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头打不开,那从外头打开就好了啊。”
水中的人像是遭受了重击,面容扭曲,一下变成石头脸,一下又显出人脸来,只是那张脸变来变去,有男有女,有老有小。
“怎么会?我怎么会受到意识攻击。”
有人在用它最擅长的方式攻击它,这是它无法忍受的事情,它发出一声尖叫,两座石像出现在顾拾身后,其中一个举手就抓向顾拾。
顾拾抽出一把锈剑,那石像没抓住顾拾,只抓住了锈剑,但下一秒,它就像是抓到了烧红的烙铁,发出一声喊叫,扔掉了那把锈剑。
另一个石像追着顾拾,顾拾捡起锈剑,逃进神庙。
石像想追,却被门框卡住。
除了假装成谈花隐的石像,剩下的都智商堪忧。
但那个石像从水中爬起,找到了顾拾,它没有立刻攻击顾拾,而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你怎么会有魂器?你是他们的人?”
“是啊,”顾拾举着手里的剑,“我还有很多人。”
“你该死,他们也该死,”它跨前一步,一阵剧痛再次袭来,这次不再是小打小闹,袭击它的人动用了全力。
顾拾见石像躺在地上,举剑戳了上去,那石头皮肤冒出一阵阵热气,它此刻双面受敌,防了意识攻击,就防不了顾拾,防了顾拾,就防不了意识攻击。
而外头的石像失去控制,只会不断蹦跳,根本帮不上忙。
周围的景物出现了扭曲,原本狭窄的空间变大,屋顶也变高,地上的石像消失,顾拾转身去看,他的身后有一座神像,一身四首,每一面都有一处五官格外突出。
顾拾走出神庙,庙外是一个广场,两边石柱林立,每个石柱上都雕了一个人像,顾拾走近石柱,手指刚要碰到那些人像。
谈花隐道,“不要碰,那是活的。”
“活的?”
“这个地方住的是石人。”
顾拾盯着石像的眼睛,想摸一下,被谈花隐拍掉。
顾拾道,“你怎么知道它们是活的?而不是傀儡?”
“我在提取神像的符文时,看到了它们的历史,它们是一群石人,不知道谁赋予了它们生命,它们一直生活在一片很黑的地方,见不到阳光,直到有一天,外界修士闯入了这个地方,他们发现了石人,想要控制石人,于是炼制了一种叫做魂器的东西,魂器对修士的作用不大,但对石人的伤害特别大,石人因此受制于这些修士。”
“那它们不反抗吗?”顾拾问道。
谈花隐道,“它们也想过反抗,但魂器太厉害,它们的反抗微不足道,不足以改变它们被奴役的现实,但后来,它们找到一群合作伙伴,同样有着被人类限制的困扰,就是噬年,噬年被封印在一座山上,不得离开那座山,石人便暗中帮噬年从地底开了一条缝,让噬年避开结界,入侵人类世界,之后噬年不断发展,但无论噬年如何发展,它们都是一个个单独的个体,后来,它们把主意打到了曾经的合作伙伴上,它们夺取了石人的五感和意识共享能力,所有的噬年共享一个意识,它们连结在一起,成了一个庞然大物,不断侵吞修仙门派,终于引来了修仙大派的注意。”
“所以就被封印了,”顾拾道。
“修仙者将噬年和石人一同封印在鬼域中,之后逐渐没落,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那噬年呢?那么大一个怪物。”
“不知道,我看到的记忆里没有噬年的去向。”
要是有,这些石人就该被吞噬了,留不到现在,正是它们没碰到噬年,才能被谈花隐和顾拾遇到。
“这么说,噬年不像妖兽。”
“我也觉得不像,它既像人类,又像荒兽,处在人类和荒兽之间,像是变化不完全的个体。”
“可它还能融合石人的特性,说明它和石人也有相似之处。”
“我也能夺取石人的特性,再这样想下去,我和噬年会变成同类。”
“也许是这样的。”
谈花隐本意是想让顾拾别乱想,哪知顾拾把这个想法当真了。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又没证据,不如先想想怎么离开这里。”
“那先找传送阵吧,”可顾拾走了几步,又觉得不甘心,“所有生物都起源于一个共同祖先,然后经过漫长的时间不短演化,说不定你和噬年,石人都有一个祖先。”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们是外来者,我不可能跟这些本地居民有一个祖先。”
“忘了,谁让你融入得太好了。”
两人沿着神庙附近寻找,他们出现在神庙,那么传送阵不可能离得太远。
“又没有传送阵,”顾拾累得像一摊液体,靠在石阶上。
“难道我们还有没看破的幻觉?”
“会不会根本没有传送阵,就像没有目的地的列车,当列车员发现我们没钱付账,就随便找了个地方,把我们扔掉。”
“也不是没有可能,”谈花隐道,“那就找出去的路。”
那个传送阵入口那么古老,还需要修复,出口也好不到哪里去,真的传到半途,把他们扔掉也有可能,只是这样就麻烦了,这个地方被封印了,他们找不到来时路,想出去也很困难。
“花隐,这里有条路,”顾拾道。
谈花隐道,“这条路通向水里,走不通。”
“说不定水很浅,能走过去,”说着,顾拾就要往水里走。
谈花隐拉住他,“别走,小心水里的东西。”
那里有变异后的噬年,长得奇形怪状,噬年本身没有五官,但夺取石人的特性之后,有的长了个眼睛,有的长了只耳朵,有的长了个嘴巴,长的位置也不固定,身上能长,手上能长,屁股上也能长。
“不就是噬年,杀了就好。”
顾拾进了水里,谈花隐盯着水里,要是有噬年出现,他就立刻动手,不过这一路运气很好,他们走了一段下坡路,又遇到了上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