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复的今天之前，应该都回复了，再等下去，有些人也是不会回复的。朱桥心想，不知道那个程攸会不会来。
“大会赛制，两人一组，按抽签顺序上台比试，每组胜者休息两轮再比下一场，败者出局……”朱桥在台上宣布规则。
并当即派人把规则文书贴在了每个擂台的四周。
“这什么破规则，跌出擂台出局我能接受，但这台子搭成这样，轻易跌不出去的吧。”
“为什么用轻功也要出局？凭什么还不准认输？”
“朱师兄，怎么办啊？他们好像意见很大，尤其是对不准用轻功这条。”
“这是掌门师弟定的规矩，我能怎么办？”朱桥脸色波澜不惊，似乎早想好了怎么甩锅。
不过不准用轻功还真不是他的主意，朱桥强调：“这条也只是针对决赛，不到决赛不是可以认输吗？只要跪下认输就行了，或者用轻功飞出去也行，已经很宽容了。”
“可本派最大的绝学就是轻功啊，决赛不准认输，必须要打到一方倒地不起才算赢，这、这有违师门宗旨啊。”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
难怪这擂台四周比别人的高出三倍，还建的跟个笼子似的，原来就是为了防止他们用轻功逃走。
擂台本身不高，但四周的护栏高得离谱。这护栏由精铁锻造的极细铁丝制成，柔韧性佳，间隙不大不小，还不挡视线，在它的包围下，没人能掉出去。
看台借着地势，从略高于擂台处开辟出一块空地，搭建出了一个半圆形看台。坐在上面，能将八个擂台里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一大早，老于在房间没看到程逸持，正准备去大会看台，突然间发现程逸持那把包着白布的剑不见了。
在山上这些天，老于从没见过他练剑，他边想边来到后山，程逸持果然在此练剑。
一树梨花飘落，程逸持出剑速度很慢，跟他平时的快不同，在花瓣飞舞中，一招一式竟有些优雅的味道，这种剑法老于也是第一次见，他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凝神屏息，生怕惊扰了对方。
不一会儿，剑刃上就沾了片片雪白的梨花花瓣。
这身形可真好看。
揉了揉眼，老于走近了才发现，好看是好看，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程逸持手背青筋都现了出来，好像每一招都用尽了全力，额角还有汗珠。
而且，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凝重，跟他打坐时的面瘫不一样，竟是无比认真。
这剑没那么重吧。
老于一路打点他的行李，这剑他也拿过，没什么特别的啊，只是比别的剑稍微重一点。
正准备向前两步，老于却突然发现怎么也走不了了，一股劲风袭来，他被迫往后退了两步。
这是，剑气！
老于惊出一身冷汗，主子不是内功已经被废了吗？怎么还能使出如此强的剑气。
只是为什么这梨树、甚至是花瓣，都完好无损，老于又仔细看了看四周，确实没有被剑气划伤的痕迹。
这真的是剑气吗？老于对之前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还来不及多想，老于就感觉天旋地转，他被一股气流推出了几十米。
幸好不是头着地，老于快速爬起来，身上还沾着花瓣和落叶，还没来得及拍落，程逸持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什么事？”
“今天是掌门选拔大会，掌门您不会忘了吧？”
“我当然知道，所以有什么事？”
“您不去看看？”
“朱桥在不就行了吗？”
老于傻眼了。
“难不成你以为我是来扶弱的？我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时间，每个擂台决出最终胜者再来告诉我。”不等老于应声，程逸持已经往掌门院方向走去。
不会又要打坐吧，老于赶紧跟了上去。
掌门今天这话听着虽然冷漠，但总感觉那语气跟平时不太一样，好像有些高兴。
“这、这可是您提出来的，大家都在前面等好久了，您不去露个面不太好吧。”老于不死心。
“等什么？等着看笑话？你当他们正经承认我这个掌门？老于，没什么事的话，你替我去看看吧。”
“这我替、替不了。”老于一脸难色。
“你替不了可不行，你知道我以前，当程家宗主的时候，有什么毛病吗？”
“除了那件事，您在我眼里是完美无缺的。不、是在所有人眼里。”
程逸持笑了笑，直言道：“好管闲事，还有习武上，自认为有天赋，用心不专。”
“这没有吧。您一直是程家这一代所有人的标杆，您要是说自己用心不专，程攸都不会同意。”
“我要是足够努力，身为宗主，怎么会被程家那几个老头废了武功？”
“这、您当时才多大，那几个长老，老得都快成精了。别说您，程家子弟甚至包括几任宗主，哪个不受制于他们？”
