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号码巧合
房间里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格林威尔用手指将蒙尘的相框擦干净，阳光照射在周围被搅动的浮尘上面，窸窸窣窣像一场忧郁的雪。
冷冷清清的房间里也如初冬一样没什么温度，格林威尔四处看看：“这些家具如果不是后被人添置的，那么原房主一定是个女人。”
约翰逊对此一窍不通：“怎么看出来的？”
“窗帘下面有蕾丝边，床头有很细节的白色装饰，这种细雕花腿的桌子也不像是男性会喜欢的。”
约翰逊愣头愣脑来了一句：“万一有男的就是喜欢呢？”
格林威尔吸了口气：“别学达德利杠行吗，你都多大岁数了。”
约翰逊一拍脑袋：“我没有——好吧，你说的有点道理，不过知道原房主是女性有什么用？你怀疑房主？”
“还真的有点怀疑。”格林威尔微微皱眉，“房子发生命案租不出去，房主应该很着急才对，要是个情绪稍微激动点的，没准还得闹呢。”
“但是这位房主有点太沉得住气了，让人不得不多想想，她是不是故意躲起来了。”
“你的关注点真够奇怪的。”约翰逊直言不讳，“我这一把年纪还真跟不上你这思维，不过这也算是一个切入点，还有别的吗？”
“我刚刚在想，会不会有种可能，房东自己就是给珀尔租房子的人。”格林威尔转了一圈，找来一张稍大的空白纸，“但是我认可一点，把房子交到珀尔手上的很大概率就是某一位黑警。”
“珀尔没接触过警局，她不了解警局里都是什么人，她只会下意识的去相信警察，即使她并不喜欢这间房子。”
约翰逊点点头：“我同意。”
“所以，在这个过程中，房东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她可能就是这位黑.警，也有可能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约翰逊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你就直说房主和租房子的人都要调查得了，说这么多弯弯绕绕，我可没你脑子转的快。”
格林威尔垂下眼帘：“毕竟上级的命令是只抓凶手。”
约翰逊嗤之以鼻：“谁管他的狗.屁指令，我早就受够了！”
租房信息很好找，格林威尔没花多长时间就找到了租房人留下的联系电话，刚看到开头几位号码他就觉得熟悉的不得了。
这不是波特兰警署统一分配的警用专线吗？专门用来在通讯繁忙时传递消息和下达指令用的，前两天上级的那条指令也是通过警用专线下达的。
再看后面几位，格林威尔就乐不出来了。不知道是乱填的还是有意为之，这个号码连起来正是格林威尔暂时用的警用专线号码，丹尼尔给他打过电话的那个。
线索追查到自己的头上，格林威尔简直哭笑不得。他盯着那个号码看了足足一分钟，才叫来约翰逊：“破案了，租房子的人留的是我的电话。”
约翰逊瞪大眼睛也看了好久：“你在逗我吧！”
“我也希望这只是个玩笑。”
“警用专线是一个公开号码，登录警署的官网就可以查到。”约翰逊安慰他说道，“简单一点想，我们的同事手里都有警用专线的号码簿。”
约翰逊毫不犹豫地将格林威尔排除在怀疑人之外：“要是复杂点想——你上次和谁打了十五分钟的电话来着？”
丹尼尔。
他确实在电话里听布雷迪提到过，丹尼尔是特意去查的他的警用专线号码。
但是丹尼尔会帮西城区的嘿榜杀了哈珀的同学，再填上他的联系电话吗？格林威尔沉思许久，竟然发现自己无法接受丹尼尔做这一系列的事情。
他们接触的时间不长，丹尼尔给他留下的印象不能说完全好，但也称不上太坏。
“我更怀疑警局内部的人。”格林威尔压低声音，“尤其是达德利，之前我们讨论的时候，他可是极力反对我们去那栋房子调查的。”
约翰逊沉默半晌：“还有其他信息吗？”
“有，这栋房子有过一次产权人变更记录，我找到了新房主留下的电话，你看这号码是不是也很熟悉？”
约翰逊：“怎么，这次难不成是我的警用专线？不会有这种事吧！”
“...你想哪去了。”格林威尔将电话号码在空白纸上抄写下来，又打开手机翻找通讯记录，将它们放在一起，两个号码一模一样。
“这是——”
约翰逊终于看清了格林威尔手机上的备注：“凯瑟琳的电话号码？她就是房主？”
“我为什么会怀疑达德利，还记得他之前大张旗鼓地嚷嚷他要到了凯瑟琳的联系方式，还要跟她约会吗？”
