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下课,林苑噔噔噔地跑了过来:“哥哥哥!我们班也有个转学生!老斯文败类了!”林宛没跟着来,林苑又开始乱用词。
君非出声:“名字。”
“好像叫——许查,和你一样,瘦不拉几的,感觉我能一拳打晕他。”林苑总有一种莫名的自信。
君非想到了五班的人,白梦在那。
“哥哥哥!回神!放学一起回去?”林苑感觉已经好久没和人一起回去了。
君非嗯了声:“放学在教室等我,我去找你们。”
林苑摆摆手:“不用,我们来这找你,你坐着等我们就行。”想着这人还有病林苑难得考虑了一下。
君非语气温和:“你们等我,好了,回去上课。”
林苑挠挠头,不知道为什么要纠结这个,他是无所谓:“行吧,那我们等你啊。”
许果对川澄兴奋道:“我表哥来这边了,放学后一起吃饭吧。”
川澄反问:“你表哥?你表哥不是出国了吗?”
许果点点头:“那是我大表哥,这是我二表哥。”
川澄:“你们关系很好?”
许果摇摇头:“十多年没见了,这不是我爸说要多照顾一下嘛。”许果本身就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对这事挺热情的。
川澄明白了:“不去,有事。”说完就趴桌上了。
许果晃晃人胳膊:“橙子去呗,人多才有意思!你这些天怎么学会变脸了,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今天就跟死了老公的寡夫一样,橙子,你……”
川澄忍无可忍,声音都夹上了冰:“滚!”脸色吓人。
许果正想继续,就被一个粉笔头打中了头:“许果,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许果生无可恋地站了起来:“老师,哪道题?”
其他人废了好大劲忍住笑,老师也被气笑了:“我还以为你后脑勺也长耳朵了,看来是没有。”许果一脸讨好。
“川澄,你来回答。”许果想完蛋了。
川澄很直接:“不会。”过于理直气壮。
老师耐住性子:“不会就认真听见,不要说话。”
不出所料两人被罚站了。
放学后君非脚步加快去五班,走到门口还没有难受的情况,君非以为白梦已经走了,抬眼就看见了白梦的身影,怎么回事?
“哥!这!”林苑高兴地挥了挥手。
君非抬脚,一步,两步——然后停下来了,白梦就在林宛后面坐着,和自己相差两米,可以呼吸,但是手脚发软。
君非扶着旁边的桌子,脸色平静:“收拾好了吗?”
林苑点头:“马上马上!”
白梦起身,向君非走来,她要离开,君非暗自吸了口气,他感觉自己手撑不住了。
“容同学,你好啊,等人?”许查拎着包走近。
君非看着一前一后走过来的人,尽力的后退一步:“嗯。”
白梦低着头从君非身边走过,君非屏住了呼吸。
许查拿出纸,一脸关心:“你还好吧?出汗了。”说着就伸手给人擦汗,然后被另一只手截住了:“别碰他。”川澄从身后扶住人的腰身,让人倚在自己身上,君非慢慢平复了下来。
林苑林宛走了过来:“怎么了?”
许查抱歉一笑:“我看容同学有点出汗,想给人拿纸,没想到这位同学误会了,我的错。”
林苑眼神谴责,看君非额角出汗,脸色有点红,道:“哥,你不舒服?还是和之前那样?”
君非摇头,借助川澄的支撑站好:“没事,有点热。”
一旁的许果脸色复杂,他没想到多年不见,这位表哥成了一个绿茶,貌似还想跟好友抢人。
再看川澄的冷脸和满满的攻击气息,许果有些心虚,好像不应该把表哥介绍给人。
白梦早已走远,但是君非还是有点发飘,手抓稳了川澄:“走吧。”
川澄立刻会意,扶着人很自然地出了教室。林苑两人赶忙跟上,许果哈哈一笑,有些尴尬:“那什么表哥,我先走了,再见!”飞快溜出。
许查收起脸上的笑,有些发冷:
【他是谁?】
【川澄】
【把他资料给我】
【稍等】
君非恢复力气后拉开了和川澄距离:“谢谢,再见。”然后拉着满是不解的林苑二人走了。
川澄看着又变得空落落怀里,低下了眼皮。
许果拍了拍好友的肩:“橙子啊,你不厚道!他都让你抱了你还不给我说情况。”
川澄面无表情扭头:“许果,我和你表哥打起来你帮谁?”川澄对容凝清的事直觉很准,他看许查很不顺眼。
许果一下子呛住了:“这还用说!肯定帮你!我俩谁跟谁!”
