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君泽心情不错的回到了大屏幕旁边，一身**的，外加身上一堆小伤口。
蒸干了水汽，就地打坐消了伤痕，顺便点选屏幕买了一条黑袍子穿上，机械音的声音才响起：“任务完成，五百分，任务对象对任务者没有怨气，任务者开发出隐线若干，善于抓住时机，手段干脆，奖励三百分，因意外原因任务伙伴中途退出，扣一百分，共得七百分。总共一千一百八十分。”
想找蝶蝶啊。
“楠楠？”司君泽对着空气喊。
楠楠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半空中，漂亮的脸蛋漠然如故，娇俏的嗓音里带着点不耐烦，“先出去结丹！都快压制不住了你还在这磨叽！蝶蝶在砍鬼呢，等你把自己的事情弄完了再见她吧！”然后转身就走。
司君泽咬了咬牙，他要投诉！
默默转身挑了一堆灵丹灵草灵石外加一个初级储物袋，看看自己剩下的八百零三分，好想把那三分花掉啊……看着好碍眼啊……
想想把它加到力量上了，聊胜于无嘛。
然后他就离开了那里出去打算闭关结丹了，不得不说，他之前逃到的地方很是安全。
那处沼泽，百年不见一只鬼的。
段蝶一脸晦气的蹲在恶鬼堆里叹气，在身上拍了一个防护阵法暂时偷懒，楠楠突兀的出现在她身边，“蝶蝶！”
“吃糖不……”段蝶瞟了她一眼无精打采道，顺手恨恨的一指头戳过去戳死一只不长眼的想蹭过来的恶鬼。
楠楠笑盈盈，“好啊，我要吃橙子味的。”
段蝶干脆坐在地上，然后伸进上衣口袋里抓出一把来，鼓着腮帮子怨气道：“我虽然是厉鬼可我不是恶鬼……我是地府工作者可我不是专门和恶鬼打交道的，需要把我扔这里来适应这种气息吗？你看我一脸晦气！”恶鬼的味道很难忍受的。
楠楠从糖堆里找出五个橙子味的来放到地上拾石子玩，“我这是让你适应呀，地府任务千奇百怪，指不定哪个任务就碰上这种情况，你到时候不适应直接嗝屁了怎么办？”
段蝶哀怨的瞅了她一眼，一个群攻技能扫倒恶鬼大片，“我没记错的话，我已经渡化了众多的怨灵厉鬼，做了好几个增强鬼身实力的特别任务，外加那点儿功德，已经修成金身了，恶鬼根本伤不到我。”
“你那是忽悠，忘了它们送你的怨戾之气了？还有我从末世那里抽来的鬼力里掺杂的那些，虽然你能控制得了它们，身上也有约束它们的法阵，可暴走的时候呢？你现在十足十的一枚大怨鬼，而且你勉强修成的金身那点弱爆的气息你自己能闻得到吗？”楠楠说话间拾完了一轮，剥开一个满足的舔舔。
“这跟恶鬼有什么关系嘛……”段蝶站起来扭了扭身子，再放一个群攻出去。
“你不也是心甘情愿的来锻炼？”楠楠把空气中的灵魂碎片还有鬼力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收起来，打算拿去滋养彼岸花，如此重新组出来的灵魂就容易净化的多，也省的三途河边忘川那里面积不足挤挤挨挨的看着就糟心。
“老妹啊，我才是姐姐！”
“我知道啊，不过谁让我姐姐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唉，我当初到底怎么想的才能上赶着要认你当妹妹？”
“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认一个这么让人操心的姐姐。”
段蝶最后挥舞了一下招式，开始也去收集碎片，“今天不玩了，楠楠，和我回我那里去吃肯德基好不好？”
“洋快餐有什么好的，我要吃你做的水饺。”
