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口口声声说改革是来要命的，但有多少人知道改革全貌？你知不知道户部拨银十万两专抚退伍军将，拨八万两购买良田百顷。土地租价只有世面四层不到，农耕所得尽数归你们，朝廷一分不要。还拨工匠数万人，建宿舍，就是怕你们退无所依！刚才那个说回去就会死的，你给我出来！我问你知不知道这些政策！知不知道！”
我觉得凌鹰再这么嚎下去，嗓子得劈。
“前户部尚书周咏梅任职时，建私库，敛私财。在位二十余年，国库不过二十万两。如今不过五年级，库银翻倍，缘何？因陛下圣明，襄王睿智。对内开拓新兴产业，促进就业。发折价券、购物券，拉动内需，刺激消费。注重基础教育，人才培养，挖掘有志之士报效国家。对外，结交龙骧，通贸易稳货运，和平发展，互市互惠。百姓安居乐业，社会稳定，整个国家蒸蒸日上！而你们这些鼠目寸光又内心阴暗之人，恶意揣测陛下，中伤襄王。不用龙骧铁骑，不用陛下圣旨，你们只要敢从这军营出去，去到余皇各个地方把刚才说的再说一遍，光百姓骂你们的唾沫，就能淹死你们了！”
“这小词不输我啊，也没见你这么骂过人啊，难不成是天赋？”
“平时没少挨王爷骂，挨骂多了就学会了。”
“哟，这都回到我头上了，是骂完了？”
“确实挺累的。”
“我说是体力活吧，有时候骂着骂着自己还上火，骂完后脑瓜子还嗡嗡的，老累了！”我表示不要以为骂人很爽，这种长篇大论、慷慨激昂的骂街方式，真的是没事少用。
“铁骑领军的是我兄弟，我让他来就是为了用事实打你们的脸。说自己多厉害多厉害，人都进到眼皮子底下了，连个什么防御阵都摆不明白，你们真是丢脸丢到外国去了。事实胜于雄辩，还有谁有话要说？有意见要上奏的？”我插着腰环视四周，发现好多人都被骂懵了。
“行吧，今天就到这里。给你们一日时间调整，明天下午我会再和你们比兵法。别说我欺负你们，题目你们出，趁早找个脑子好点又没良心的，最好是会耍赖皮不要脸的，省得你们输的太难看。”
“哦对了，咱是不是忘了正事。”我扒拉了两下领口，扒出一条黄橙橙的绢布递给霍晨，“你来念吧，累了。”
霍晨展开绢布扫了一眼，然后提高了至少八个音量，震得我一哆嗦。
“圣旨到！颍北军大将方雪接旨！”
“干你们娘的！接圣旨都不跪？！”我觉得她们是真被骂懵了，这敢不跪，我都能当场把她们咔嚓了。
“臣接旨！”方雪俯身，跪地接旨。
其实也没写什么，就是说朝中诸官认为颍北军浪费资源，有贪赃军饷之嫌。方雪拥兵自重，有藐视皇室之心。陛下不信，特派我奉命巡查。又提到兵制改革在各地推行良好，深受赞赏，惠兵利将，乃千秋良计。凌鹰作为特使，携六部官员亲临颍北一线做讲解，方便后续推行。
本来方雪要是正经回个信，大大方方找人接待我们，顺道带我们参观参观，喝喝茶聊聊天。我把圣旨一掏，大家合计完就能开始干活了。结果这人非给我摆架子，整得自己牛b哄哄的，那不就纯纯找骂嘛。
“一身毛病，还搭着豆腐架子拿鼻孔看人，真是耗子啃菜刀，死路一条。”方雪接过圣旨后，我用一种不大但她一定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说完，我们四人更加牛b哄哄的走出了军营，杨限那边有三匹空马，我斜了他一眼问：“为啥我没有单独的，看不起我？”
“你要万一摔了，气势就没了。”
“切，看不起我直说。”我说着，跨上了一匹马。怀镜随后也跨了上来，我靠在他怀里，终于能歇了口气，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回去后，我们把在军营碰到的事照原样复述了一遍，众人皆是嗤之以鼻。我又找颍川的官军问了问，顺便修书去了汴州和京城。
方家乃镇守颍北的武将世家，方雪祖母曾指挥过不少和龙骧的防御战役，军功是有的。但传到方雪这代，家庭作坊成了地头蛇，余皇又没有可以替换的武将势力，颍北军才成了块啃不动的骨头。
“你打算怎么做？”
屋里只剩我和怀镜，我便趴在他的怀里说：“我不用做什么，都在改制里了。利益到了自己身上，那帮兵自然知道该忠于谁。方雪一个光杆司令，掀不起什么风浪。”
“当心她狗急跳墙。”
“杨限的龙骧铁骑不是在吗，颍北和汴州的军队也联系了，她敢反直接摁死，还方便我们洗牌了。”
“颍北军若是群龙无首，也不好办。”
“沈观南又不会打我们，既无战事，无首就无首吧。”我换了个姿势感叹道，“和平发展和平发展，和平才是大前提啊。还好当初帮了沈观南一把，要是龙老四掌了权，又是另一种情况咯。”
其实我当初并没算到军制这块，只是报着朋友升官，一起发财的思想，这大概就是选对了路，总会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开花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