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这就去办。”广白应声,动作利落地翻身跃下船沿。
他伸出手将董家两姐妹先后拽上甲板,随即毫不怜惜地将她们推进狭窄的舱室,声音低沉带着警告:“安分待着。”
门在身后关上,舱内光线昏暗。董依翠蜷缩在角落,肩膀微微颤抖,压抑的抽泣声断断续续。“姐…姐姐,我们这样…真的对吗?”她抬起泪眼,满是惊惶。
董丹红背对着门,声音压得很低:“傻丫头,心软了?”
她走到妹妹身边,蹲下,指尖拂过妹妹的泪痕,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我们没退路。”
“况且,他们这次没带那个女队友,如果真的死了,就派人去告诉她吧。”
“可…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啊,他们是无辜的。”董依翠抓住姐姐的衣袖。
“没办法,不把这烫手山芋丢出去,完了的就是我们董家。”董丹红拍拍董依翠的背,眼神里透着冷光。
她们从一开始就在设局,家族里甚至不惜牺牲一个马长老,也要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
董丹红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眼中闪过深沉的恨意,“当年董家拿到那张图时,谁又管过我们无不无辜?妹妹,这世上没人管你无不无辜。那些人…可曾有过半分怜悯?”
看着妹妹簌簌落泪的模样,她终究叹了口气,语气缓了些,“罢了。若…若他们命大,日后还能相见,董家自会补偿。”她顿了顿,眼底算计的光芒微闪,“你不是…对那位弥生公子颇有好感么?若有机会,姐姐…会帮你。”
门外,端着食盘的青盐脚步一顿,抬手敲了敲门。
“谁?!”董丹红的声音瞬间绷紧。
“送饭。”青盐的声音毫无波澜,将食盘放在门口甲板上,“放这儿了。”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身影迅速融入船舱通道的阴影里。
董丹红屏息凝神,侧耳倾听片刻,才极其缓慢地拉开一道门缝。门外空无一人,只有一盘简单的食物静静搁置。她盯着那食物,眼神复杂难明,最终只是冷哼一声,迅速将盘子拿了进去,重重关上了门。
广白看着青盐脸色铁青地回来,不由挑眉:“脸这么臭,听到什么了?”
青盐五感异常敏锐,一般这种偷听的事都交给他来做。
“……哼,他们连我们究竟有几个人都不知道!”
“谁让无弥有时候男装,一会又女装,就算像他们也只当双胞胎。”广白觉得好笑,帮青盐添了杯水。
屋内,青盐重重地坐下,连喝水都觉得噎。
“弥生,她们在打你的主意呢!我都听到了!”过了会,青盐又说道。
闻言,本来还慢悠悠喝水的广白一呛,眼神幽幽的扫过来:“哈?看上弥生了?”
他话没说完,就被青盐下一句惊得呛住,水喷了出来。
“何止看上,我听那意思…她是想‘睡’了弥生!”
刚巧走到舱门口的碧落,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句震得脚下一个趔趄,“哎哟”一声,结结实实摔在了门槛上。
弥生缓缓抬起眼,浑身僵硬,只觉拳头硬了又硬。终究忍了下来,“你能不能打听点有用的。”将话题拉回正轨,“眼下怎么办?”
广白神情凝重起来:“接都接了,甩不掉了。听风楼这招祸水东引够狠,消息怕是捂不住。”
碧落揉着摔疼的膝盖爬起来:“没错。与其等着各路牛鬼蛇神找上门,不如我们主动出击。”
弥生指尖点了点桌上那张惹祸的皮卷:“好。送她们到溢州后即刻启程去望舒山。”
“嗯。” 众人齐声应下。
两天后,溢州。
碧落嗅了嗅自己染着尘土和汗渍的衣襟,眉头紧锁:“不行了,必须休整一晚。再这么赶下去,不用别人动手,我们自己先垮了。”
这次行程行刺众多,三叶蓝还临时不够,导致不得不耗费气力解决实力一次比一次强的傀儡人。
董丹红带着妹妹上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愧色与疏离:“此番连累几位公子至此,实在无颜。接下来的路,我们姐妹自行回去便是,不敢再劳烦。” 说罢,也不等回应,便领着不知何时已等候在码头的一队董家护卫,匆匆离去,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看着她们消失的方向,广白揉了揉眉心:“走吧,找个地方,把这身皮囊和脑子都洗洗。”
客栈房间内,四人围坐。碧落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神色肃然:“我已将图样和所知传回给家中长辈,今晨收到回信。” 他展开信笺,低声道,“此图所指,乃赤轮宗失落已久的秘宝——‘日月重光’。”
“‘日月重光’究竟为何物?” 广白追问。
碧落摇头:“信中亦未明言,只道是赤轮宗至高之秘,牵扯甚大。” 他看向弥生,“听风楼近年来树敌无数,此番故意泄露此图踪迹,正是要将这滔天祸水…引到他人身上。”
弥生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不管是什么,既然他们越过我的意愿强塞在我手上,那就是我的。”
望舒山之行,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