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几次虽然没注意,但余光也是有看到的身旁有个半影。是了!怎么旁边总有个白色身影!走了几步,女生突然停下,发现了诧异之处。
齐辙见她停下,便知道可以了,于是开口:“只要你能付出相等的报酬,我可以实现你的任何愿望。”
女生看着齐辙,没有表现出惊讶或者激动的情绪,反而说:“既然你说你能实现任何愿望,是不是该证明一下,比如说猜猜我心里的愿望是什么。”
读心术在游戏里根本没有用处,怎么可能会存在呢?游戏里不存在,齐辙也就没地方去学。但如果他老实交代自己不会读心术,好像会被女生看扁欸。于是他说:
“我有我的原则,我不会去窥探任何人的内心,哪怕是我的敌人。”
“为什么?”
“人心,是个非常可怕的东西。我怕将死于我手下的敌人,竟到死都不怨我;我怕离我远去的爱人,心里其实爱着我;我更怕我一生的对手,反而是天底下最信任我的人。”
“那如果我愿意让你来看我的内心呢。”
“我有我的原则。”
“我需要付出什么?是不是只要等价,什么都行。”
“是的,什么都行。”
初秋的晚风已有了些凉爽,吹过路边的树梢,将齐辙的长袍吹起,又落下。女生额前的碎发也随着被风微微吹动,接着安定下来。如她的心一般早就被风吹起无数次又落下,现在变得麻木,她说:“我想杀一个人。”
齐辙原以为大学生无非是感情问题,或是要钱。怎么也没想到女生一开口就是人命。但齐辙还是开口问她,“你要杀谁?”
“我。”女生说了一个字,她说她要杀她自己。她想自杀?不对,应该说她想死,但因为某种原因不愿意自己动手,或是怕疼下不了手,或是怕自己后悔,又或者,是想把自己的死利用起来,达到某种目的。总之,这个女生想死,也许更多的是遭遇了挫折,一时想不开罢。但齐辙不会去劝她,他总觉得一个人如果想死,那么死对于这个人来说要么不负责任的惩罚,要么是真正的解脱。死亡本身并不可怕,真正让人牵挂的是活着的时候那些未完成的心愿与放不下的人事物。“我不是人生导师,也不认识你,更没有多余的同情心,你确定想死吗?”
“嗯。这个世界太伪善了。人人都这般如此。”女生摇了摇头,“这不是我想要的世界,我想去见证下一个新的、更好的世界。”
“你能给我什么报酬?”
“我的灵魂。”
“……”
齐辙突然不想说话。灵魂?那玩意儿我怎么取走?我要了干嘛?灵魂欸!超级稀有的可怕的灵魂欸!但是齐辙没用啊!他沉默了许久。
女生微微皱眉,问道:“我没其他什么可以给你了,而且你们这种恶魔,不是向来最喜欢灵魂了吗?尤其是自愿献出的。”
路边的林子被风吹的沙沙作响,似乎是在展现齐辙的无语。思虑再三,齐辙还是说出了口,他说:“你的愿望即将实现。”
……
女生颤颤悠悠的从沙发上爬起来,摸着头晃了晃,看上去特别难受。虽然齐辙用的是物理入眠法,但他毫无愧疚之心。
“你醒了。”齐辙拿着一杯咖啡从厨房出来。空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咖啡香味。
看着边上坐下的白袍男子,那张白色的笑脸面具此时让刚醒来的女生觉得有些吓人。愣了好一会儿,女生才想起来前因后果。低下头摸了摸身体,又试着用手去触摸茶几。
手没有从茶几上穿过去。
女生看向齐辙:“我以为你真的会把我杀了。”
齐辙喝了口咖啡,按自己之前想好的剧本演了起来,平淡的语气说道:“你已经死了,现在是灵魂体。”
话不能说全,关键问题得等对方自己发问。
“可是我很确定我现在的身体和这个世界的磁场一致,是有实质的,可以触摸物体。”
不出意料,果然是这个问题。
齐辙没立刻回答女生,而是先把杯子放到茶几上,然后调整一下身上的银白长袍,接着才慢慢说:“你的灵魂现在属于我。如果不让你的灵魂实质化,你怎么干活?”