“表弟,再见。”许查笑着从旁边经过。
许果又被呛了一下,他肯定刚才的话被听到了,语无伦次:“嗯嗯呃再见。”
川澄看着人的笑和眼底那份真真实实的挑衅,拳头一下子攒紧了,他会保护好容凝清,谁都不能伤害他!
君非在路口和人分别,林宛把林苑踢一边,小声道:“凝哥,许查有点不对劲,你注意一点。”女生的直觉就是这般毫无理由。
君非嗯了一声,两人离开后,君非走进熟悉的小巷,一百米,五十米,十米,君非立刻感受到了白梦的存在。
五米,两米,君非忍住头晕目眩往后退,等出了小巷,也出了一身汗,君非喘着气回头看了一眼,看来白梦还是抑制自己靠近,那刚才教室是什么情况。
若说有什么特别,君非立刻想到许查,笑了一声,看来原主的生活并不普通。
“容凝清我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川澄脸上满是认真。
君非嗓子被堵住说不出话,他甚至感到自己手脚被束缚住一样,只能戒备的看着面前的人。
川澄见人不拒绝,高兴溢于言表:“我们上天吧。”然后两人是真的飞到了天上,跟气球一样,一场场烟花炸开,变成满天的气球。
每一个气球都再发出声音:容凝清!我好喜欢你!
好喜欢你!!!
喜欢你!!!
欢你!!!
你!!!
接着就是接连不断的气球爆炸声,爆炸产生的还是烟花,不断重复,君非都被弄懵了。
看着落了一地的烟花和气球,君非眉头蹙了起来:好吵!
君非想捂住了耳朵,然后就发现自己也在下落,从天上往下面落,自由落体的那种,旁边的川澄如影随形,脸色阴郁:“你不喜欢!不!你必须喜欢!”瞬间化成了一条巨蟒,向人飞来。
君非猛地清醒!开灯坐起来,看了一下四周,是在做梦,摸了一下额头,一手汗。
由于这个梦,君非洗漱的时候都有些回不过来神,太奇怪了,而且他很少做梦。
君非刚进校门口,就听见许果极富热情的声音:“容同学!早上好啊!”
君非脚步一顿,这代表着川澄也在,淡淡嗯了一声。
林苑凑过头问道:“哥,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还打招呼问好。
林宛也有点疑惑,她昨天听见许果喊许查表哥了,凝哥和许果熟悉是因为川澄吗?
君非不作解释:“还行。”
林苑挠挠头,看向林宛:“他是回答的我的问题吗?”怎么感觉不是答案啊。
林宛笑着拍了拍人的头:“是的,别费自己脑细胞了。”然后对一旁的君非道:“走了。”
君非点头,绕过川澄两人进班。
许果回头看了人一眼,感觉有点不对:“你们昨天不是还挺亲密的吗?今天怎么话都不说?”
川澄面无表情:“不知道。”
许果不清楚,但川澄很直观的感受到容凝清在避开自己,在故意忽视自己。
君非坐在座位上能感到川澄的视线,抬头,见人移开视线,便不再关注,夜宿来上课了,心脏在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自己距离夜宿大概三米,他意识还算清醒,但是他也只能做到意识清醒,现在手心在疯狂出汗,脸也发烫,他感觉耳边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且刺耳。
君非捂住心口,挪了挪椅子,想悄悄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但是腿脚乏力,他站起来都有些艰难。
君非按住了桌面,强撑着站了起来,刚要抬脚,就被人给强硬地带了出去。
川澄把人扶好,用纸给人擦了擦汗:“好点了吗?”
君非吸了几口气,氧气充足,感觉活过来了:“嗯。”
“你去医院复查没有?”
君非推开人,开口:“我身体没问题。”
川澄沉默,他也看过体检报告,健健康康,没一点问题,但是这人这个样子真不是没事的样子。
不是身体问题,那是心理问题?川澄凝眉:“那你这样,你很清楚原因?”
君非承认或否决都不合适:“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川澄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见身后一道声音传来:“你们在这干什么呢?现在是上课时间。”是老张。
川澄还是愿意敷衍老张的:“他不舒服,出来透透气。”
老张想起之前容凝清的样子,再看现在脸上还带着的不正常的红晕,关心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要去医务室吗?”
君非摇头,轻声道:“不用,呼吸一下空气就好了。我一会儿就回教室。”
老张以为是教室人多闷着人了,一脸理解:“这样啊,不碍事,多待会也行,川澄你照顾一下人。”
川澄虽然成绩不怎么样,但是老张还是清楚这孩子品性不错,之前两人有嫌隙但现在好像和好了,拉近一下同学关系也不错。
川澄自是不会拒绝:“嗯。”
老张满意点头:“有什么去办公室找我就行。”说完就又溜达走了。
川澄出声:“去凳子上坐下?”