“现在不一定了。”
老于见他仍不改方向，只好一路跟着，边劝边往掌门院方向去了。
他们身后，程逸持刚刚练剑的那个地方，空中飘着的和地上散落的花瓣在一瞬间，尽皆化成灰烬，落入了土里。
没留下一丝痕迹，仿佛被人刻意打扫过一样。
只有梨树和枝上的花仍旧没有任何变化，在微风中轻轻摇动。
程逸持入定没多久，就看到云安在门口张望。
老于还没解决，又来一个。
“朱师兄叫你来的吗？”程逸持叹了口气，给老于递了个眼神。
老于会意，兴高采烈地去取剑。
“不是那把，其他的随便拿一把。”
见程逸持起身，云安犹豫着开口了，“我自己来的，掌门想不想去看看热闹？”似乎感觉不妥，他又补了一句“关师兄的。”
程逸持一行刚到看台边，就停下了脚步。
一个红衣女子带了一众丫环仆人和年青男子堵在了关修文前面。
看不到关修文的表情，只听到那红衣女子说了句，“你要是跟了我，我虽不能保证专宠你一人，但我可以保证你从此就是我后院里的第一人。”
……
那女子说完便十分自然地伸出了手，打算去摸关修文的脸，只可惜她的身体没有她的语气放松，有些紧绷，似乎随时准备应战。
“你也知道，我心悦你多年。你既然没有心上人，为何不跟了我，咱们派又没什么清规戒律。”
关修文脸色有些冷，“同样的戏，你打算唱多少年？”
他转身就打算走，今天人多，跟她打起来，只会让她更得意。
这可不是什么弱女子，不，此人很强，程逸持扫了一眼她腰间的鞭子，问道：“咱们派，还收女弟子的吗？”
老于道：“掌门有所不知，您师父好像就收了这一个，叫元薇，内门弟子排行九十九。我刚才一看到她那嚣张的气势，就去打听了。”
“据说她天赋异秉，就是人品不太好，喜欢到处收集美男子，供她享、供她驱策。”老于说到这里，忍不住扫了程逸持一眼。
“元师妹家里还很有钱，是个大小姐。师父不回来之后，她就在外面另立了山头。”云安补充道。
见关修文转身，元薇上前一步就准备抓他的胳膊，错身的瞬间，两人同时看到了程逸持一行人。
关修文眼带警告地扫了眼站在边上的云安。云安摸了摸鼻子看向远方。
身后一时间没了动静，关修文朝程逸持拱手行礼，突然听见元薇来了句，“关师兄，我收回刚才的话，你不能当第一了，这人是谁？之前我怎么没见过？”
老于惊愣之余，只蹦出一句：“放肆！竟敢对掌门无礼！”
听到老于的话，元薇并不惊诧，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略拱手示意，眼神仍直直地盯着程逸持的脸，“原来是掌门师弟，元薇有礼了。”
腰都没弯一下。表情也并不恭敬，看起来倒有几分轻佻。
程逸持没有回应，只是坦然地看了眼她和关修文，往前走了几步，在掌门专属的看台处坐了下来。
这一幕，在远处的朱桥也看到了，实在太不像话了，刚开始就让人看笑话，他跟旁边的人交待了几句，急忙往这边赶来。
元薇站在原地，眼神却一直在程逸持身上上下左右地看，毫无顾忌。
“掌门师弟可是处男？”
这话一出，朱桥脑子里嗡嗡作响，在看台下吼道：“住口，掌门师弟可不是你后院那些人。再胡言乱语我就要请你出去了。”
元薇没有接话，也没反驳，她看着脸像罩了层寒冰的程逸持，也很吃惊，不是？
刚才只是想激怒他看看他的反应，这反应倒十分出乎她的意料。
这人明明看着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
老于脸色青紫，只偷偷看了看程逸持，最终什么也没说，表情明晃晃是一副想反驳却欲言又止的样子。
朱桥看到这副景象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但此时只得强压下心中的诧异。
他看了眼对面，云安跟他是差不多的表情，倒是关修文没有什么反应，还是一副看不出心思的冷脸。
“不是啊，那就算了，本小姐只收处男，关师兄，你再考虑一下？”元薇压下眼中的诧异，转头又笑着对关修文说道。
“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她还有这要求啊，她可是个眼里只有美男子的女人。”
“可能是对掌门师弟有些忌惮，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吧。”
“重点不是掌门师弟不是处男吗？看着不像啊。”
“人不可貌相。”
“怎么就不像了，毕竟长相在那里，可少不了人生扑，总有人能得手。”
“咳、咳！”眼见着议论越来越多，朱桥清了清嗓子。“大家安静一下，既然掌门师弟已经来了，那就请掌门……”朱桥还没说完，有人扯了扯他的袖子，他回头一看，是老于。
“掌门让你快点开始，别说废话。”老于小声说道。
朱桥看了一眼程逸持，转过头面不改色道：“那就请掌门的管家为我们摇一摇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