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说的是。”
“好,既然如此,我就开门见山了啊。这歌不好唱,别想着你我各属两国,更别想着要有什么输赢。如你所说,这只是一次合作,以乐会友,促进两国友谊的合作。”
我从怀镜那拿过手包,掏出小竹笔朝他挥了挥说:“那个我字丑,用这个写你才能看得懂。”
杨限静静地看着我,我抿了抿唇继续解释道:“我就是单纯脾气比较急,嘴比较欠,不是你们对龙骧或者是对你有意见,希望你……”
“我明白的。”杨限抬头看着我笑了一下。
我被他笑的莫名其妙,愣了一下后继续说:“这歌它是个情歌,得两个人……”
“我也明白。”
我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写完后我把词交给他,再次开口:“你看这歌词,它是个情歌对吧,就需要两个人哎……”
我卡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才合适,还是杨限提议先清合一次。他开口后唱过第一句,还没唱完呢,我就笑着低下了头。
“怎么了?”
“后面的词,你唱我的,我唱你的。”
“为什么?”
“别问了,唱了就知道。”
他的声音比我更细腻,更抓人,不说比得上周深吧,但只用了一句就让我自愧不如。
合完一遍后他似乎也懂了,我让他再找找感觉,尤其是高音那里,就去看乐团那边的情况了。到底是成型且有经验的乐手,动作很快,曲子大致的样子已经出来了,而且连贯度和我说明的几个重点都处理得不错。
“半个时辰了。”怀镜说。
“去叫杨限。”
我和敲鼓的小妹确认完副歌几个关键词的重鼓比例后,和杨限在配乐下合了第一遍。两人虽然都没把声音放开,但该有的感觉已经出来了。乐团众人也在加入完整的词后理解了曲中深意,编排更加贴近主题,第二遍合下来明显更好了。
“莫小王爷,我想试试放开音量唱一遍。”
“不用全放,回头感情到位声音自然会上去。你加紧练一下那两段吟唱,和乐队合一下,那才是重中之重而且很考验唱功的。”
说着,我让乐团跳到吟唱部分配合他练了几遍。
“你确定不练吗?”
“你还操心我,我比你熟多了,再说了你才是主音,我就是个绿叶。”我看着宴会厅的布置,眯着眼开始构思起两人的走位,可以再加些舞台效果。
杨限刚想说什么,被怀镜打断了。
“不要打扰她。”我听到怀镜说。
但估计来不及了。我还没想到多少呢,就看到几个嬷嬷走这边过来了。
“嬷嬷,在下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希望您转述给陛下。”我朝走过来的嬷嬷笑着说。
我站在原地看着嬷嬷禀告完陛下后,那边商量了几句,就开始挪位置了。腾出地方后,嬷嬷朝我招了招手,我也回着招了招手,比了个OK。
“进去之后,你们全部站在原先龙骧国坐席的位置,各声部呈扇形块状排开。”我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比划,“声音轻的往中间靠。”
“宴会厅并不大,这次不用喇叭了。我先进去站到首座那儿,你站在尾部。前奏出来后我俩都往中间靠,不用走得太刻意,走到哪儿音乐到了记得得唱起来,千万别错拍了。位置后续再调整,我会控制距离,还有中间一些走位的设计,你看我手势就行。”
说着,我分别比了靠近、远离、转身、后退的手势。
“不用喇叭会不会声音太小。”
“本来地方也不大,小就小了。主要我们是情歌对唱,情歌对唱啊哥哥,总得有眼神交流吧。你一转身看到一喇叭口,还能投入进去吗?”
“杨限,如果你不知道怎么走,停在原地只管唱就好,我会来找你。”进场前最后一刻,我朝他说道。
我走在前面,先走到首座之下,朝陛下行了个礼,起身后又朝被赶到一边的听众鞠了个躬,朝乐队做了个开始的手势,朝杨限做了个进场的手势。
宛转悠扬的琴音起,我低着头慢慢走向中间。几个小节后,我看到对面的杨限也走到合适的地方,最后一个前奏音落下,我俩同时朝对方扬起了手。
“爱怎么做,怎么错,怎么难,怎么看,
怎么教人死生相随?
爱是一种,不能说,只能尝的滋味。
试过以后不醉不归。
等到红颜憔悴,它却依然如此完美。
等到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够体会。
爱是一朵,六月天,飘下来的雪花,
还没结果已经枯萎。
爱是一滴,擦不干,烧不完的眼泪,
还没凝固已经成灰。
等到情丝吐尽,它才出现那一回,
等到红尘残碎,它才让人双宿双飞。”
我俩唱着,听到彼此合在一起的声音后,我转过身对向听众,杨限跟着我一起,开始了他的吟唱我的和音。
“啊~有谁懂得各中滋味?”
“爱是迷迷糊糊,天地初开的时候,
那已经盛放的玫瑰。
爱是踏破红尘,望穿秋水只因为,
爱过的人不说后悔。
爱是一生一世,一次一次的轮回,
不管在东南和西北。
爱是一段一段,一丝一丝的是非,
教有情人再不能够,说再会。”
两人一人一句,唱到最后一句一起和声。音乐起,两人再度靠近彼此,一个错身交换了彼此的位置,同时合唱道:
“爱是一朵,六月天,飘下来的雪花,
还没结果已经枯萎。
爱是一滴,擦不干,烧不完的眼泪,
还没凝固已经成灰。
等到情丝吐尽,它才出现那一回,
等到红尘残碎,它才让人双宿双飞。”
在杨限的一段吟唱后,我又往后退去几步,与他错开一个身位,两人背过身同时唱道:
“啊~有谁懂得各中滋味?”
这一段一人一句,歌声交错递进着情绪:
“爱是迷迷糊糊,天地初开的时候,
那已经盛放的玫瑰。
爱是踏破红尘,望穿秋水只因为,
爱过的人不说后悔。
爱是一生一世,一次一次的轮回,
不管在东南和西北。
爱是一段一段,一丝一丝的是非,
教有情人再不能够,说再会。”
唱到最后两人相对而站,彼此闭目。两人低下身,“爱是”两字在没有音乐的衬托下单独唱出,同时大鼓重重落下,引出最后一段乐章:
“迷迷糊糊,天地初开的时候,
那已经盛放的玫瑰。
爱是踏破红尘,望穿秋水只因为,
爱过的人不说后悔。
爱是一生一世,一次一次的轮回,
不管在东南和西北。
爱是一段一段,一丝一丝的是非,
教有情人再不能够,说再会。”
两人会在每句的尾音交合同唱,最后一句我唱完后又是杨限的一段吟唱,周围的乐声不断,却渐渐低了下去。吟唱结束,我卡进牌子,两人同时开口看着彼此唱完了最后一句:
“爱怎么做,怎么错,怎么难,怎么看,
怎么教人死生相随?”
一曲歌罢,我趁着众人还沉浸其中说道:“在刚才对歌的时候,我还想到首情诗,没什么韵脚,也对不上平仄,有感而言。”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我慢慢念着元好问的《雁丘词》,没有理会周围人的眼光,转身看向了人群中有些落寞的怀镜。
他额前的碎发长长了,遮住了他的眼睛,让我看不清眼神。
这头发该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