这里学校设施还算不错,路边有供人休息的长凳。
“不用,回教室吧”
川澄抬手想扶人,君非避开了:“不用了,我好多了,谢谢。”
川澄放下落空的手,冷淡地嗯了一声。
坐回位置上,许果偷偷扭头:“橙子,他怎么了?怎么感觉他身体好像不太好?”
川澄低眼:“没有。”
许果疑惑,又瞧了瞧不远处的人,竟然趴在了桌子上,没在听课,让人稀奇。
“许果,你说——如果一个人体检没问题,但又会出现出汗,无力,流鼻血,是什么原因?”川澄看人趴下,心提了起来。
许果纳闷,想了想,道:“体检没问题,那是心理问题?我紧张的时候也跑不开腿,我还记得那次鬼屋……”
川澄抿唇,心理问题?紧张吗?可是在教室上课为什么会紧张?容凝清又不像自己学习不好,难不成还是因为教室里的人?川澄扫了一眼教室和讲课的老师,陷入了沉思。
五班,许查轻喊了一声前面的人:“白同学,能帮我捡一下橡皮吗?”
白梦低头,看见了脚下的东西,捡起放到人桌上。
“谢谢。”
这时下课铃响起,班里气氛瞬间活跃,许查又喊了一声人:“白同学。”
白梦扭头,许查笑的好看:“给。”是两颗糖。
白梦摇头,小声道:“不用。”然后坐正了。
许查看着人低头专心看书的样子,笑容一点都没变,起身把糖放人桌上:“不用客气。”
林苑看到后小声道:“姐,那个许查在撩小女生,不害臊!”
林宛借着小镜子回头看了一眼:“不要管。”拿出手机发了个消息:凝哥,许查他给了白梦两颗糖。
君非看着消息,思考许查的目的,再看前几排的夜宿,专心致志地写东西,动作变都不变,感受到活跃异常的心脏,君非起身出了教室。
到了走廊,感觉脑子都情醒了不少。
“凝清?好巧。”
君非转身,是许查:“嗯。”
“身体好点了吗?我还担心你生病了呢?”
君非不欲多说:“嗯。”
许查露出一个放心的笑:“那就好,以后有机会一起出去玩啊,许果说你很喜欢游乐场。”
“嗯。”原主喜欢游乐场,许果为什么会知道,他不觉得原主会把自己的喜欢和许果说。
上课铃响,君非转身就对上了川澄的视线,应该是刚才就在。
看见川澄,君非就想起那个梦,总感觉怪怪的,而且那个梦太清晰了,他现在甚至没忘记一点细节。
放学三人一起,边走边闲聊,林苑感慨道:“这个许查怎么这么和蔼可亲?”
然后头上就挨了一下:“什么词!那是长袖善舞!”
“善舞?他还会舞蹈?姐,你是怎么知道的?”林苑有点纳闷。
林宛捂脸,此时此刻她感觉到了丢人:“那是形容他擅长交际的意思,不是擅长舞蹈。”
林苑连连点头:“明白了明白了。”
“回去多补补语文,上次老师被你语文成绩气得发抖!”林宛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嗯嗯嗯,知道了。”一看就是敷衍。
林宛:“这周考试结束,我给你补语文,什么时候过百再说。”
林苑的表情瞬间转为惊恐,连连求饶,保证自己会努力的,林宛丝毫不信并坚持补习。。
“哎,我记得川澄那个朋友许果,他们一个姓哎,说不定八百年前是一家。”
林宛对于神经大条、智商不在线的弟弟有点无奈:“不用八百年前,他们现在就是一家。”
“什么!”林苑是一点没关注之前各人间的暗流涌动。
“你没听见许果喊表哥吗?”
林苑摇摇头:“还真没注意嘿嘿,不过他们长得也不像啊。”
这个的确,许果浓眉大眼,许查斯斯文文。
林苑分析起八卦兴致勃勃:“许果是领养的还是许查是领养的?”
君非抬起了头,林宛也看了过去。
“凝清,林宛,林苑。”许查在身后笑的温柔。
林苑对另外两人使眼色:什么时候过来的?不会听到我的话了吧?
“林苑,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我和许果都不是领养的。”许查玩笑回应,明显没生气。
林苑哈哈一笑,十分尴尬:“那就好那就好。”
林宛扶额,这二货又在丢人。
“凝清回去走哪条路?”许查不再关注林苑,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
君非嘴角勾了起来,这人的确是给自己带来了一个思考方向:“南路。”
许查有点惊喜:“真巧,我们可以一起。”
林宛看着亲近人的许查,眉头皱了起来,这人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