“那成，食材你负责，包饺子你也负责。”
“好说好说，为了美食我甘愿当苦力。”
段蝶把收集的容器给她，看她漂亮的脸蛋上挂着的正常笑容，得意道：“如果被外人看到你如此正常，他们一定会觉的世界都不正常了。”
“区别对待你不满意啊？”楠楠媚眼飞来。
段蝶捂着小心脏退散，这电流太强大了。“妹，你怎么这么好看。”她作势去捂鼻子。
“哎呀羞涩，不过我是永远的女王，那自然好看。”
“呵呵，女王大人你这样下去木有好结果的。没有哪只汉子要娶一个一辈子女王的女王的。”
“那你再废话我就带你去六道里的恶鬼道玩玩。”
跟恶鬼道相比这里简直太小儿科了好吗。段蝶乖乖往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绝不多嘴了。两个人并行着往彼岸花那里去的时候，楠楠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对了，司君泽做完任务回来了。”
段蝶随口哦了一声：“他的任务成功了吧？以后我们三个是不是就一起出任务了？”
“嗯哼。”
“如此甚妙也，人多了就是安心呀。不知道接下来的世界里有多少美男呢……”
“把你送去专门为穿越黑暗女主玛丽苏打造的世界？温柔型，冷傲型，迷糊型，活泼型，华贵型，邪气型……还有……嗯……清雅型……”
“我怕我被女主吃得渣也不剩，”段蝶打了个停的手势，“像我这种笨人还是稳扎稳打的比较合适，送我去变态那里不是死就是一起变态。”
“有美男哎。”楠楠斜乜她。
“美男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段蝶诚恳道。
楠楠把盒子往空中抛起来又接住，“那剁饺子馅我不要绞来的肉馅，要亲手剁的。”
段蝶此人思维也是跳跃型的，完全没注意到两者之间是否有联系，如今一听这个立刻跟着转了关注点：“真是会吃啊你。”
“跟姐姐你学的啊。”
吃货段蝶立刻送来一个得意的小眼神儿。
诶，楠楠怎么突然说起司君泽回来了呢？
怎么感觉忘了点什么事？
算了到时候就知道了。
彼岸花田到了，段蝶颠颠的跑过去看楠楠动作，顺手把寄存在系统里楠楠徇私半卖半送的肉身拖出来穿上，跟她以前用惯了的一样的外貌……虽说她已经完全可以实体化不用担心实力不足的问题，可冷冰冰和暖洋洋比起来，任谁都不喜欢前者嘛。
然后两个姑娘手拉手迈过冥界大门口，出现在一处热闹的十字路口。正是大热的天，段蝶一条黑色长裙从头裹到尾，清汤挂面的黑长直用亮闪闪的发箍扎成高马尾，斜放下长长的刘海，楠楠则穿了一身白色蕾丝长裙，栗色微卷的披肩长发，漂亮的脸蛋上漠然冰冷，妩媚而清纯，神秘而高贵。
两人并肩向路边的一家超市走去，“咱们这样其实是要参加晚会吧，嗯？”段蝶拽了拽身上的裙子，她现在的衣服都是楠楠挑的，饰品都不用她操心的，因此穿成这样出门真不像是出去买菜的啊……
“就是要参加晚会的啊。你前渣男友今天结婚嘛。”
“！！！姐！”段蝶压低了声音惨叫，“我果然是要叫你姐的吗？示威也不是这么来的！我都死了哎！”
“可是他们把那些东西都扔掉了，你涂上去的东西都没用了，房间甚至被全面消毒过了，你甘心吗？”
“人这一辈子谁不碰到一两个渣男呢。我早就不气了，不值得。不过去吓他的时候，太吓人的地方避开新娘，孩子总是无辜的。”还是不甘心想吓吓他们。
“你还真以为她怀孕了？”楠楠不可思议道，“他们弄来骗你的好不好？”
“那自从我们分了距离现在也有不少时间了，他们没造一个出来？”
