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都能自个儿溜着小马跑了,军营那边的回信还是没来。我只带了怀镜、霍晨和凌鹰,四人收拾完行囊,去了军营。
方雪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造访,我拿着陛下御赐的尚方宝剑在军官的注视和不满下直接进了主帐。
“你就是襄王?”
我看着眼前身穿铠甲的几人,说话的老妇人鬓边已有不少华发,应该就是方雪。
“你就是方将军?”
“不知襄王突然造访是有何事?”
“找点辣椒改善生活,再找你聊聊军制改革的事。”
“哈哈哈,”方雪笑着,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桌上一个小碗掉地碎成好几半,“本将不知哪里做的不妥,引来圣上削权。”
如电视剧里那些执掌一方的将领一样,方雪并不太欢迎我这个远在京城的皇亲贵胄,跑到她的地盘来指指点点。更是直接扣了个大帽子给我。
“削权谈不上,削点其他的。好好一个碗又没坏,说砸就砸了。我看这里并不像奏疏上说的那样缺饷银啊。”
“襄王远在京城,金器玉养的,哪知我们北寒之地的苦楚。”底下一个将领说道。
“是这世道的黑暗,造就了你不懂礼教的浅薄,不是你的错。”我认真朝她说道,一如宽爹对着我们的元仲辛小朋友。
还顺便二创了一把:“还有消息的阻塞,造就了你不识全貌的肤浅,也不是你的错。”
“襄王嘴上功夫了得,本将倒是有听说过。”另一将领又说道,“但军营里可不是光耍嘴皮子就够的。”
“所以我这不是带人来了吗。”我瞥了她一眼,以她为起点又扫了众人一圈。
“知道你们有领地意识,觉得全天下的军队,除了颍北军都是杂牌军,觉得全天下的官,除了颍北的都是只会夸夸其谈的。当真是土首领当久了,还把自己当地主了。傲慢且无知啊。”我也没给她们好脸,大帽子咔咔扣。
来之前凌燕已经给我打过预防针了,她当初刚来时没少被这帮人排挤。稍稍融入后发现她们自视甚高,倒也应该,毕竟人家有实力。
“你别胡说!”
“我先前修书三封,为防你们抵赖,特意命令官亲自送到并且以皇命要求签收,两名令官遭到推诿,一名遭到欺瞒,此其一不敬。书信既已送到,方雪连回信都无,此其二不敬。这两你们要赖也行,都老没皮脸的,也不是干不出这事。但我自进了营帐,无一人行礼,此其三不敬。你作为主帅先是意图恐吓我,又怂恿亲兵言语讽刺,多少不敬了?自个儿数数?”
“那襄王想如何?”
“教你两句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句教你摆正位置。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教你认清现状,皇帝老大真想办你,你早没了。” 我说完非常不屑地翻了个大白眼,继续补刀道:“哪里惯得个臭毛病,本事不大,脾气还不小。”
“你!”
“欺人太甚!胡言乱语!”
“颍北军帐岂容你胡言乱语!”
这下很好,顺利激起众将情绪,就是台词没什么创意。
“知道你们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挨两下揍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武功我是不会,但他们仨会。你们在场的随便哪个能打赢了,我给你们跪地上道歉。输了的,给我跪地下道歉,敢不敢?”
“有何不敢!”一人抡了抡手上的兵器就要上前挑战。
“李将军且慢,”方雪出声道,“不知三位乃何方高人,若是特意请来的江湖侠士,拳脚功夫自然了得。”
“哎,说你个逼玩不起,你是真玩不起。”我表示武将都是豪爽之人,才是刻板印象。
“襄王请注意言辞。”
“注意个屁,不讲礼数的是你,现在要我注意言辞,你怎么那么不害臊呢?你们武将不是历来瞧不起文官吗?他们仨一个没官职,两个全是文官,来啊。叽叽歪歪的,和傅婉那帮老娘们一样墨迹。”
“你们要是不敢和他们比,和我比也行啊,谁告诉你我只有嘴上功夫厉害,老娘还会兵法的好不好,一样谁输了谁磕头,再叫对方两声祖宗干不干?”
“堂堂一个王爷,真是……”
“怎么了,我在当王爷之前是出了名的流氓,怎么滴有意见?有意见来碰一碰啊,有这点时间叭叭叭叭的够打几场的了。”
“将军,此人目中无人,欺人太甚,末将愿先挫其锐气,请将军下令!”
好家伙,这台词跟上了战场似的。
方雪也是沉这一张脸,我这般挑衅加不屑,情真意切,她要还能忍得住那指定有猫腻。
“有劳李将军了。”
那将领很开心地挑了凌鹰。
“能用剑吧?”我问向凌鹰,见他点了点头后把尚方宝剑扔给了他,“还笑,回去反思一下为啥自己看上去最弱。”
凌鹰接过剑,笑着朝那人比了个请的手势。
“你两在这儿打啊?”我见两人就要开干出声问道。
“襄王觉得不妥?”
“出去干吧,地方大不是有利于你们施展拳脚嘛。再说了,来都来了,外面肯定不少人想看呢。”
“你当耍猴戏呢?”这人说着,像用鼻子发的声。
我看看他,又指着那个李将军说:“我看你比他更像猴子,等下轮到你我一定给你吆喝两句。”
我见那人还欲反驳,真的是烦了,直接喊道:“给本王出去打!真他妈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