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命可真好,他跟着我这么久,我从来没听他说这么多话。”我拍了拍沈观南,一脸安慰道。
“怀镜老师,帮我去叫杨限吧,咱还有个活儿呢。”我又朝怀镜说道。
“一起去,”怀镜看了我俩一眼说,“我有话和你说。”
我跟在怀镜后面,直到杨限出来,怀镜也没和我说话。我看看怀镜,又看看杨限,只好先把疑问咽下去,朝杨限比了个开工的手势。
正好杨限回去拿琴,我便问怀镜要说什么,结果他说忘了,给我整得莫名其妙。我还想着盘问两下,可怀镜那嘴,说不说话,还就真不会往外蹦一个字。
算了,还是先顾沈观南这头吧。
“沈观南,我听杨限说了,再过一个多月就是你的生辰。你我好歹合作一场,我呢又这么有才华,就多送你一首歌当礼物了。”
我见沈观南盯了我便指着里屋说:“哎,你到里面去,这样看着我唱起来怪别扭的。”
“要不我去里面也行。”见他没动,我自己起身准备往里走去。
“我进去。”沈观南握住我的手臂说,走了几步之后又指着怀镜说,“他为什么不用进来?”
“他站后面啊,又没关系。”
“那我也站你后面。”说完沈观南走了出来,站在了怀镜边上,怀镜又往另一边走了两步。
“啊?”我回头左右看看他俩说,“要不还是我进去。”
“不行,你要在外面。”
“为啥?”
“你既然说是给我的生辰礼,那就得听我的。”
“呀行行行,那你俩一起进去成不?”我伸出双手,一边一个朝他俩做着请的姿势。结果他俩当我是透明的,两人对上了眼。
“大哥们,明天就走啦,不要闹了行不行?咱们早点唱完放我回去睡觉行不行?我好累的。”
我说完,怀镜先一步进了里屋,我又看着沈观南使了个跟上的眼色,他才跟着进去了。
“真是服了,这两人搞什么啊?”我看着他俩摇了摇头,然后朝杨限耸了耸肩,表示搞不懂你们男人。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记起,
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请指引我靠近你。
我宁愿所有痛苦都留在心里,
也不愿忘记你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请照亮我前行。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沈观南,明日远去,祝你一帆风顺,祝你早日打败你的敌人,守住你的山河百姓。如果中间你累了,或者有朝一日忘了初心,变的迷茫了,你可以抬头看看夜空,找一颗星成为你的指引。当然最亮的那颗会在余皇,守护着她的所爱之人。最后祝你,生辰快乐,心想事成,早日找到属于你的那颗星星。”
“如果我找不到呢?”
“找不到就努力找呗,年轻人,怎么还没开始就预想着失败呢!”我说着,踮起脚尖朝里面的人挥手。
怀镜出来后,我又朝杨限关照了几句才离开了会馆。刚到王府,我突然想到辣椒酱、豆瓣酱的成品还有补充的营销方案还没给他,怀镜让我找个下人送过去。酱倒是可以,但方案不行。于是,我们又带着东西折回了会馆。
两人悄咪咪走着,还没走近呢,就听到唰唰一阵剑声。我眯眼一看,好像是沈观南在舞剑,杨限也在他边上。我把东西交给怀镜后留在原地,听到沈观南咿咿呀呀说着什么,但是听不清楚。仔细一闻,咦,一股子酒味。
这小子,大半夜喝酒舞剑,拜别杨限呢?还挺有情调。
突然,沈观南停了下来,他应该是看到我了,喊了几声我的名字还朝我跑了过来。我正犹豫走还是不走呢,怀镜突然跑了过来,拉过我的手带着我一路跑。身后沈观南喊着我的名字追了上来,杨限喊着沈观南的名字也追了上来
我回头想看明白他俩在干啥,突然怀镜一伸手,我整个人悬空,被他打横抱起。合着他是嫌拉着我跑得慢,直接抱着更快些?
好像是更快了些,就是有点颠。
“他们这是干嘛?”
“沈观南喝多了,说要揍你。”怀镜说。
“妈呀,这人酒品咋这么差的嘛,快跑!”我说完搂住怀镜,把头靠在了他的怀里。
按计划,他们会在辰时从会馆出发,走到城门大概半个时辰。一早我便醒了,躺在床上眨巴着眼,在想到底要不要去送沈观南。
爬起来洗了把脸,突然发现桌上放了一个锦盒,这盒子我没见过。里面是一根珠花,看做工挺简单的,但看材质应该挺值钱的。我想去找怀镜,推开门,发现他正坐在院中的台阶上,听到动静声回头看了我一眼。
“沈观南的?”
我拿着珠花问道,怀镜点了点头。
“昨晚送的?”
怀镜又点了点头。
“他进我房间了?”
“我拦住了。”
哦,那就是怀镜放桌上的呗。我想了一下又问:“你俩说啥了?是不是又打架了?”
怀镜没有说话,我突然猜到了故事情节,坐在他身旁推了他一下问:“是不是打不过他?”
他没有否认,我见他似乎没什么精神便问:“你不会在这坐了一晚上吧?”
他的眼睛动了一下,我知道我又猜对了。
“快辰时了。”
“嗯。”
我俩就坐在台阶上,路过的丫鬟看到了也当没看到自觉绕开了。
“辰时了。”
“你今天还兼职报时员吗?而且你咋知道的?”
“看日光。”
“好手艺,了不起。准吗?”
“会晚一点。”
“那就已经过了辰时呗。”我坐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问了句,“你说,我要不要去送他?”
“你如果不想,就不会问了。”怀镜说完起身了,没过一会拿了件斗篷过来。我披上斗篷,跟上怀镜。府外有一匹马,怀镜把我抱上马后也坐了上来。
“你今天怎么老向着沈观南?昨晚上打架输了就得听他话?”
“驾——”
回答我的是一声口令,怀镜沿侧街抄着小路,也不知往哪个方向跑着。隐隐听到了歌声,是《无名的人》。
我写给皇帝的折子里,提议在启程那天,让余皇的百姓一起唱这歌,夹道相送。那歌里还有最后两句,昨天宴会上我没唱完。这首歌在此刻的场景下,由百姓合唱,更能表达其中之意,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清最后那句。
赶是赶上了,但我也不能直接冲出去。怀镜说可以上城楼,我表示还没吃饭,爬不动楼梯。
最后我发现,在他们即将要路过的街上有家快乐天堂。我和怀镜直奔那里,推开二楼的包厢。还好,队伍前头的沈观南虽然已经走过了,但离得不远。
“哎——那老四!”我没直接喊他的名字,但他应该听到了,直了直身子。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我又差点喊劈嗓子。只见他一手拉着缰绳,举起另一只手挥了一挥。
随着他落下的手,街头又唱起了那歌,那藏起的最后一句,我听到了,我想他也听到了。
“无名的人啊车开啦,往前吧,带着你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