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左右,长安偏僻角落一老式小区内。
这座小区因为时间久了,住的不是有些年岁的人,便是手头不宽裕的人。齐辙走进小区时甚至没有保安拦着,任他自己随便走进。
齐辙不似之前那般模样,此时的他手拿一个罗盘,罗盘上的指针不停摇晃着,齐辙的眼睛也随之不停转动。小区不算大,齐辙只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底。他左转走进另一条路,看见前方恰有一个夜间下班回家的男人。
那男人身高一米八不到点,身材瘦削,手里拿着手机,一些有趣的视频声音从中传来。但男子并没有将视线放在手机上,反而是一直缩着脖子谨慎的左右顾看。
“啊!”
男子大叫一声立刻转头。此时他的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手拿木剑,眼神锐利的年轻男生。“你谁啊!有病吧!大晚上的突然拍我干嘛!”虽然恼羞成怒,但声音有刻意收敛,毕竟是在晚上,他也不好再像刚才被吓到那样大声。
齐辙没回答他的问题,向左右看了一眼,“你声音太大会把他们召来的。”
男子看着二十**,听了齐辙的话,瞳孔瞬间放大,定然是听懂了齐辙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头不摆动,视线往齐辙手上移了过去,认出是个罗盘后吞了口口水,“什么……他们……”
齐辙还是没有理他,低头看向罗盘,却见指针就在这时从摆动中停下,稳稳地指向面前男子。齐辙尚未说什么,那男子看到后当下就慌了,嘴里笑着,脚下动着,“你这是,这是在寻宝吗?”
指针随男子走动而摆,齐辙道:“我是在寻你。”语气平和,眼神却让人看了害怕。
“哈哈哈,你什么意思啊,我可没做什么。”男子还想假笑,说到后面却实在笑不出来,甚至声音有些发抖,“我真的没做什么坏事,你别找我啊。”
齐辙收起罗盘,看向那男子不发一言。此时夜风吹来,路边无人修缮的树木野草发出刷刷之响,那男子背脊发凉,表情哭丧,“真的,求你别吓我了,我……我……”
那男子再说不出话,只是“我”个不停,齐辙道:“你身边最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表情越是冷淡,那男子越是不敢说谎,“没有,我身边一切正常!”
齐辙心中冷笑一声,又说:“当真没有?!诸如听到敲门声,开门却一个人也没看到;或者明明关了窗拉了窗帘,第二天一早窗帘却是拉开的,回到家里,窗户居然打开着;又或者睡觉的时候听到有人敲墙、敲床,就好像有东西在墙里面想要出来,在床底下,正在叫你……”
他声音很轻,却刚刚好能进入男子的耳中。说的内容看似奇异,但放在生活里,大多会认为巧合,幻听和自我暗示。
齐辙停下后,四周一片寂静。风直接灌入男子衣领,正是春天,夜风还是有些凉意。
男子头皮发麻,齐辙说的都是他这两天有碰到的,但他一直有所解释。敲门声他以为是网上说的小偷来确定房间里有没有人,窗户窗帘他只当是自己太忙记错了,而那些奇怪的声音,不只是敲墙和敲床,他还有听见女人和小孩哭声!那声音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这小区若有哪家女人和小孩天天哭,不该没人议论的!可他从未听见大爷大妈在讨论这件事……
他抬眼看了下齐辙,又立刻放下。齐辙眉间一皱,却是那罗盘上的指针又动了。看向指针方向,正是右前方的一栋楼。齐辙绕开男子,径直走了过去。那男子却在此时又慌了,“大大师!我有,我有发生你说的事情,求求你救救我。”语气恳切,万分悲凉。
齐辙脚步没停,伸手从兜里拿出一张证件,“我是国家相关单位的工作人员,不用叫我大师,把你知道的跟我说就行。”这东西是李家准备的假货,与联动局的证件至少在外观上一模一样,用来骗骗没见过的普通人绰绰有余。
那男子没敢接过来,只是在齐辙的手上看了一眼便被他收了回去。不过男子也相信了齐辙,毕竟刚才说的不是算命的那种谁都对的上的说辞,齐辙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与他的经历一模一样。
“好,好。我叫张成,从外地来的,在这里打工。因为没什么钱,所以就在这里租了个房子住……”正走进那栋楼的楼门,齐辙打断他的发言,“这些跟我没关系,你直接告诉我跟鬼有关的东西就好。”
说到“鬼”时,张成明显哆嗦了一下,将之前熄屏的手机打开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了。张成点点头,说:“大概是一周前开始的。第一次是我洗澡的时候。我洗完了澡明明已经把水关了,但我穿好衣服经过花洒去开窗的时候,花洒居然又流出了好多水!”
齐辙点头“嗯”了一声,然后按向楼梯间的灯,但灯没亮。男子忙说:“这里的灯之前就坏了,一直也没人修。”说着他便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为两人照明。
“你家在几楼?”齐辙随口问。
“五楼。这里一共六楼,二楼开始灯就能打开了。”然后他接着说,“第二次应该是我藏的备用钥匙。我将备用钥匙一直藏在门上面的窗户那里的,但有此我回家钥匙居然不见了。我刚开始还以为是被小偷发现了钥匙,进门前还特别小心的下楼找了根木棒。还好里面没人,等我过几分钟出门扔垃圾回来的时候习惯性摸钥匙,那钥匙居然回来了!”
楼梯走到二楼,一层两户人家,门上方都有张成所说的窗户。不过两边的窗户都藏到完全不透光了。张成主动去按楼梯灯,却见这里的楼梯灯也没有亮起。张成按了好几次都没成功打开,有些害怕的将光分别照向楼梯的上下阶梯。“哈哈,二楼的灯可能也坏了。”
齐辙不知可否,直接走向三楼。在经过张成时,张成清楚的看见那罗盘的指针正飞快地转动着,就好像这里有不少东西,指针不知道指向哪里。
张成正面对楼梯,光照在通往三楼的阶梯上,他的视线却忍不住的看向通往一楼,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的向下的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