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嘉裕松了松领带，说：“叫习惯了。生意场上我都这么叫人家的。不行？不行下次我喊他哥。”
沈煜：“随你，反正他也不怎么来。”
“那是，你把公司都给我了，当个甩手掌柜，多好。”
沈煜跟他碰了下杯，学着他跟别人说话的语气，“感谢你为公司做出的努力。”
杨嘉裕冷着脸把杯子收回了。
秘书四处找人，终于在角落找到了自己的老板。秘书虽然没见过沈煜，但还是很敬重地问候他几句。
“杨总，沈总，活动即将开始，直播部门也准备好了，请回到会场吧。”
杨嘉裕跳下窗台整理好领带，跟大步流星地沈煜一同往里走。
沈煜坐在台下第一排正中间那桌，西装笔挺坐姿板正，要不是认识的，会误以为他是受邀来参加活动的老板。
他晃着手中的酒杯，对着一闪而过的镜头笑了一下。
弹幕疯了。
在家看直播的land也疯了。他抱着平板看着画面里的沈煜，心跳加速得脸都红了。他情不自禁地截图。今天的队长和平时真的很不一样。
他跟clock、夏郁青一起坐在客厅里。
clock凑过来看了眼，他看的时候是沈煜的最后一秒镜头，已经切到台上正在发言的杨嘉裕那里了。
“哎，你在看活动的直播？”钟林明知故问。
land回他：“随便看看。”
夏郁青问：“什么直播？”
“老大颁奖的直播。话说不是就去一会儿这才刚开始，还有好一会儿好搞呢。”钟林嗑起了瓜子。顺便跟沈煜打小报告。
ES-clock：老大，land在看你直播
沈煜感受到手机在震动，拿出来看了眼。
ES-stellar：？
ES-clock：：land都看着呢，你可别沉迷花花世界不知道回家
ES-stellar：不会
ES-stellar：land最好看
沈煜顺手截了张图，发给了land。
恰好这一波颁奖结束，轮到沈煜上台了。
年会的场子铺得很大，所以灯光舞美各方面都花了大价钱。聚光灯打在他身上的同时，镜头也切了过来。
灯光追着沈煜打，直到他走上舞台。
沈煜气定神闲地站在辉煌的台上。在一旁排队准备拿奖杯的直播们，难以掩饰激动。
随着主持人的讲话，沈煜把工作人员送过来的奖杯递到主播的手里。
在满场的掌声与主播神色熠熠的表情中，他没由来地想起了洛屿。
那天给他颁奖的时候，场子比这里大了一百倍。
他明明不认识那个小男孩，但是看他气势汹汹地拿了单排冠军，就很想上去给他颁奖。
想和他一起站在领奖台之上。
“感谢煜神，咱们拍一张照片留念吧。”
沈煜回过神来，站在最中间的位置朝着镜头冷酷地笑了一下。
下台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看land的短信。
明明只分开了几个小时，但沈煜现在很想他的小男友。
ES-land：钟林怎么打小报告啊
ES-land：队长今天很帅
ES-land：颁完奖了准备回来了吗？还是还要再待一会？
沈煜打算起身离开，却被几个小男生围住了。
即便沈煜走神了，还是能认出来这几个是刚才拿了奖了的小主播。
看起来年纪都不大。
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成熟些，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他撞着胆子举起来酒杯，说：“煜神，能敬你一杯吗？”
怎么说也是自己员工，沈煜举起杯子。
男生稳住自己颤抖的手，恭恭敬敬地跟沈煜碰了一下杯。
见他没拒绝他也没冷脸，剩下的男生也大着胆子上来敬酒。
面对这么多人，杯子里的酒一点没降的话沈煜觉得不大好意思，微微喝了几口。
他虽然过敏，但不是很严重的种。酒量是真的不好。
“煜神，战队的青训我们能参加吗？”
面对几个热情又热血的男孩，沈煜耐心地说：“你们可以给战队投简历，合格的话会给你们通知的。或者你们技术够强的话，我们的工作人员看到也会主动联系你们。”
“可是我们年纪也不小了，还有机会吗？”
沈煜：“只要技术够硬，任何时候都不晚。”
“谢谢煜神！煜神总决赛加油！”
“stellar总决赛一定夺冠！”
人潮水般涌上来又如潮水般褪去。沈煜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头有点晕。
他没有司机的电话，只好给唐乐打电话。
对面接的很快。“喂？你结束了？”
沈煜懒洋洋地嗯了一声，说：“我喝酒了。没有司机电话。”
“造孽嘞，我以为这种你是大佬的场合不会喝酒的。我抽不开身叫教练去接你吧？司机扛着你你可能不大乐意。”
