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魔尊的寝殿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一盏上乘白玉的酒杯就这么被暴戾的摔碎。
“妈的,你们这些杂种,都他妈干什么吃的!”
被他所训斥的侍卫们根本不敢乱说话,只好不合时宜的干站着。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魔尊下了榻,弯腰捡起了地上被打碎的碎玉片,握在手里把玩,即使是手心被扎得流了血,他也依然不为所动。
侍卫们暗地里对视了一眼,互相打了个寒颤。
那知魔尊突然又开口:“一个人都看不住,你们说,本座要你们有何用?”他皮笑肉不笑,令人胆寒。“也罢,毕竟,本座大可可以自己把他给抓回来……但你们……”
“都、得、死。”
说罢抬手一挥,送他们上了路,可怜他们连一点解释的余地都没有。
“容槿……没想到,你还挺有本事。”岑聿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心,“本座千算万算,都没想到你能逃,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大笑,又眼神犀利,“你既然已是本座的人,那就必须听命于本座!”
“我迟早把你从阴暗角落里揪出来。”
岑聿灼此刻心里还是蛮后悔的,把兵力全调到前线,是因为他已经坚信容槿不会逃跑,可最后呢?他还是跑了,一点痕迹也没留下,就好像这个人从未出现过在他的世界里,他觉得自己疯了,明明自己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很讨厌,但此时却想他想得要疯了,真是奇怪。
也许他自认为废了容槿的一半的修为可以困住他,但其实不然,事情总有意料之外。
更何况,那是他的师尊,是仙修界大名鼎鼎的舜华仙君,容白暮,能力当真不容小觑,当年能以一己之力灭掉前任魔尊,就足矣证明此人的实力。
然而走了就是走了,你还能把他腿废了不成?
认命吧,亲手折断了属于自己的花枝,还纳闷他为什么会枯萎,简直是天下笑柄。白槿的花期已过,过期不候。
两个时辰前——
容槿守在窗前,望着天边,诡谲红光乍现,他知道,那是远处魔尊与众神在征战。
这就是他一直在等的机会,兵力集中在战火处,岑聿灼不会留下那么多人看着自己。
所以,趁现在,用自己所剩无几的力量,逃出去,救他,救三界!
他往门缝处看了一眼,确定了这偌大的皇宫里只剩下十数名兵将,他心一紧,踹开了寝宫大门,驾神武飞到了上空,门外侍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容槿几招了结,他没想到这群小喽啰这么好对付,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灭了。
至此,这可悲的故事终于到了末章。
他终于真正的踏出了“地狱”,远离了“恶魔”。
这次,他要做岑聿灼的神明,他要让那个他唯一爱过的人享受世人的尊敬,鲜花和掌声。
因为他爱岑聿灼,所以他的岑聿灼要活着,要开心的活在这人世间,即使自己为他顶下一切罪名,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也在所不惜。
即便这样做真的很自私,但如果可以,他愿意穷其一生去弥补,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们没有错,他也没有错,人不是他杀的,但是自己的徒弟、爱人杀的,他没有错,但他也不无辜。
“对不起。”容槿低吟一声。这话是对师尊说的,也是对苍生说的。
他终还是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他路过先前的战场,硝烟还未彻底散去,狂风呼啸,大雪纷飞,狂风是万千亡灵的怒吼,大雪是他们悲愤的眼泪。
鲜血染红了大地,像似一簇簇盛开的玫瑰,带着刺,危险且美丽,可怖又可悲,暗示了这里的危险,暗喻了世间的险恶。
……
可是如果这一切都将没来过呢?该有多好。
岑聿灼这两辈子还是没能躲过这个劫,他是在是搞不懂那种烦躁的心情从何而来,他又为什么要被冠以魔尊的名号。
我为什么会讨厌容槿啊……
*
“小仙尊,你看着我,乖,再亲我一下吧。”
容槿看着岑聿灼深邃的眼睛,眼底的泪光再也掩盖不住。
他轻轻地捧过岑聿灼的脸,重重吻下去。
岑聿灼的呼吸灼热,打在容槿的鼻尖上,使其泛起了薄粉。
岑聿灼吻着眼前之人,心底涌出一股酸涩。
容槿设想过很多次他们分别的情形,可能是彻底决裂的一场恶战,可能是心灰意冷的埋伏,但独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
可他已经没时间犹豫了。
心头一紧。
接着容槿腰间的利剑出稍,刺向了岑聿灼的心口。
岑聿灼笑了笑,这样拙劣的小把戏他怎能分辨不出来?他好歹也是一届魔尊。
这辈子本不奢求什么了,可是在临死前,他却又奢望下一世,下一世的他能不能再和这个人续一段缘呢?
“小仙尊……带……我……”他在容槿的怀里喃喃道。
容槿回过神来抚这他的鬓边,“带你什么?”
他牵起嘴角留给他一个自认为体面的笑容。 “回家。”岑聿灼终还是倒在了他的怀里。
容槿有一瞬间的失神。
“岑聿灼,岑聿灼!”容槿朝着怀里的人喊道。
他真的死了。
就这么……解决了?就这么解决了?岑聿灼呢?怎么不出来和自己打一架啊!!?
容槿抱着岑聿灼的遗体,走向殿外苦等的众人。
见到容槿出来,一群修士窃窃私语。
他说:“他死了。”
众人皆诧异。
来回不到一个时辰,舜华仙尊就解决了?
