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怎么不见常跟着师姐的那位师弟?”郑钰没话找话。
石秀玉道,“师父在给他特训,不让他出门。”
郑钰道,“莫非这位师弟要参加明日的比武?”
“是啊,师父说我们都不合适,就小师弟合适,就让他去试试啰。”
这位师弟年纪轻轻,入门还不到一年,怎么会派他去参加比武,那将他们这些早早入门的弟子置于各处?怪只怪这次分配是按长老分配的,不是按人数分配的,林长老门下弟子不多,又断层严重,才让这个刚入门不久的弟子钻了空子。
本来不知道还好,知道了,郑钰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要是他入的是林长老门下,那这个机会就是他的,不仅如此,还有更多的机会靠近石师姐,怪只怪当年入错门,如今的师父偏爱师兄,他处处受打压,根本出不了头。
卫宿云听了,问道,“廖师弟在那里可习惯?”
“师弟不怎么爱说话,跟我这弟弟一个样,”石秀玉道,“可他年纪还小,就像个大人一样,说实话,我很担心啊,卫师弟,你将他带来的,可知道师弟喜欢什么?”
卫宿云道,“据我所知,他只喜欢雕泥人。”
这事石秀玉也知道,廖珂现在还保留着这个习惯,有空了就雕刻泥人,模样照着他那些逝去的亲人朋友。
石秀玉也打听过这个年纪的少年喜欢什么,可惜她遇到的都是不太寻常的,不喜欢刀枪棍棒,不喜欢与人玩闹,就喜欢关起屋子来,一个人待着。
卫宿云见石秀玉面有愁容,安慰道,“师姐不必担心,廖师弟重情,是个优点,也不必过于强求,也许等过了些时日,会有不同的想法。”
“希望如师弟所言,”石秀玉道。
两人你来我往,郑钰是一句话都没能插上,很是郁闷,早知道就不提起这个小师弟,没说几句话,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门外,两名青衣打扮的修士路过此地,“师兄,这里有个酒楼。”
“那就这里。”
两人进了酒楼,伙计一眼看去,还以为是归云阁的修士,赶紧上前,但靠近了,才发现这两人的衣物与归云阁修士有差别,衣服颜色更淡,纹饰也不一样,归云阁绣云纹,这两人的衣服上锈的是兽纹,这种打扮的人来自飞羽门,一人姓陈,叫陈铭,一人姓雷,叫雷羌。
“两位不好意思,这里没有空桌子了,客人不介意的话,可以与人拼桌。”
陈铭道,“师兄,不如我们换家酒楼。”
被叫做师兄的人是雷羌,他扫视酒楼内部,一眼瞧见了石秀玉,便道,“不用了,就这里,我们与人拼桌。”
两人走到石秀玉那桌,郑钰和卫宿云吃得差不多了,正要离开,就见这两人气势汹汹地过来了,陈铭对伙计道,“就这里。”
伙计一见坐着的几位客人,都是熟人,可不能赶人,“可是这几位还未吃完,两位不如换个桌子,窗边的如何,那里刚好两个人。”
雷羌在飞羽门都是被人哄着的,哪会体谅伙计的用心,“我就要坐这里,既然人太多,那就走掉几个,你,你,还有你,都给我滚。”
雷羌指的那三个人分别是郑钰,卫宿云和石秀瑾。
石秀瑾道,“你说什么?”
“听不懂人话吗?叫你滚,”雷羌斜眼瞧着石秀瑾,他最瞧不起小白脸了,没一点本事,就会靠着张脸吃软饭。
卫宿云见气氛不对,立刻起身,“这两位飞羽门的师兄弟,有话好好说,何必咄咄逼人。”
雷羌道,“我可不是你们这些废物的师兄弟,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那话刚出,屋内霎时降了十几度,一柄利刃出鞘,寒气逼人,可在顷刻间取人性命,但雷羌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剑,只是脸上被擦伤。
他抹过脸上那道伤口,没人可以这样对他,还是一个被他看不起的小白脸。
石秀瑾道,“下次就是你的脖子。”
雷羌怒道,“你以为我怕你?”
雷羌拿出一把刀,这把刀刀刃处漆黑如墨,刀背刻满符文,一眼望去,密密麻麻,不知用了多少功夫。
能拥有这样一把刀,这人在飞羽门中的地位想必极高。
卫宿云见这两人要在酒楼里打架,赶紧劝阻,“两位要打就申请比试场地,破坏百姓财物算什么本事。”
雷羌对这番说辞极为不屑,“不就是钱,我有的是。”
石秀瑾虽没说话,但不肯退让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石秀玉道,“阿瑾,不要同人打架,他想要这张桌子,就给他好了。”
石秀瑾道,“他想要的恐怕不止这张桌子。”
卫宿云见两人都不肯收手,赶紧疏散群众,不过这些人还没等他疏散,已经跑得不见人影,只有几个傻傻看着,经他一说,赶紧找了地方躲避,只有两个人不肯走。
“我们离得远,砍不到的,”顾拾道。
这是个傻子,不能计较,卫宿云如此安慰自己,又看向谈花隐,这位总会听话吧。
谈花隐道,“等他吃完再说。”
就说几句话的功夫,一刀一剑已经来往数回,靠得近的桌椅皆被波及,轻则盘子落地,重的,直接桌子开裂,分成两半。
卫宿云见这两人不走,干脆也坐下,要是打到这里,还能抵挡一二。
顾拾道,“你就算坐在这,也没有你的份。”
卫宿云道,“你自己吃就好。”
顾拾道,“没想到今天出门吃个饭还有打架助兴,平时可看不到。”
谈花隐道,“我看这酒楼坚持不了多久。”
顾拾道,“没事的,我们离窗近,到时候翻出去就好了。”
卫宿云忍不住插话,“等塌了再翻,可来不及。”
顾拾道,“别太悲观,万一先塌的是别的地方呢?”
谈花隐对卫宿云道,“你不去阻止那两个人,没关系吗?”
雷羌是飞羽门的,他管不了,可石秀瑾是归云阁的,他犯了事,同门的卫宿云也会受牵连,到时可不会因为他没出手,就不罚了。
“我不是他们的对手,”卫宿云乖乖承认了自己的不足之处,石秀瑾本就天赋高,又一心在剑道之上,能跟石秀瑾打得有来有往,这个闹事的也实力不俗,他上去,一人给他来一下,不是当烤串吗?
而且他也没什么立场劝和,因为雷羌说话太过分,他也很生气,若是石秀瑾能教训他一顿,就算事后被罚也值了。
顾拾道,“我觉得学剑比学琴有意思,要不我不学琴了,改学剑如何?”
谈花隐道,“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就准你转专业,不准我转专业。”
谈花隐道,“等以后,我能铸剑了,你再学。”
“缓兵之计,”顾拾点评道。
“你想要什么剑,我就给你造什么剑。”
“有那么一点用的缓兵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