“造坨屎出来啊。”楠楠立刻爆粗口，“夜夜笙歌一夜几次他们什么play没玩过，真造出来也早折腾流了。”
段蝶扶额，“形象，形象。”没孩子那就往死里玩好了，别玩死了就没事。
“外人面前才需要这个。”楠楠灵巧的穿过超市门口横七竖八停泊的车子，拉出一辆购物车，“走，采购去。”
零食区转了一圈，薯片瓜子话梅饼干一口酥……车子很快就被塞满了，段蝶又推了一辆过来，“我还以为一辆就够了呢。”
楠楠把手里的泡椒鸡爪和猪皮扔进去，言简意赅：“屯粮。”
段蝶拿起几包粉丝和面条放进车里，又拿了几样调味料，又去买水果，“要买点豆类吗？家里倒还有面粉和大米。”
“买吧，做点豆沙带着。”
于是车子里又多了一袋红豆一袋绿豆一袋八宝粥米。
超市说大其实也不大，可两个女人还是搜刮出了足够惊掉眼球的东西要买，收银员看到那些东西嘴都张圆了，负责人则很高兴的表示绝对送货上门。
留下地址，楠楠把段蝶拉到地府开设的造型店做造型，在专门隔出来的大隔间里有不少精怪之类的在，段蝶瞪着镜子里那副苍白阴森的妆容，“救命……”我们是参加晚会不是去给人看晦气的！
“呐，黑裙子，阴森妆，跟死去前女友一样的脸，活生生的来参加婚礼。带感吧？”
“我……我，我咬死你好不好。”哭唧唧，好毁形象！
楠楠打一个响指，“有我在一切都不是问题，你这个样子只有那一对新人看得到，别人眼里根本看不到我们的。”
“多麻烦啊，我直接往那一戳应该就可以了吧？”
“我导演的戏，听我的！”
举着喷雾器的小鬼战战兢兢道：“两位大人，还没有定型呢。”
两张白脸凑一起看他，吓得他扔了喷雾嗖一下钻桌子底下去了。哐的一声吓人一跳，有其他造型师飘过来，“抱歉啊，小九就是这么胆小。”说话间手上的喷雾朝着段蝶头顶一阵喷：“ok了，收工。”
楠楠拿出一张会员金卡，“年终支付的，”拉起一脸郁猝的段蝶，“走了，要开始了哦。”
段蝶默默思考自己减寿的可能性。
算了，人都死了，鬼哪来的寿命。
真是应该凄凄切切的唱一曲葬花吟，这种折腾日子何时是个头呐。
姑娘两个凭空落在大酒店门口，手拉手进门，楠楠拿出两个装满冥币的红包，上面一个写着祝贺朱旭，一个写着祝贺徐悦。
一个是前男友一个是前闺蜜，这叫一个糟心。
……段蝶什么都不想说了。
两人走到大厅里，找一张人少的桌子坐下，快晚上了，顶着个肉身壳子现在感觉略饿。
桌子上只有烟，瓜子和糖。
取了花生酥来吃，段蝶一想到自己那一脸阴森的妆就想挠，好不容易正式化个妆容易嘛我，还给化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玩cos呐。
楠楠在一边剥瓜子壳，瓜子仁放在另一个小碟子里，一脸高傲冷漠。
配上剥瓜子的动作，咳，略崩坏形象。
新娘穿着白婚纱，小肚子看起来有些鼓……不是真怀着吧？
楠楠惊疑不定的微微瞪眼。
西式的结婚仪式已经完成，一对新人正在笑盈盈的敬酒，两个人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暧昧的动作被楠楠尽收眼底，她皱皱眉，盯着那鼓起来的小肚子看。
原来是喝多了水啊，看这满肚子晃荡的。楠楠收回特意使用的透视眼，又觉得略无聊。
待会儿戏弄完了一定立刻离开这里，大晚上的一定要吃蝶蝶亲手包的水饺吃到饱才是完美的人生呐。
敬到她们那桌一对新人果然变了脸。
新娘子眼底惊惧十足。
段蝶剥了颗糖送进嘴里，“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福禄双全。”快点上菜呐。想饿死宾客怎么的，好歹我们还送了俩红包呐。