泶鹿山的掌门大笑:“哈哈哈不愧是我们舜华仙尊啊,对待昔日情人都能下得去手,当真是冷酷无情,铁面无私呢。”
容槿瞳孔一缩。
他是如何得知的?
严泶的话一出,殿外又沸腾了。
有人站出来问严泶:“严掌门这话怎么说?”
容槿默不作声,他也很好奇,这老东西是怎么知道的。
“我路过镜池的时候,撞见他们在私会!”
“!!”镜池!?
容槿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那日在镜池他在给岑聿灼疗伤,却未曾想……
“舜华不会是那样的人吧?”
“是啊是啊。”
“不会说起来,前段时间他确实挺不对劲儿的。”
“严掌门,你不会是在造假吧?”
严泶又道:“我亲眼所见之事,何来造假一说?”
“几位要是不信。”严泶指了指容槿。“亲自问他便好。”
容槿咬了咬牙,心一横:“是我。”
“啊?”
“没想到仙尊竟然是这种人……”
“天啊。”
云云。
有位一直看不惯容槿的修士站出来说:“按照清思山门规,容槿理当受罚,被人千刀万剐,废掉修为。”
此刻的容槿倒是显得很平淡,他早该料到了,这样的结局。
“我不反对,是我错了,理应受罚。”
岑聿灼,带我走吧,我替你赎罪了。
岑聿灼……你在哪啊?
……
“嘶……头好痛,唉?我不是死了????”
他一边疑惑,一边回想。
摸着周围东西的触感,他才终于意识到,他重生了。
岑聿灼不可置信,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选择沉默。
神他妈幼年形态。
他现在没有法力,不会说话,只有个不怎么灵光了的脑袋。
“哇。”
这声音一出岑聿灼差点下意识捂嘴。
他一个快三十的大男人怎么能发出这种声音啊!!
“啊啊啊好可爱!”皇后抓着小岑聿灼的手,笑盈盈地赞美道。
岑聿灼:“……”
母后,没死。
他这是……真的重生了?
岑聿灼任凭皇后捏着他的脸,以此来证明到底是不是做梦。
疼。
不是梦。
他岑聿灼真的重生了。
岑聿灼愣了一会儿,方才想起自己需要做什么,笑嘻嘻的回应着母后。
他想:像他这种十恶不赦的坏蛋都能重生,凭什么啊。
他的小仙君这一世可还安好?
重来人间一场,他的小仙尊一定要过的很好。
上一世身份对立,纵使他们再如何相爱都无法走到最后,他不恨他的小仙尊,那本来都是早晚的退路了,横竖都得一死,不妨再爱他最后一次。
死了也心无旁骛。
即使那样他会被万世唾弃,也要让他的小仙尊享受世人的尊敬和掌声。
可他不知道,在他死后,他的小仙尊也没有受到世人的尊敬,最后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
皇后爱不释手地抱着岑聿灼,时不时还逗他几下,岑聿灼只好卖乖。
这一世他该怎么找到他啊。
丫鬟靠近皇后道:“皇后娘娘,您歇会儿吧,一直抱着小皇子很累的。”
皇后冲她笑笑:“没关系的,我儿子多可爱。”
岑九辰从门外踏进来,一把接过在皇后怀里的小岑聿灼。
是父皇。
“你歇歇吧,刚生完孩子多辛苦。”
皇后笑说:“第一次生小孩嘛,挺新奇的,就跟他玩玩。”
岑九辰摸了摸皇后的头,坐在了她身边,陪她聊天解闷。
岑九辰是这人间君主,有很大威严,可谁曾想他是个痴情种,爱上一位女修士后无可自拔,甚至为了她废除了后宫制度。
这位女修士就是当今皇后,聿怀南。
她与岑九辰相识,相知,相爱,相守,后又为他诞下一子,是人人称羡的一段佳话。
直到如今爱她至深的皇上,还是每天坚持过来陪她。
岑聿灼前世不知道这些事,是后来听书的时候从说书先生那儿了解的。
因此他特别特别羡慕这样的感情。
在遇到容槿之后就再没有与他人有过瓜葛。
这一世他定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五年后——
“我回来了!”容槿向门外的侍卫点头示意。
“父亲呢?”
“回少爷,丞相在前厅。”
在得到答案后,他道了声谢,跑到了前厅,看到的是整装待发的父亲和一个陌生小男孩。
容盛见他回来了,道:“槿儿,这次回来待多久?”
“一年半。”
容槿见父亲点了点头,又轻声叹息,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一旁的小男孩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环境,最后目光定格在了楚槿言身上,他似乎看呆了。接着他突然开口道:“义父,你要去哪里?”
容盛摸了摸他的头,:“乖,小时,我跟你父亲也出趟远门,你以后,就先跟着这位义兄吧。”说罢指了指容槿。“
容槿是个聪明人,就几句话便明白了大致,这小孩儿估计是当朝小太子。
小太子抬头眼巴巴的望着面前这位帅哥义兄。又迟迟不敢上前去。时隔五年,再次见到他,好像做梦一样。他怯生生地攥着容盛的衣角。
装作一朵人畜无害的小白花。
容盛开口说:“小时,你先等等,我跟你义兄说几句话。”
岑聿灼点了点头,松开了攥着的小手。
容盛把容槿叫到一边,严肃的说道:“槿儿,你也看到了,朝廷战乱严重,有人妄想篡位。”
“现在形势紧张。”
作者晕了,需要大家活跃一下才能起来更新【偷偷观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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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本座的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