女生像是对此话有些疑惑,“我以为你会把我祭炼到什么法宝阵法里,或者教我法术让我帮你打架之类。”
齐辙心中暗自感叹,这娃娃想的真不少,但他实在是没有相关的手段能力。而且一旦他真这么做了,好像就成了小说里的反派,容易被正道追杀。
他没理会女生,自顾自地拿出游戏里的契约纸与女生签订了契约,然后便跟女生简单说了下平常要干什么活。签契约的时候也知道了女生的名字“梁钰”。
契约其实是游戏内和野外灵兽绑定的道具,可以保证野外灵兽绝对忠于自己,也同时可以通过契约的链接使玩家可以对灵兽进行培养装备喂食等操作。齐辙把这份契约给梁钰也只是为了保证梁钰对他的忠心,毕竟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他多一些防备心总是没坏处的。
做完齐辙便回房间补觉去了。而梁钰则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最后小声叹息:“怎么又是干活啊。一尘不变的讨厌。”
齐辙自然没有真的杀梁钰取灵魂。他只是觉得反正死了也不过是不在这世上与人打交道了,变成灵魂到自己这当奴仆,也是得有实质来拿东西。那不如直接把人带过来说她死了,然后就直接干活也就是了。
至于女生的家属朋友。齐辙说过了,他没多余的同情心,此时的他只是一个商人。
所以他用[变身药水]变了一个梁钰的身体,找了个高楼扔了下去。这是前两天活动时用的道具,能持续到活动结束。虽然只是很简单变了个样子,但游戏出品,绝不会被发现的。等他们处理了“尸体”也就什么都不会发现了。
本以为梁钰的死会掀起风浪,说不定她父母会来哭闹。结果出乎齐辙意料。学校报警,警方确认跳楼自杀,家属很快的领走火化。一切都是那么的迅速,就好像这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人的死亡而已,全世界根本就没有人关注。
齐辙本来想偷偷跟着梁钰父母去看他们是不是强装坚强,其实背后偷偷哭。结果他们才出了校门就不见了踪影,只能说齐辙的能力还是受到太大限制,不如真正的法术那般灵活。
天早已黑了,齐辙正走在一个鲜有人迹的废弃公园里。
这些天齐辙依旧用[隐身]出入,没怎么和蹲点的人打交道。但即便是这样,齐辙也发现这帮人越来越嚣张,慢慢的都不掩饰,不躲着了。可以说只要齐辙从阳台看下去,就能和几个人对视上。打开门也能发现旁边隔断房里邻居早已经换成了那些监视他的人,门口和楼梯口总有那么几个人在抽烟聊天的,这也让齐辙大概确定了这是同一个组织的人。
总是靠着[隐身]在三十秒急入急出的,让齐辙烦得要死,所以现在特地没用隐身,换上最初的那套白袍走到了这个没什么人几近荒废的公园。
“就——”齐辙故意没转身也故意只说了一个字并拉长声音,“到这儿吧。”声音不响,但齐辙非常确定这帮人一定能听到。
月光皎洁,鸟与落叶经过。整整十秒钟都没有任何声响。
齐辙笑道:“怎么,觉得我在诈你们?”
又安静了十秒后,一个中年女人慢慢向齐辙靠近,脚下没发出一丝一毫地声音,手悄悄缩进袖中,随时可以取出藏着的短刀,脸上却挂着一副菜场大妈常见的面容。
女人是小队的二把手,开光境界。听队长说过,今天这个家伙实力不强,连少爷这样只有筑基期的小朋友都打不过。虽然没有轻敌,但也没多重视。好似女人将要成功偷袭,但其实不然。齐辙早在说话前就开启了[探查],女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齐辙能很清楚的看到女人的颜色比之前那俩小孩要亮一些、深一些,应当是修为也要高一些。
当两人相距不过两米时,空中依然一片寂静。齐辙的意识感知到女人停了下来,正欲取出武器先发制人,那女人却开口了。“这位小哥,不知道这么晚了,你在这干什么呢?”
