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事跟顾拾有什么关系?
顾拾口口声声称要回家,回的是谁的家?肯定不是顾拾的家,他的家在另一个世界,那么他要回的是谁的家?
谈花隐想起了顾拾一直捏着的泥人,廖珂曾经送给卫宿云和顾拾一人一个泥人,卫宿云那个泥人替他挡了灾,顾拾那个一直留着,不仅如此,顾拾还给泥人取了名字,叫小寻。
他不想多想,但廖珂的哥哥名字中就带着寻字,若是要回家的是廖寻,这事就说得通了。
理论上来讲是能说通,实际上还有一个问题,顾拾与廖寻没有交集,他为何要给一个泥人取名叫小寻?就算这个泥人长得像廖寻,那也不是真的廖寻,因为真的廖寻很有可能已经变成了独眼怪。
那么是哪一只呢?
谈花隐刚走两步,脚上踢到一个物什,他捡起来一看,是一枚玉佩,廖寻会雕玉佩,他一直想雕一块玉佩给他的弟弟,而顾拾那边也有一块类似的玉佩,是从独眼怪那里得到的。
不会这么巧吧?
他们刚来这个世界,遇到的那只独眼怪就刚好是廖珂的哥哥廖寻,可那只独眼怪已经死了,帮顾拾挡了妖兽的攻击而死,如此算来,他们还欠了廖家一个恩情。
屋内找不到人,谈花隐又去林中寻找,若这些独眼兽是这里的村民,廖珂说不定能发觉,然后追着独眼兽而走,至于顾拾,他试图用顾拾的思维去思考这件事,但没有一丁点思路。
顾拾思维跳脱,但不止如此,原因在于顾拾掌握的信息,他似乎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如果给两人一个题目,从A走到B,谈花隐会寻找A和B之间的中间路程,找到一条稳妥的路径,但顾拾直接跳过了B到达了C点。
顾拾的思维难以捉摸,无论他怎么模拟,都猜不到顾拾的选择,现在先要做的就是寻找线索,找到顾拾的踪迹。
谈花隐循着附近的小道寻找,直到碰到一只独眼兽,这只独眼兽看上去边界模糊,随时都会化作一阵青烟,从这个世界消失。
“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你知道廖珂在哪吗?”
谈花隐对此不抱任何希望,那是一只妖兽,就算它曾经是人,过去了那么久,它还怎么能记得过去的事情。
哪曾想,这只独眼兽慢慢挪动了小山般的身体,抬起手,指了一个方向。
谈花隐走前又问它,“你是这个村的村民吗?”
独眼兽的大眼睛看着他,又低下,一道光打在附近的植物上,传出焦味,在谈花隐的眼里,它的身形更薄了,薄得像纸裁,又隐约透出些树林的景色来。
这个景象,有点像之前那只独眼兽消失的前奏。
它仰了下脑袋,眼珠子向上,又将眼珠子朝向下方,这个动作就像人类的点头。
原来这些独眼兽真的是这个村的村民,如果廖珂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样?他宁愿牺牲自己的生命,也想复活村民,那么他一定会去寻找所有的独眼兽,尤其是他的哥哥。
谈花隐顺着独眼兽指的方向而去,不出半个时辰,他在地上寻到了妖兽的踪迹,当年卫宿云就是被妖兽所伤,才被他们捡到。
看留下的脚印,是一种大型妖兽,他追着妖兽的踪迹,来到了一个山洞前,妖兽就卧在洞口,半个身子就能挡住洞口,在它的边上,有碎掉的泥人。
有人来过这里,不是廖珂就是顾拾。
从地上掉落的泥块数量来看,不止一个泥人,是廖珂的概率更高。
妖兽守在洞口,这么小的一个洞,肯定不是妖兽的窝,那么它守在洞口,就是在等猎物出来。
谈花隐不愿与这只妖兽过多纠缠,他直接采用了最致命的手段,改变妖兽身体内的骨骼构造,一点点将它拖死,妖兽死后,谈花隐来到洞前,他捡起泥人,不是顾拾手中的泥人,看来洞里的是廖珂了。
他进入洞穴,看见里头躺着一个人,身上有伤,是妖兽的爪子所伤,若是不及时救治,就会越来越严重,灵力不断从伤口流失。
谈花隐取出一瓶治疗外伤的药粉,洒在廖珂的伤口上,然后在地上铺了个垫子,将廖珂转移到垫子上。
趁着廖珂恢复的时间,谈花隐又去外头,将妖兽处理了,妖兽实在太大,两个人吃不掉,他只取了身上和腿上的肉,将一部分肉烘干做成肉干,塞进储物袋,剩下的撒了盐烤来吃,等他这一切做得差不多了,回去一看,垫子上是空的。
但谈花隐一直守在洞口,廖珂是没机会离开的,于是他又往里头找,直到尽头,廖珂坐在那里,伤口又重新开裂,谈花隐走近了,他也没有反应。
谈花隐道,“你想死吗?”
廖珂不说话。
谈花隐将烤好的肉放在边上,又放了一瓶药。
“既然醒了,你就照顾好自己。”
谈花隐说完,就要离开山洞,可这时,他听到了抽泣声,他又回头看了一眼,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一个泥人的头部,虽然这些泥人都出自廖珂之手,但有一个泥人是特别的,顾拾不时将它拿出来,给他讲故事,编头发,泥人脑袋上还留着贴上去的发丝。
“你是从哪拿到这个泥人的?顾拾人呢?”
廖珂喃喃道,“没了。”
“什么没了?”
谈花隐此刻急死了,他恨不得撬开廖珂的脑袋,直接查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都没了。”
无论谈花隐怎么问,廖珂也只会不断重复没了,看上去像是精神受了很大的打击。
谈花隐只好先留下一部分食物,在洞外设下简单的防御阵法,继续前往寻找线索,既然廖珂拿着泥人,那么顾拾来过这个地方,问题在于他现在去了哪里,他们的脚程差在一天,应该还留有他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