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又趴回了窗台,对面铺子里的掌柜认出了我,招呼着朝我挥手,我也挥挥手朝她笑着。
“车来了,走吧。”看到底下的马车来了,我朝怀镜说道。
车上有我要的最早一版的麻将牌,快被我们盘出包浆的那种,还有五副手套。车停在宫道口,我让怀镜等着,提着箱子跟着嬷嬷又走上了这条路。
我在殿外等了一会儿,见还未传召便朝嬷嬷使了个眼色,她却故意装作没有看见。本着没有拒绝就是同意的潜规则,我朝内殿喊了一嗓子:“陛下歇歇吧,可得注意劳逸结合啊。”
见嬷嬷还是目视前方我又朝里说:“小王带了麻将,新款的,想邀请陛下做第一个体验客户,玩不玩啊?”
喊完两句我也知道差不多了,继续拎着箱子等在外头。没过一会儿,里面走出一个嬷嬷带我进去了。这家伙,麻将桌都摆好了。
“陛下还差三个人呢,您点三位?”我一边说着一边带上手套,打开箱子,把麻将牌哐啷啷抖了出来。
皇帝背着手走过来瞧着麻将牌说:“这是新款?都玩几年了吧,你糊弄谁呢?”
“小王不敢!”我鞠了一揖说道,“我说的新款,是新款的玩法。这是小王做的第一款麻将,虽是有些时日了,但质量绝对没有问题。小王还给陛下带了手套,玩完一扔就不怕脏了。”
说着,我双手呈上手套,又把另外三副摆到了桌子的另一边。只见皇帝随手指了三个嬷嬷,那三人便上前戴起了手套。
“你不是说,朕是第一个吗?可这明明有四个人啊。”
皇帝看着手套,似是随意得说了一嘴,那三个嬷嬷顿时跪了下来。
“不都是您的人吗,您还和左右手分一二三呢。”我笑着说。
皇帝也笑了,然后装作突然看到的样说:“哟好好的,你们跪什么啊,赶紧坐下,朕都等不及啦。”
我说完拉稀胡混一色的规则后,就看她们打着,偶尔给牌调个顺序,把麻将头理出来,中间落个空,告诉她们听这两边的牌。由于一副牌好几种听法,头两轮废了会儿时间。不过一桌上聪明人,加上有基础在呢一点就通,一看平时就没少打。两圈下来早没我啥事了,我便兜着手从这边晃悠到那边,再从那边晃到这边。
“老奴今天的手气实在是不行,不如由小王爷替老奴打两圈吧。”一个嬷嬷打到一半突然说。
“哟那敢情好,多谢嬷嬷成全。”我笑着坐了下来,顺着她摸了一半的牌,几圈下来,一家吃三家。
打到兴起上,我脱了手套,暗扣着牌摸了起来。两个嬷嬷脸上多少有些忐忑,但皇帝也只是笑笑,让她们继续打自己的。
“六万!”我说完准确扔出一张六万,“三花一杠,自摸八番。”
“哎呀,陛下啊,不能再打了,嬷嬷的奉银快输完了。”我皱着脸摇着头朝皇帝说道。
“哈哈哈哈哈,好!那就不打了。”皇帝笑了笑,一边脱手套一边说,“你这丫头还真是一点情面不留啊。”
“害,本来想留的,这不是上头了嘛。何况我这麻将技术炉火纯青的,输了怕被您看穿啊。”
“怎么,一把都不能输。”
“不是不能,是输不了。您也玩了,这混一色,起牌就有的听,一听两三张,左右都是赢啊。”
“那你也可以赢得慢一点,让朕多玩一会儿,输的太快啦,丢脸呐!”
“哎这丢什么脸啊,我就是做这个玩这个的,您才得空玩几回啊,输给我那怎么能算丢脸,我赢不了才丢脸呢!再说了我听得快,您也不慢啊,有赚就赚,先听先糊嘛。”
“那我看你有两把也听得不好啊,明明可以晚点叫听,再换换牌嘛。”
“换牌是可以,但那不有风险嘛。高风险高收益,那是赌徒心理。”
“你骂朕是赌徒呢。”皇帝笑着指了指我。
“小王不敢,小王的意思是若这牌大家听得都不好,都在换,那自然我也会换。可只要有个急着想赢,敲了听,那另外三家为了不输,都不敢换啊。”
“那你有什么办法让那个急着想赢的人,别敲听呢。”
“我是没办法,混一色的玩法就是这样,做不了牌的。起牌靠运气,听牌看选择,一旦急着想赢的人先敲了听,就只能祈祷那人手气差冲给别人,或者听错牌听到人家的烂脚里咯。”
“呵呵,确实不好做牌啊。”
“所以玩清一色还是混一色,开牌前得说好,不能混在一块。但不管哪一种玩法,都有适合它的玩家。只要能赢,只要能让大家玩得高兴,都是好牌。”
“都是好牌……”皇帝背着手重复着我的话。
“陛下,这牌您可要留下当个纪念?”我说着,指了指牌桌。
皇帝看了一眼桌面,又看了看我,大笑着一把推散了牌:“这么旧的牌,你好意思拿出来送给朕!”
我一边应和着,一边迅速把她没推干净的地方收了起来。
“你这暗扣摸牌的本事,得练多久啊?”突然她又若有所思地问。
“用不了几年,几个月都用不上,找到规律了,摸到重点了,几十天就会了。”我笑着回道。
我收好麻将,合上箱子又说了一句:“陛下若是没空打牌,可以玩玩摸牌,摸中猜对,扔出去那一下的高兴劲儿,不比胡牌小啊。”
“那摸错了岂不是平添烦恼嘛?”
“您在心里猜啊,猜对猜错又没人知道,等成功率提高了再往外报呗。”
“呵呵呵,你这个滑头啊!”皇帝指了指我,让我退了下去。
我吐着气走出了大殿,先头我装作收牌的样子,拿牌堆出了个“民”字。百姓的“民”,天下的“民”,皇室意义的“民”,看来是答对了。又借着麻将之道,同她暗里来来去去把麻将比作诸个皇女,也没哪里说错吧。
这牌局,当真如战场,亦如人生啊。
宫道尽头,怀镜正靠在马车上,见我走来他直起了身。他接过我手里的箱子,我谢过嬷嬷后,看着他放好箱子,拿出脚凳,掀起车帘再朝我伸出手。
他见我没动,放下车帘看着我问道:“怎么了?”
“我看你现在做这些事是越来越顺手了。”我看着他打趣道,很快收到了一记白眼。
“哎,连这个白眼都翻得很顺眼哦。”我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刚在里面跟打了场仗似的,没有刀剑的战争也一样吓人。其实我还挺怕的,但现在看到你又觉得没那么怕了,不仅没那么怕,还觉得挺值的。”
“怀镜,”我想了一下问他,“如果我刚才选错了,或者有朝一日选错了把命搭进去了,你会怎么办?”
“一起死。”
“可我明明是为了让你好好活着才做了这些事啊。看来我还得研究研究,怎么才能不选错。”我笑了一声然后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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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