约翰逊表情严肃：“我觉得你可以先把达德利的事情放一放，这个房屋产权人变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经常游走在各大俱乐部吗，连□□头子都能吊到，可能顺走一套房子大概也不是什么难事？”
约翰逊看着格林威尔目瞪口呆：“没看出来啊，格林威尔。”
格林威尔脸色微红：“谢了，我给凯瑟琳打个电话吧。”
自从上次凯瑟琳在审讯室将戴维斯骂了一通后，两人就都没再见过她，也一直没机会对她表示感谢。格林威尔拿起手机打了两遍，结果都打不通，第三遍才终于通了。
格林威尔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凯瑟琳就把一大串西班牙语怼到了他耳朵上。她怒气冲冲的，像刚被吵醒还有起床气，语速之快，夹带着时不时的弹舌，格林威尔连个完整的单词都没能听清。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默默地把手机远离耳朵：“抱歉，你能说慢一点，不是——能说我能听懂的话吗？”
“你吵醒我了！”
格林威尔睁开眼睛看了眼大厅墙上的钟，已经临近十一点了：“实在抱歉，凯瑟琳，我是格林威尔，我想——”
“你说第一句话我就听出来了，警察！”凯瑟琳的语气非常不友好。
“好吧，我想向你调查几件事情——”
“老娘没空！”说完凯瑟琳就摁掉了电话。
轮到格林威尔目瞪口呆，任凭他再怎么打凯瑟琳的手机也打不通了。
“怎么了，她说了什么？”约翰逊在旁边问道。
“我刚才那个电话可能刚好把她吵醒了，她应该是在骂我，还是用西班牙语的。”格林威尔很是无奈。要是沃德在这就好了，他好像会西班牙语来着？
约翰逊没绷住笑出了声：“看来有些女孩只能晚上约哈？别担心，我会再给她一个‘监控录像带’赔罪的。”
“可省省吧。”格林威尔白了他一眼，“你想体验一把戴维斯的待遇？”
约翰逊秒怂：“算了，忘了我刚才说的话。”
有位警员走过来递给他们一份刚打好的资料，语气有些犹豫：“这是符合条件，能找到记录的全部嫌疑人资料，你们——就当个参考吧。”
“谢了。”格林威尔伸手接过来，翻开一看立刻知道刚刚那位警员为什么会说“当个参考”了。
资料只找到了四位嫌疑人不说，就这四个人的基本信息都是乱七八糟的。真实姓名自然是一个也没有，有的是代号，有的是空白，最过分的一个看起来纯粹就是瞎填的。
“Selena Gomez？”约翰逊以为他是眼神不好使，看了好几遍，“这不是个歌星吗？下面的擅长也是唱歌？我看的不是当红明星资料吧。”
“你瞧不起会唱歌？我一个实习警察我也擅长唱歌。”格林威尔故意挑起眉毛。
约翰逊也故意一拍大腿：“对呀，莫非你就是这位Selena Gomez？”
格林威尔一时语塞：“我——我要是有这种本领我为什么还在这里受气啊！”
“你乐意呗。”
“...”他不乐意！
玩笑归玩笑，这一份看起来参考价值也没有多少的资料基本上是帮不上忙了。
约翰逊最后叹口气：“实在不行，不如就申请开通一个公民致电专线吧。写明白我们只抓直接凶手，看西城区□□的人怎么考虑，没准他们为了钱会直接把凶手卖了呢。”
格林威尔不置可否。
他翻着那份资料，在署名Selena Gomez的嫌疑人后面，有一句小字的备注：疑似为北城嘿榜头目之死的凶手。
这位嫌疑人出生在德克萨斯州的达拉斯，三年多前来到波特兰，随后便一直活跃在波特兰的地下暗.网上。
“约翰逊，你看到这个了吗？北城嘿榜头目之死，是不是你说的两年前莫名其妙死掉的那个？”
半天得不到回应，格林威尔抬起头，发现约翰逊已经去申请公民致电专线了，桌子旁边只剩下他自己。
“这个嫌疑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给西城区嘿榜干活的人。”他自言自语嘀咕。
他本能地将这位嫌疑人和那个很神秘的嘿榜联系在了一起。
职业杀.手分两种，一种是自由身份接活干的，什么赚钱干什么；
另一种是本身就是某个组织的成员，这类杀.手一般不靠接私活赚钱，往往还有其他的身份。
比如唱歌的歌手或驻唱。
（Selena Gomez，赛琳娜·戈麦斯，就是傻脸，不认识请自行百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第十七章 号码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