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诚意
时间倒回三小时前。
We Are G 俱乐部今天罕见地修改了官网的演出预告，并郑重其事地加上了一则致歉声明：
因原定驻场歌手丹尼尔·怀特临时有事，今晚演出人员更换为沃德·泰特斯与布雷迪·邓肯。
如果今晚有熟客来到酒吧，大概率还会发现，艾伦也不在他经常待着的吧台后面。
郊区山坡的白色庄园看似静悄悄的，实际上所有的人此时都在这里的地下车库。
哈珀拿起克莱斯勒的车钥匙，顺手将宝马车的扔给沃德。
布雷迪在旁边小声抗议：“嘿，那是我的车！”
沃德拍拍布雷迪的肩膀顺势把人搂在怀里：“以防万一俱乐部混进西城的人，今晚允许你拿刀，行了吧。”
艾伦把两把枪扔在黑色吉普车后座，黑色面罩拉到鼻子上面，跳上驾驶室面无表情：“各自做什么都清楚了吧，出发吧。”
三辆车从车库驶出，分别开往三个方向：
宝马车首当其冲飞驰而出，驶向We Are G 俱乐部；
吉普车紧跟其后，驶向港口工厂；
克莱斯勒最后驶出，经过几个路口之后消失在车流之中。
一个多小时后，艾伦返回别墅，换上正常衣服来到俱乐部，丹尼尔等刚从俱乐部回来的沃德做好饭后，耐心等待格林威尔的电话。
他们几乎是同时出门的，两辆车，两个方向：
灰色宝马驶向港口；
蓝色奔驰驶向医院。
坐上丹尼尔的车前，格林威尔一点也不知道今晚他们的目的地是哪，但堆积在他心里的疑问让他无从顾及其他。
他此时此刻才不得不承认，丹尼尔这个人的人格魅力出奇地吸引着他。凡是有关丹尼尔的事情，他都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即使答案可能并不重要。
在丹尼尔面前，他可以放下一切其他事情，包括他的内敛和隐忍，他感觉自己好像一只饥饿的野兽，而丹尼尔是随时能让他安静下来的药水——
有毒但香气逼人。
天色已晚，丹尼尔对格林威尔毫无保留，其实事情说来不算复杂。
丹尼尔早就猜到了阿曼达手中还有一把餐刀，并且这把刀现在在医院。
医院里能对格林威尔产生威胁的人只有约翰逊。
继上一次在珀尔的家门口吃过走廊窗户的亏之后，丹尼尔就对这种建筑结构特别敏感。
所以他一踏入楼梯间，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确定阿曼达在约翰逊的病房后，在这段时间他一直试图猜测阿曼达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幸好他赌对了。在进入约翰逊房间前他找机会解下了格林威尔的项链放在自己衣服兜，又在工厂跳窗之后将其放回格林威尔的外套里。
丹尼尔与薇薇安分别之前，和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
“留意他的外套。”
有时候简单的暗示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薇薇安不知道格林威尔的外套中有什么，但她下意识的觉得外套应该在自己的手中，从而避免被阿曼达买通的小护士拿走。
听完全程的格林威尔不得不称赞一句：“牛啊丹尼尔。”
丹尼尔本人则十分谦虚：“过奖了，沃德教的好。”
“我们这是要去港口？”
兜兜转转几小时，他又远远地看见了几小时前他待的那间白色工厂小楼。
“嗯，带你涨见识。”
“涨见识”这三个字把格林威尔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有什么比白天经历的更大的场面，结果港口周围一片静悄悄的。
丹尼尔把蓝色奔驰停在一辆眼熟的灰色宝马车旁边，刚打开车门布雷迪的声音就传入格林威尔耳朵：“嘿！丹尼尔，格林威尔，快过来！”
布雷迪和沃德都在不远处，夜色之下，一搜没有亮灯的货轮静静地停在港口中，有人正在从上面往下卸货。
站在这个角度，格林威尔看的很清楚，这艘货轮与他在麦科耶的出租屋发现那张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他估摸着货轮的体积，这艘船的载重量少说也有4000-5000吨，如果货物全部都是酒水的话，总价值保守估计超过得有上亿刀。
如果不是酒水而是更贵重的东西的话……
沃德在与卸货工人去核对货物数量，布雷迪蹦蹦跳跳地来到格林威尔面前炫耀：“这一船的东西都是我们的，牛吧？”
“这是一船……酒吗？”
“不全是哦，酒水2000吨，贵金属2500吨，哈珀说这次的货里还有几箱瓷器？也不知道我们要这些易碎的锅碗瓢盆干嘛用……”
