谭青:火锅火锅!
宴惊雨:我们常去的那家?
谭青:对的,六点半等你们。
霍听风和宴惊雨站在门口,大大小小的箱子堆了一地。
宴惊雨看着电子锁,“门换了?”
霍听风也没着急着输入,“嗯,猜一下密码?六位的。”
“那肯定不是五二零八二零就是八二零五二零。”宴惊雨胸有成竹。
“五二零八二零,你在前我在后。”
霍听风输入密码,推开了门,示意宴惊雨先进去。
宴惊雨见外面这么多箱子,把唱片轻轻放在了架子上就去帮忙。
霍听风拿了一个箱子抵住门,把所有重的箱子都先搬进去。
宴惊雨也没闲着,把今晚必备的东西先拆了开来。
“洗漱用品,睡觉穿的衣服,床上用品就差床垫了。”
霍听风刚接好电话,“床垫马上就送上来。”
两人把那个超级大的床垫抬进屋里,宴惊雨就直接倒在了上面。
“好累,把家理好也要一天。”
霍听风打开房间的窗户,他还能隐约闻到一些装修过后的味道。
“不着急,明天理,先看看我们的家。”
宴惊雨都快忘了自己还没看过家的样子呢。
他一坐起来,就看见了放在角落里唱片机。
于是他把唱片放进唱盘,拿下了唱头保护套,解锁唱壁,把唱针放到唱片上。
他仔细瞧了瞧,“这还带有刻槽机啊?”
霍听风嗯了一声,“嗯,你想录音也是可以的。”
宴惊雨有些新奇,“听上去好有意思,下次试试。”
“有空教你。”
宴惊雨也不打算浪费时间,他建议道,“我们边理边听?”
至于家里的整个样子,他有的是时间去参观。
霍听风示意他看每个箱子上的标记,“嗯,先把衣服理出来。”
慢慢的宴惊雨理柜子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空中仅有衣服的沙沙声混着Queen的歌声。
这是独属于他们两人和一只猫的家。
说不什么感受,他只觉得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一辈子要是能这么过去,他绝不会认为这一生有什么遗憾。
霍听风见宴惊雨傻傻的笑着,“怎么了?笑的这么开心?”
“就开心啊,等了好久的家终于能住进来了。”
宴惊雨又补充道,“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你的生日我们可以在家里过。”
霍听风失笑,他也确实十分期待,只不过不似宴惊雨显在脸上。
“快了,没有几天了,家全部打理好估计就到了。”
宴惊雨放下心来,暗自想着礼物肯定是来得及准备的。
两人各怀心思,都有些心虚的不敢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