唐乐深知沈煜的选择性洁癖。大概只愿意让land扛着他。得让老张把land也带上。
沈煜没反对，唐乐挂了电话给老张打电话了。
沈煜是想让land来接的。但最近的队训是：没有正当理由不能外出。
他打开微信给land发了条信息。
ES-stellar：我醉了，等下教练来接我你跟着一块儿出来？
ES-land：你喝醉了？
ES-land：头晕吗？教练什么时候下来？
仅仅过了一秒。
ES-land：教练怎么还不下楼，我现在就过来吧
张教练抓着外套风风火火就往楼下跑，land蹲着等他，说：“教练我能去吗？”
clock：“嗯？去哪？”
张教练快速地说：“去接小煜。”
clock：“队长要回来啦！那你们顺路能带点烧烤吗？我现在就跟他们下单！你们回来时拿一下就行。”
张教练觉得沈煜醉得不行了，必须赶快过去接人。让land赶紧跟上。顺便骂了通clock：“就知道吃，今天训练了吗？复盘了吗？赶紧叫别耽误我们回来的时间！”
clock：“好嘞！”全然没把全面几句话听见去。美滋滋地找烧烤店老板下单烤串去了。
张教练车开得很猛，land感觉一下就到了酒店。
今天来的人太多，车位都满了。教练找地方停车，给land一个口罩让他先下去接人。
land拆开塑料包装往两只耳朵上一挂，服务生看他慌忙，上前询问来意。
教练见他进了酒店这才把车开走。
land根据指示来到三楼，在会场门口被人拦下，说他没有请柬不能进。他穿着居家棉裤和毛衣的这副打扮着实不像是来参加年会的。
“我是沈煜沈总的助理，他喝醉了我来接他。”land说。
一听名字，安保就放人了。
land根据直播的画面，在会场第一排找到了沈煜。
见他稳稳当当地坐在哪里，就是脸有些红。land脚步又加快了一些。
“队长，你还好吗？”
他握住队长的手，感受到他升高的体温。
明明从进楼到找到他只花了五分钟的时间，看到沈煜这副样子，洛屿觉得自己还是来得太慢了。
沈煜看清来人，浅浅地笑了，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眼里一片水光。
“问题不大，教练来了吗？”
“他在楼下停车。我们现在走吗？”
“嗯。”沈煜软绵绵地站起来。洛屿小心地扶着他。
两人穿过宴会厅，收获一众目光的追随。不过洛屿什么也没看，他注意着前方，免得有什么人撞到队长。
沈煜也没看到，他低头看着自己小男友贴心的样子。
门口的安保还毕恭毕敬地说了声：“沈总再见。”
直到两人的身影进电梯，沈煜把浑身的力量都压到了land身上。
他散发着浅浅的酒气，把脸埋在land的颈肩，问他：“我重吗？”
“不重，队长你难不难受，我去酒店大堂给你要杯开水吧？”
沈煜只是觉得有点头晕。“不用了，回基地睡一觉就好了。”
洛屿一门心思都在怕队长会不舒服，丝毫没有意识到，此刻沈煜的唇就贴着他的脖子。温柔又缱绻。
教练的电话来得突然。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突兀。恰好电梯到了一楼。
“喂？接到到人了吗？”
“接到了，我们在一楼了。”
“小煜还好吗？我现在把车开过来，今天什么日子一个停车位都找不到。”张教练火速挂了电话，启动车子。
上车后沈煜和land坐在后排。
教练放慢车速，问：“小煜你难受吗？我们出门着急牛奶也没带。”
沈煜：“还行，没多喝。就是有人来敬酒，多抿了几口。”
洛屿悄悄挪近了一点，握住了队长的手。
教练专心开车，没看到后排的小动作。“唐乐在忙什么，这种场合怎么能不跟着。也不派人跟着。”
“是我让他不用找人跟的，真没事。我就是酒量不好，又盛情难却。”
其实沈煜完全可以让唐经理直接给司机打电话，他自己下楼回基地，这个时间都已经到了。
但他就是很想land，想让他来接自己。所以在唐经理说让教练来接自己的时候他没拒绝。
等教练想回头继续教育几句的时候，就看到沈煜靠在land的肩头，闭上了眼。
他没再多说话，按着导航开车。
那家烧烤店十分顺路，就在回基地的路上。旁边还有一家便利店。
停车后，沈煜问：“怎么了？”
教练没好气地说：“基地的小兔崽要吃烧烤。这不顺路嘛我给他们带回去。”砰地一声关了车门。
“队长我去给你买杯牛奶吧？”没等沈煜说话他也开门跑了出去。
沈煜抓了个空。
靠回靠背上，舔了一下干燥的唇。也许是微醺的状态正好，他刚才其实很想把人抓着吻一下的。可惜手里没力气，land又跑得太快了。
留下沈煜一人在昏暗的、安静的、气氛正好的车里，独自一人。