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line,书墨

“我明天回老家。”

午夜月光铺洒天地,佘行侧躺在床上一侧无光的阴影地,怀里抱着应知舟纤瘦的身躯。

那是副瘦到能摸到骨头的身躯,抱着十分硌人,佘行却越抱越紧。

“老爷亲自下令,我不好推辞。”

应知舟淡嗯了声,平淡的语调藏着似有似无的倦意:“为什么叫你回去。”

佘行想了想,不确定地回答:“难猜,琢磨着是要问我和你。”

应知舟愣了一瞬,舒展的身躯陡然收缩,他扭转了身躯,面对面抱着枕边人:“你会逃避话题吗。”

“不。”佘行闭了眼“我会解决。”

“为什么是解决而不是看着办?”

应知舟一语道破对方百般隐藏的天机,他好似等待对方露馅良久,语气像问吃了没一样随意。

霎时,两人困意全无。

佘行听后一愣,陡然警觉自己的露馅,他无奈笑笑,有些佩服两人即使分别五年,却依旧熟悉对方的言辞。

“没什么,他控制欲强,想让我按他所想的那样过人生。”

老一辈的思想,应知舟即使不用想也知道,佘老爷幻想的人生与佘行想要的截然相反,到时的矛盾无可避免。

“近来我们避避?”应知舟指的是避佘老爷这股风头,以免被他抓住什么两人的把柄。

佘行却摇头,垂头吻了他:“不用刻意。”

应知舟心底还是有些不放心,捏了捏佘行睡衣的衣角。

佘行问 “怎么了?”

他有些磕巴地答:“我们现在只有彼此是同盟的。”

他在暗示佘行,他们的敌人力量过分强大。

佘老爷,李元,高述,以及PLM的前老板……钱文商。

几人虽不强势地来抵抗两人,但要是暗中玩起阴手段,应知舟自觉完全抗不过。

他和佘行的把柄太过明显。

但凡有一个人上传了两人的亲密照,别说佘行这家喻户晓的人物了,单一个他自己的热度,网暴就会扼杀他们的。

到时两人定会两头难抉择,被迫在未来和对方中选择。

应知舟心底莫名涌上空虚,他扭头,仰头望向无边天花板。

彼时,微风作动纱帘,一颗叶,一丝天情,随时间,随命,悄然闯入两人的空间。

他望着叶头发黄,叶片干枯,陡然想起来。

夏见尾,秋临头。

一叶知秋。

职业秋季赛也加上了日程。

他轻声,如纱帘浮动:“你的比赛,快了。”

“嗯。”

佘行闷哼一声,同样扭头望向天光射入的一方。

应知舟明确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无计可施,像蚂蚁进入死胡同,只能一步步退步。

如果当时自己没擅自做主偏要过湖。

如果意识到那场意外是故意而为。

兴许一切不同于如今。

迫不得已之下,他安慰道:“常备不懈,珍惜现在。”

如此以来,即使面对面的放手,他或许也不会像当年太过单纯而伤心得一病六年。

“未雨绸缪也好。”

佘行吻平了他的眉头。

一吻,应知舟心中陡然酸涩,他想,对方定也猜到了这个答案,还比他更快地猜出,或许在两人还未重逢时,他已经猜测到了一切。

所以,当时应知舟要不是因为李元,也不会知道他回国了。

“怕吗?”

佘行盯着应知舟睁眼发呆的模样瞧了许久,半晌过去,他才敢征求对方的想法。

应知舟不像五年前般像孩子一样幼稚,他猜出佘行这是在问他,要不要和他继续。

无论怎样,即使口是心非,他此时此刻都不由得犹豫。

“我在。”

他舍不得他。

即使他们的离别已经算上日程。

……

翌日一早,应知舟醒来时,枕边已凉。

对方走很久了。

他简单收拾一番,也拿着手机离开了。

走前,他细心地捋直了被角,像从未来过般。

他没急着回医院,转而拐角来到了PLM俱乐部。

他运气很好,一来便碰到了在院子里静坐散心的高述。

“高老师。”他唤。

静观流水淌流的高述职听到应知舟的嗓音时,霎时转头,满脸充斥始料未及。

“来,平日难得见你这样的大客,进来坐。”

应知舟笑笑。

门阖上的一瞬,应知舟便开口。

“佘老爷近来还好吧。”

嘭!

门摔进门框,通彻心扉的响声,震得房内几时无声。

高述面色苍白,佯装着无措:“这话该问vipan吧,他不是和佘老爷和好了吗。”

“是啊。”应知舟坦然一笑:“他这几天被佘老爷叫回去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耽误了训练怎么办啊。”

高述心中警铃作响,他整顿好衣裳,端坐在皮制沙发上,警惕回答:“佘行近来忙碌,他今年自愿减少上场次数,给其他选手更多的机会。”

“其他选手是?”

“二队被誉为小书墨的那人。”

应知舟恍然大悟:“当年佘行也被这样夸赞过。”

“是。”高述赞同点头,他扬起嘴角笑道:“听别人讲,这小书墨和正牌书墨之间似乎还有层叔侄关系。”

应知舟点头表示知道了。

“书墨退役后你们还有联系吗?”