齐辙实在不知这女人要干什么,明明自己已经说的那么清楚了,她还偏要装作不懂的样子过来套话。不做他想,齐辙自认是高手,高手向来是高冷的,高冷就绝不会说很多话。
女人原本的确想动手的,但突然想起规定,他们办事的时候是不能主动出手的,况且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她心中很不安,总觉得会有危险不能出手。
她知道眼前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刚才所说的意思就是要动手了,碍于规则以及自己的直觉,她还是没选择偷袭,而是问了这么一句,让对方先动手。不出意料,面前那男人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根一米左右的法杖,迅速的在地面上点了一下,以女人为中心,一个直径一米的暗色圆圈出现在女人脚下。
以齐辙满熟练度的高阶技能,施法速度自然是女人反应不过来的。
圆圈映出黑色的光芒,女人突然觉得重力变大了十倍,身体不受控制的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稍有卸力就会趴在地上。
身后几人见女人瞬间被困,惊叹齐辙实力之余,迅速的取出武器冲了上来。
齐辙转身将视线放到那几人身上,同时手上法杖一挥,十三瓣荼蘼花瓣出现在空中,朝着众人飞去。
[荼蘼之路]的花瓣看起来飞行速度并不快,实际上一息之间就到了众人面前,所幸众人早有所防备躲了过去,只是耽搁了些时间。此时女人的禁锢时间亦结束,只见她迅速抽出袖中短刀向齐辙刺去。
齐辙反手推出,一股强风呼地袭来,将女人吹到五米开外。他再双手执仗,大幅挥动,身边地面裂开纹路,无数的石块升到空中向四周飞射而去。
女人被风吹飞,凭着身手矫健倒也是平稳落地,见石块飞来,伸手用短刀一挥,几块石块便被分割两半炸开。另一边众人也是很轻松的对付了石块攻击。
这让齐辙有些意想不到,要知道这可算是个大招了,居然没对敌方造成什么伤害。眼见两边的人又冲了上来,各般武器已然与齐辙贴身。终究是经验不够,齐辙被那个队长的长剑划了一道,所幸这30级的袍子自带防御,几人的凡铁剑纵然附上了微弱灵力,却还是伤不到他。
疾退几步,齐辙双手挥舞法杖击开追来的几把长剑,随即用了[驽风]升到高空,施展一个大招[天罚]——这就是他这次新获得的最强大招,也是他敢跟他们摊牌打架的底牌!
天空突然出现无数乌云将月亮遮住,明亮的闪电在黑色的夜空中闪烁,伴随极响的轰雷声猛地劈下。
众人惊诧于此妖竟然能召唤雷电为己所用,须知妖未大成之前对于雷电大多避之不及,唯恐一个雷鸣引来雷劫,若是熬不过去,那便是一个灰飞烟灭啊!
几人惊讶片刻,却是躲闪不及了。五人中有两人仅仅来得及将武器举过头顶就被雷劈中,当场就昏过去,生死不知。
另外三人,那个女人闪的太慢被雷劈中小腿,此刻正呻吟痛叫。而那个中年男人样的队长虽最早反应过来,却也只来得及躲闪,没能提醒其他队员,更没能出剑打断齐辙施法。另外还有一个年轻人也堪堪躲了过去。这倒让齐辙有些刮目相看。
乌云散去,雷电不鸣。
齐辙从空中缓缓落在地上,然后不言不行,只是看着那个队长,意思不言而喻。
中年男人面露犹豫之色,似是不甘心,又有些诧异和畏惧。
两个人就这般对视了许久。直到那个年轻人开口叫了声队长,男人才转身和年轻人背起倒地的两人离开了。
那女人缓了这么久也缓了过来,此刻半瘸半拐的跟着走了。
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明明是自己胜了,但不知道为何齐辙总觉得应该是他们胜,明明站在立场上他们是打扰自己生活的坏人,但齐辙却觉得他们才是正派。思虑再三,或许是因为多年来的教导,让齐辙对这帮人背后的真正势力的天然畏惧,一旦敌对便自觉是自己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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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