新郎朱旭哆嗦着敬酒，桌子旁边的人不满道：“怎么回事啊，新郎你喝糊涂了？对着空位子敬什么酒？”
段蝶朝他笑笑，两眼流出血泪。
徐悦首先受不了惨叫起来，“不是我们，你的死跟我们没关系，是你自己不注意被车撞的！你走啊，我大喜的日子不需要死人来祝贺！”
声音大且凄厉，听到的人纷纷变了脸色，有那容易多想的已经一脸惊惧，脚不自觉的朝向门口。
朱旭白着脸道：“蝶儿我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求你了快离开这里吧，悦悦她肚子里的孩子经不起吓啊！你当初的死真的跟我们没关系！”
楠楠因为对渣女比较好奇所以一直在看徐悦，然后发现她全身肌肉紧绷，这样肚子就更鼓了，于是她就略施小法，戳了她肚子一下……
液体滴滴答答的弄湿了白色的裙子，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味道，徐悦再次抱头尖叫起来，有那容易联想的人交头接耳的看这边，挂着神秘而心照不宣的笑意。
大厅里悬挂在那一桌上的灯闪了几下，嘭一声爆开，玻璃茬子碎了一桌，大厅里尖叫此起彼伏，楠楠弹到那两人身上一点什么，拉着段蝶趁乱离开了。
这一点小小的恶作剧完全可以搅合了一场婚宴了。
把接下来的结果扔到一边，两个女孩回到段蝶的小屋，剁馅子包水饺。一个擀皮一个包，段蝶捏出漂亮的褶放到盖顶上，“你放到他们身上什么好东西？”
“没什么啊，一点幻梦而已。”
“让人隔三岔五就出现一场跟真的发生了一件让他恐惧的事一样的幻觉的那个药？”
“很仁慈吧？时间只有一个月，比人间地狱酒要温柔多了。”
“唔，那让他们慢慢享受去吧。吃蒜泥还是醋？要芝麻酱和香油吗？”
“蒜泥吧。”
这边司君泽顺利结丹了。引来的雷劫跟以前一样逆天。高高兴兴的调息完毕蹿回系统空间，还是一个人不见。
呼叫楠楠，没回应。呼叫段蝶，没反应。
好心情瞬间荡至谷底。
无聊于是只好折腾屏幕，把感兴趣的地方一个个看过去。
这边段蝶两人吃完水饺，端了一碗饺子汤缩在沙发上抱着零食袋子看电视，台多了就这一点不好，从头换到尾都不知道看什么节目好。
楠楠把台停在热播的家庭剧上，兴致勃勃的盯着看，段蝶随手拉过大抱枕压在下巴下面，无聊的打了一个呵欠，摸出手机来找小说看。
屋子里光线明亮，拉开的窗帘外面夜色正好，楼下路灯投射出温暖的橘黄色打在过往的车盖上，流光滑过。既然回到阳界那自然是有合法合理身份的，这房子还是地府福利之一。
电视里那一男一女又为了怎么教育孩子开始吵，段蝶淡定的把电子书翻过一页去，盯着鱼的一百种做法神游天外。
可怜的小孩子被两个家长这样那样的要求，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一块凑热闹，看得人脑袋轰轰作响。
太阳从东边爬出来的时候，段蝶正好把书翻完，楠楠总共啃了十个泡椒鸡爪一个猪蹄还有两个特辣鸭翅，一晚上也不算多。摸摸肚子，她满足道：“姐，我真好养。”
段蝶点头点得欢快，随我呐。
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里的时候，屋子已经空了，正对着门一张黑白照片，上面的女孩面容清秀，笑得干净开朗——不得不说，段蝶这恶趣味从来没变过。
香炉上的烟缓缓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