“或许line有。”

看来书墨和PLM队内关系不好。

早些年应知舟尚还在役时便听说书墨人缘差,由此看来还真是如此。

“可惜了,他不继续走娱乐这条路了。”应知舟哀叹一声,倒没太多的惊讶。

高述也跟着他喟叹,意味深长地望着门口。

“是啊,line还说到时候他要结婚了,估计都请不来书墨。”

“line要结婚?”

这大概算是佘行回来后,应知舟听说过最炸裂的消息了。

“之前不是有小道消息说他喜欢男生吗?”

高述忙扇手否定,随之,眉头微蹙,惋惜地叹气。

“到底也只是传言而已。”

他不停语调,顺着尾音落下,继续挑起话头。

“他家里人半年前就给他安排了场相亲,恰好合得来,打算结婚了,不然再晚点就难娶了。”

应知舟受惊的神情久久未褪去,高述早料到他会是这副表情,自顾自地往下说。

“真是光阴如梭。”

“是啊。”

……

不知是不是近来应知舟过得幸福,以致他的感官愈发敏感。他离开时,陡然听到门外一阵轻巧的脚步声。

由轻及重,与他同时同刻的,敲门声霎时响起。

突然,门开了

一副高大的身躯从应知舟身边擦肩而过,似乎还瞟了眼他。

他回头望了眼来人,陌生的侧颜覆着黑口罩,头上又顶了个棒球帽,留给人的只有那双黯淡的双眸。

仅仅一双眸,应知舟也大差不差地能猜出来那人的名字了。

他扭转头颅,不再多留,迈步向保安亭走去。

“先生,是我。”

他柔和地朝躺在椅子上的保安笑笑,同样遮盖了面貌的保安霎时一惊,坐直了身躯,他盯着应知舟的脸,缓缓恢复记忆。

“老板……夫好,”

应知舟沉默了会儿。

算了,和一个孩子他不计较。

他佯装没听见。

“方便帮我调一下刚才半小时前一楼楼道口的监控吗?”他笑着求助。

“可以。”

保安想也没想地操控鼠标,几番折腾,最后不负期待地找到视频,他转而起身,为应知舟腾出了位子。

应知舟摆手谢过他的好意。

他划拉着电脑鼠标,在陆陆续续跳转了快二十分钟后,他瞧见,一楼的楼梯口来了位熟人。

彼时,应知舟和高述谈笑风生,一前一后进入会客厅。

可就在高述关门之际,方才与应知舟擦肩而过的人来到了门后——高述的视野盲区。

一条粗线悄然闯进门扉,不偏不倚,正好挂在内侧门把手上,离高述关门的手不到一厘米的距离。

那时应知舟清晰记得,高述的身躯恰好遮住了门的缝隙,他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

门嘭的一声摔在门扉里,却因那条绳子的阻拦而没有彻底关上,那人反应很快,赶在门发出声响前,扶住了他。

他慢慢抽回绳子,半倚另一边门槛上,静静地倾听着门内两人的对话,就这样听到最终,他开始远离门,后又装作巧合,率先拧开了门。

难怪应知舟方才没有听到开门声。

应知舟嗤笑一声,将监控的时间移到了十分钟前,那人靠在门槛上的时候。

他挑了个差不多能看到双眼眸的时候,对着监控拍了照,随后用鼠标删除了这段监控。

保安一时语塞,举着双手指着电脑屏,动作间尽是不解他删监控的原因。

应知陪笑:“佘行派我来办事,这我也不清楚啊。”

保安恍然大悟,瞬间坐回原位不再吭一声。

应知舟没有踏出PLM大门,转而坐在院子里的喷泉边,躺在椅子上闭目养身。

……

又一声门响,吵醒了应知舟,他从椅上坐起,懒散转头,双眸正对站在会客厅门口的男人。

他眸光犀利地打量那人,从头顶的棒球帽再到脚底的黑皮鞋。

那人早有预料地朝他走来,一双无光的眼球如黑洞,渐渐吞噬所见的一切。

踏着皮鞋响,应知舟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久别安好,书墨选手。”

来人没有停滞脚步,周身仿若设了道屏障,对应知舟说的话充耳不闻。

直至他走到应知舟身侧,冷淡的语调似夏日的薄荷汽水,渗透肝肺。

“许长线,过得还好吗?”

应知舟一惊,论他怎样想,他都没想过往日如雪山一样高寒的书墨会说出关心他人的话语来。

在他的记忆里,他只和书墨在赛场上说过几句话,句句不过十个字,句句寡淡如水。

一时半会儿,他脑子没转过弯来。

对方却以为他是忘了许长线是谁,紧接着解释:“line,许长线。”

他停顿片刻,复述方才的问候。

“他过得还好吗?”

暴风雨前的宁静[耳朵]

打算开篇预收文:

星际哨向纯爱题材

花花公子首席哨兵攻vs佛系精神病普通向导受

两个清冷毒舌的直男间无意识互相掰弯

双洁

强攻弱受(受在圣所那几年都住在精神病院养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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