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山上的灵气在被无形之力夺取,书院众人自然不愿放任事态发展,他们派出弟子前去探听消息,到底是外界修士前来找茬,还是有妖兽闯进了山中?
他们来到半山腰,发现灵气都被引向了这个地方,房屋被灵气震荡,门窗破损,两名前来查探的弟子停在外头,不敢靠近。
即使是站在十数米外,他们也能感觉到灵气在被吸走,无论里面是修士还是妖兽,都是很危险的存在。
“回去通报师父。”
两人当即决定将麻烦的问题甩给高层,并添油加醋地描述了此事。
“很可怕,附近的草木都被吸光了灵气。”
“哼,我倒要看看是何人敢在我蓬莱书院撒野,”书院现任院长亲自出动,他祭出飞剑,御剑而行,几个起落间,已来到山腰。
但他并未落下,而是停在半空中,看着那残破的院子,“道友若是再不停手,不要怪我不客气。”
可惜这声音传不进谈花隐的耳中,他的注意力全在灵池之上,这个池子不知道还要蓄积多少灵力,像一个无底洞般,不断扩张,灵池之上,是聚在一起的黑色液体,它在不断旋转,源源不断地从外界吸收灵气,吸收的灵气被压缩,进入灵池。
院长久久未得到回应,心道,此人太过猖狂,必须给他点教训,他召出另一把飞剑,手指一挥,飞剑冲向谈花隐所在的屋子。
飞剑势如破竹,眨眼间就来到了谈花隐眼前,只差那么一点,就会插进他的眼睛里,但它停住了,不仅停住了,而且在灵力的冲击下,忽然绽放数道光芒,剑身满是裂缝,跌落在地。
院长没想到这一击被轻易化解,不过刚才那一击只用了不到三层实力,现在看来,他必须要认真对待这个入侵者。
他落到地上,飞剑飞入他的手中,他运转灵力,灵力灌入飞剑之中,直刺谈花隐面门。
然而离得近了,他的灵力开始失控,不断地在身体里冲撞,搅碎他的五脏六腑。
“噗——”院长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手中剑跌落在地,他捂着胸口,看着那不断吞噬灵力的陌生修士,“你到底是什么人?”
灵力很不安定,院长赶紧退开一段距离,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对付的,必须得找院中高手。
院长再次御剑而回,回到院中,又吐出一口血,他吃下一颗疗伤丹药,来到一个院落,恭敬道,“四位长老,院中有难,还望出手相助。”
院中传来一人声音,“何事吵闹?”
院长道,“有一人正大肆吸取山中灵力,晚辈不是此人的对手。”
“人在何处?”
这声音似在耳边,院长抬头,发现面前正站着两人,若是有两位长老一起出手,那此人还不是手到擒来,院长见这阵仗,信心大增,“此人在山腰房舍。”
一位长老舒展筋骨,对另一位长老道,“坐久啦,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几个呼吸间,两位长老来到山腰,见到了残破的屋舍,屋舍之中,坐着一人,灵力正源源不断向此人汇聚。
一人道,“难怪灵脉今天出现了波动,原来是有人在此借灵脉修炼。”
另一人道,“可惜他借错了地方,今天就让他有来无回。”
“不急,你看他吸取的是何种灵力?”
“水,雷,不对,火,土,金,怎么什么属性的灵力都有?”
“这恐怕是杂灵根。”
“可是杂灵根不是不能修炼吗?”
灵根数目越少,越是适合修炼,就是因为每多一枚灵根,就要多修一种法术,可人体能容纳的灵力是有限的,三种灵力已是不易,四种灵力倒也能修炼,但止步于筑基,五种绝无修炼的可能。
而现在这个人吸收的灵力不分属性,早已超过了五种属性,这样下去,不爆体而亡才怪。
“人要有自知之明,”说完,这名长老找了个树荫,盘腿而坐,闭眼修炼。
“哼,让他自取灭亡。”
两人现在上去,等于是进了暴风中心,但若是再等一会,等此人灵力吸收过剩之时再出手,想弄死此人,轻而易举。
谈花隐此时尚不知道外头有两位高手在等着他,也不知道顾拾正面临着生死危机。
顾拾被人按在祭台上,刀子剖开他的肚子。
“是何种灵根?”
拿刀的长老却很迟疑,“没有灵根。”
“怎么会没有灵根,没有灵根的人怎么修炼,你别是练功练糊涂了,眼神不好使。”
“不然你来找。”
“不如我们打个赌,我找到了,你就把那根珍藏的木灵根让给我。”
可他也没能找到灵根。
“怎么可能,一个人没有灵根要怎么修炼?”
两人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情,决定再找一次,一人伸手进去翻找,那些内脏黏糊糊的,让他的手也跟着黏糊糊的,紧接着,手上传来一阵麻痒感,好像有虫子在咬他的手。
“你怎么了?”
“我找不到灵根。”
“我是说你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差。”
“我的脸色怎么了?”
在另一人眼里,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又干又瘦,脸色像树皮,脱了水后满是褶皱,眼珠子像是脱过水的干货。
再往下看,他的脚底生了根,延伸进泥土之中,他的头上开始长出枝杈,他渐渐地失去了人类的模样,变成一棵了无生机的枯树。
这变化让另一名长老害怕,他后退几步,目光扫过还在祭台上的顾拾,顾拾的眼珠子动了一下,那剖开的肚子又慢慢合上。
顾拾从祭台上跳下来,睁大了眼睛,看向唯一能动的长老,“我的肚子好痛,是你用刀子割开的吗?”
“不,不是我,”他害怕得后退。
顾拾一步步向他走来,“可刀子在你手里。”
他赶紧扔掉刀子,对顾拾道,“这是别人给我的,就是他,”他指向那棵树。
顾拾道,“剖开别人的肚子是很疼的,但是我这么说的话,你是感觉不到的,所以你让我把你的肚子剖开,再把灵根给我,这笔账就清了。”
“没有灵根我就没命了,”他害怕得颤抖,明明不久前,他还押着顾拾,将他押上祭台,剖开他的肚子。
顾拾用安慰的口吻道,“没事的,我会让你保留生命,继续苟活在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