格林威尔倒吸一口凉气。
尽管早就听戴维斯说过，珍珠区的人垄断了波特兰的酒水与贵金属市场，但是听别人说和亲眼所见的感受差别还是太大了。
波特兰有大大小小几百个酒吧餐馆，相当于掌控着这些酒吧餐馆的经济命脉，所以谁也不敢轻易得罪他们。关系好的话，你给我一条情报，我少你几箱酒钱，以后大家都好做生意，情报网就这样在无形之中铺满了整个波特兰。
更别提能够自由交易的重金属了。
真正令他赶到恐怖的地方是，这些交易完全合法，没有一条法律能够给他们定罪！
相比之下，做毒.品和贩.卖.人口生意的西城区嘿榜就好像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还人见人厌。
这隔谁心里也不能平衡啊！
“在想什么？”丹尼尔问他。
格林威尔如实回答：“在想我要是西城区嘿榜，该怎么扳倒这头大象。”
布雷迪直接笑出声：“我想听听。”
格林威尔只好窘迫出声：“老实讲，作为核心成员，你们一直亲自行动真的挺奇怪的，我要是西城区嘿榜，我会找机会对你们下手的。”
“我也想问问丹尼尔为什么与你相关的事情，他都要亲自出面。”沃德从远处走过来，“不过这回答不错，比布雷迪的强多了。”
丹尼尔解释着沃德的后半句：“沃德喜欢在家里搞集体头脑风暴，模拟其他势力对我们进行瓦解的过程，布雷迪总不认真参加。”
布雷迪叫起来：“拜托，你想让一个小学上完就去做杀.手.预.备.役的人想出些什么？我过去十八年都是行动派，从没动过脑！”
“正因为如此你的小脑瓜都快要生锈了，我这是在鞭策你！再叫唤我就安排西班牙语课程！”
丹尼尔率先反对：“可别，墨西哥和南美我哪个也不想去。”
沃德得逞一般：“哈哈，那西班牙旅游去不去？”
“先别提旅游了，我们接下来一段时间还有任务呢。”丹尼尔试图把逐渐跑偏的话题拉回来，他看向格林威尔，后者仍然在轻皱眉头想着什么。
“怎么了？”
“我在想，我是个警察啊，怎么能这么轻易就适应你们在我面前大谈嘿榜内部事宜。”
“哈哈哈哈哈哈！”布雷迪笑的最大声，“伙计你的幽默感真的和丹尼尔如出一辙！”
丹尼尔也笑了：“那你快来逮捕我呀！”
格林威尔一脸无奈：“我看我还是别闹笑了。”
开什么玩笑，西城区都找不到证据，波特兰警局何德何能！
“好了，说正事，你刚才听到了，我们会定期上一些‘课程’。”丹尼尔放慢语速，“我们都是艾伦带出来的，他曾经是最优秀的突击手之一，综合素质训练和实战训练都是满分的特战队员几年只出来他一个。”
布雷迪举手：“我是例外，不过艾伦纠正了我不少错误的用.枪方式，达拉斯的杀.手训练营就是一坨辣鸡！”
丹尼尔继续道：“鉴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建议你这周就开始跟着艾伦训练，他会按照天赋教给你最适合的战斗方式。”
沃德插嘴：“比如我只适合远程作战模式，布雷迪只适合枪.械，但他却总想着用刀。”
布雷迪再次不满：“嘿！嘿！今天是你让我带刀的，俱乐部里真的有西城的人，我都差点冲上去了。”
丹尼尔无视了他们两个：“除了艾伦的训练之外，你也可以选择性参加沃德的集体头脑风暴，毕竟人多力量大，这是沃德的原话。”
布雷迪：“别相信选择性参加这样的鬼话，不参加没饭吃，谁的经验我不说！”
沃德嘻嘻哈哈吊起嗓子：“亲爱的，你当时的样子好笑极了：沃德，拜托了，我以后再也不抱怨你的ppt太长了，下一次的头脑风暴我一定参加，我真是太想吃你做的奶油蘑菇意面了……”
布雷迪已经冲过去毫不留情地捏着沃德的肩膀，抬腿拌向他的膝窝。
沃德反应极其迅速，在布雷迪出手的瞬间就转动身体，出拳挡住他的腿。
“哦吼！”布雷迪露出一个坏笑，“进步了呢。”
“那是因为你一直小瞧我了。”沃德出拳迅速，收拳更迅速，拧着布雷迪的胳膊直接把人摔在车门上。
“喂，别打坏我的车！”
“别管他们俩。”丹尼尔懒洋洋地出声唤回格林威尔的注意力，“沃德不是近战的苗子，他打不过布雷迪。”
格林威尔突发奇想：“那你呢？”
“我？我算是个中等生吧，同样打不过布雷迪，但也不至于和沃德同一水平。”
格林威尔咽了口唾沫：“我想你得叫艾伦做好准备，我当初在警队的近身格斗考试成绩差点不及格。”
双方都交过底了，格林威尔轻松不少：“对了，我得跟你说件事，算是回报今天的这些，作为我的诚意。”
“什么事？”
“哈珀的车里有一张照片，被我藏在副驾驶的座椅下面了，是麦科耶偷拍的，货轮以及你的车。”
丹尼尔觉得奇怪：“这个麦科耶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