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拾道,“你说的长老,是已经成了凌霄殿供奉的龙长老吗?”
卫宿云倒是忘了这一茬,龙长老掌管门中弟子的日常生活和学习,平时与弟子接触较多,不然也不会有一批弟子受龙长老蛊惑,跟随前往凌霄殿。
卫宿云歇菜,换了石秀玉接话,“那龙长老有错,你们的师父可是认真教过你们的,这份恩情不会有假。”
顾拾道,“我们的师父都没说什么,也轮不到外人来说了吧。”
石秀玉道,“两位仙师宅心仁厚,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可做弟子的要有分寸。”
顾拾道,“那请问什么是分寸?”
顾拾这话听着像是请教,石秀玉也这么以为了,可谈花隐知道,顾拾说这种话,代表着生份,若他真的想问问题,表情可能是困惑的,也可能是认真思索的,更有可能是神游物外的,但唯独不是如今的礼貌态度。
谈花隐觉得这种对话没必要进行下去了,石秀玉和卫宿云受的教育与他们不同,对门派的归属感也不同,话自然说不到一块去。
谈花隐道,“走吧,道不同不相为谋。”
是秀云正想好好解释一番分寸二字,可两人就这么走了,她困惑,不解,愤怒,“好没礼貌。”
卫宿云这时才反应过来,赶紧安慰师姐,“这两人也不过见利忘义之辈,师姐莫要为他们烦心,现在当务之急是救出石师兄。”
自上次大战,石秀瑾就被飞羽门带走,而带走他的人恰好是东方羽,飞羽门如今拒不承认此事,石秀玉不甘心,想要救出弟弟,卫宿云与石秀玉一向关系很好,见石秀玉出来救人,也偷偷跟了出来。
两人现在的计划是绑架东方羽,让飞羽门拿石秀瑾来换东方羽。
绑架东方羽,就得先弄清楚东方羽的喜好,比如他平时喜欢去什么地方,有哪些爱好,这些都有可能成为东方羽的弱点。
不过事情比他们想象得困难,东方羽这个人来去无踪,又不喜欢有人跟着,他们打探许久,也只打探到那些早已烂大街的消息。
再说谈花隐和顾拾,两人离开那里后,谈花隐发现顾拾明显情绪不好。
谈花隐道,“此事不必放心上。”
顾拾道,“我本来以为能成为朋友的。”
但还是走向了不同的道路,就像过去他遇见的那些人一样,每一个都成为了过去,那么多年过去了,留在身边的,只有谈花隐。
谈花隐欲言又止,如果他们有一日要离开这里,那还是不要和太多人有牵扯比较好。
两人在飞羽城停留了一天,补充物资之后,继续赶路,而与此同时的飞羽门中,石秀玉和卫宿云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寻找的东方羽正在与人下棋。
他倒是耐心很好,可对面的人耐心很差,不是挠头,就是跺脚,“不下了,不下了,这东西没劲死了,师兄不如跟我打一架。”
“雷师弟若是不愿陪师兄下棋,那师兄找别人好了。”
雷羌道,“不是我不愿下,是我实在不是这块料,师兄莫要为难我了。”
东方羽拿起桌边扇子,敲了敲掌心,“好吧,我就不捉弄师弟了。”
雷羌见状,松了口气,瞧见师兄心情愉快,又趁机问道,“那石秀瑾如今怎样了?”
本来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东方羽立刻变了脸色,“师弟,掌门罚你抄书,你抄到何处了?”
雷羌脸色难看,知道自己问错了地方,这位师兄可爱捉弄人了,还是早早避难为好,于是他赶紧找了个借口告辞。
雷羌走后,东方羽没了对手,也无心再下棋,他起身离开此处,前往了一座地牢,这座地牢是新打造的,别人都进不来,地牢里面也只关押了一个人,此人双手被铁链锁住,脸上一半充斥着魔气。
东方羽进来后,惊醒了他,他并未抬头看东方羽,那双眼睛被魔气浸染,看着异常可怕。
东方羽拿出扇子,挑起石秀瑾的下巴,在他耳边道,“还认得我是谁吗?”
石秀瑾抬起头,一口啐在他脸上。
东方羽心中生怒,可脸上并未出现变化,他擦掉脸上的唾沫,捏了个咒,将手洗干净。
“石秀瑾,我的手下打听到一个消息,你的好姐姐和一个姓卫的师弟正在找你,你说我要不要把他们捉来,让他们跟你团聚。”
“你敢,”石秀瑾的情绪终于出现了波动,别人动他可以,但绝不可以动他的亲人。
“你猜我敢不敢?”
东方羽露出得意的笑容。
石秀瑾知道,这个人绝对是敢的,不仅敢,只要他想要的,就会想办法得到。
“你想干什么就冲我来,绝不能动姐姐一根汗毛。”
东方羽道,“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天气冷了,缺个暖床的。”
东方羽和石秀瑾的恩怨情仇先按下不表,谈花隐和顾拾离开飞羽门的地盘后,来到了凌霄殿的地盘西秀城,还未进城,城外洒满黄纸,洋洋洒洒,进了城,更是寂寥,门户皆闭,门头挂着祭奠死人用的旗,不止一家,每一家都是如此。
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客栈,一打听,才知这是秦老去世了,秦老起于西秀城,年少成名,已是数一数二的符文师,后来他又游历数年,理论大成,便回到西秀城,开门收徒,让本来落后的西秀城一下子成为经济重城。
秦老一死,举城皆悲。
他的弟子如今皆跪于灵前,守孝哭丧。
等这场葬礼结束后,他们又是如何争夺遗产和地盘,又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