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怕鬼,因为他们面目狰狞;长大了,怕人,因为他们人面兽心。
大胡子掰弄着他的玉板戒,老头笑呵呵地逢迎着,四个庄稼汉提溜着一口箱子,把它抬进车的后备箱。
“行,我卖你个面子,不就一个女人吗?还怕搞不定。”
车子吐着气开远了,老头拄着拐杖笑笑,难看的皱纹与斑迹不仅刻在了他脸上,还生在他心上。
“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结束了,没意思!”暮朝朝继续翻阅着那本黑暗的欧洲中世纪黑皮书。
陈不阿给了她一个爆栗,“那你还想怎样?!”
“奇怪啊奇怪,一个神经病人怎么会知道这么事?还有人体自燃?”
“凤凰新村的维度关系,磁场波动,引起雷击也不是不可能。”陈不阿分析着,搓捻着手指。
“对了,那孩子呢?”暮朝朝东张西望起来。
“送回去了。”
“啊?!那糟老头坏得很,希望人没事!”她合十双手祈祷起来。
家中。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销香断有谁怜。”电视剧“红楼梦”中“黛玉葬花”这一环节显然吸引住了这个小诗人。
陈不阿见她终于有了沉迷之色与当代青年的一丝影子,露出了欣慰之色。
“叮铃铃——”午夜的铃声唤醒了深度睡眠的陈不阿。
她张开布满血丝的惺忪睡眼。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今天凌晨0.00分,凤凰新村发生火灾,我们很遗憾,火势从村落中心向外扩散,原因疑似十字架雨祭活动中十字架的坍落,全村1300户人家无一人幸免。现在消防员仍在竭力灭火,火势仍在蔓延、、、、、、”女记者的声音格外沉重,空中弥漫的粉尘如骨灰般透过屏幕迷蒙了人们的视线。
病房内。陈不阿在与这个老头做最后的对峙。
“为什么还要烧死那个女孩?”
“咳咳,你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难产而死吗?”老头属于重度烧伤,全身都焦黑如碳,可陈不阿知道,他化成灰了,她都认识。
“难道?”陈不阿觉得,他的心思比弥留之际的严监生还缜密。
“哈哈哈、、、、、、三胞胎,那女人生了三个、、、、、、哈哈哈、、、、、、”“滴——”冰冷的仪器与阴森的笑容发出最后的合唱,令她永生难忘。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烟尘与阴翳笼罩了那片灰烬。那竖枯井被挖了出来,兀立着,它不是什么聚宝盆,再也涌不出甘甜的地下泉了。
“姐,姐,快看!快看!这个凶巴巴的大胡子车炸了,上头换领导了!”暮朝朝在陈不阿面前晃悠着今日头条报纸。
被陈不阿一把抢过,“近日,本市公安局科长胡某因车中载有大量易燃易爆物质,又遇雷雨天气,引雷燃车,死于雷击与车体自燃、、、、、、”
陈不阿的太阳穴突突地跳,昨晚,睡眠质量没有达标啊。
“又是雷击啊、、、、、”她上下捏着鼻梁。
咖啡店内。
“行啊你!这么多年不见,都当上刑侦大队队长了,都说当上博士的女人的笑声很爽朗,一头酒红色长发,如倾泻而下的瀑布般,张扬的红唇开开闭闭着,笑而露齿。
“行了你,别调侃我了。你呢?刚从M国回来,感觉如何。”陈不阿她笑到没声,埋头将一个拳头大的蛋糕悉数填进嘴中,奶油粘在嘴角,毫无优雅可言。
听到她谈及“M国”,玫瑰没了言语,胡乱咀嚼几下吞了肚,咋咋嘴巴又拿起一杯“拿铁”。鲜亮的指甲油亮闪闪的,像鱼鳞一般,陈不阿突然看见她右手无名指上长指甲断了半截,露出另一半凝血结痈的肉,当然,看不出是肉的颜色了,却有种残缺的美。
“还是老样子,虽然那地方人权大,但说白了还是要‘孔方兄’跟我的人很少,游行的效果一般。你也知道,又发生这种事,现在那边人人自危,这里也只有线上和摆地摊的手头上有点小钱。回来了也好,留得人在,隔离也就是半个月的事,咱这地是解封了,要不然,你我可就戴口罩大眼瞪小眼了。哈哈哈、、、、、、”
“我们是解封,可不是解放,您老可悠着点,像您这种‘丁克家族的不婚主义者’在这年头可不好混。”陈不阿有些尴尬,她的笑声在咖啡店内来回晃荡,引得人们纷纷朝这边投来不解的目光。
“yes sir!喂喂,陈警官,我有个事想托您帮帮忙。”玫瑰搓揉着有些粗粝的手,将红发探了过来,咬着她的耳朵。
陈不阿伸出大掌推开她的釉面。
“现在是非常时期,请保持安全距离。”
“大阿,我这叫真正的报警‘抱紧’,你给我点面子行不?”
不,你不需要,陈不阿看着手掌上粘着的奶油,嘴角抽搐。
玫瑰用拳头抻起身子,从侧面绕了过来,揽着她与她并排坐着。
“是不是朋友?!能不能两肋插刀?”
准备着呢,时刻准备□□两刀.
“好吧,rose。还有,你的破洞裤不错。”
第一次写这种文体,望喜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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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